“狐,多智,可行道家之法,唿吸吐納,修煉成仙,是為狐仙。狐仙中百年修為之上者可化人形,必為美女,善蠱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年修為者即與天通,為天狐。此為正道。


    狐仙化人之法亦有邪道,修此道者即為‘屍油狐仙’。屍油狐仙者,吞噬屍體煉屍油於腹內。外取人皮,內煉屍油,以屍油填皮囊亦可化為人形。然此法不可長久亦有損正道修為,故多為狐仙所不齒。”——《關外奇聞錄》野搜篇屍油狐仙。


    墓室之中我們五個人盯著左邊的耳室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剛才狐仙化人的那詭異的一幕實在是令人作嘔。


    片刻沉默之後胡子先叫了起來:“追吧,不弄死這玩意兒咱們肯定是出不去了!”說著他便將手裏的燃燒信號棒交給了小順兒,端起了自動步槍。


    我對胡子點了點頭,然後讓小順兒護著孫老頭和林楠,便和胡子一前一後的向前推進。


    “老李,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胡子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估計這應該是《關外奇聞錄》上所說的屍油狐仙,是一種靠吃屍體修煉化人之法的狐仙,挺邪的應該。”我迴答說。


    “我操,還有這麽惡心的玩意兒啊!不管什麽東西,老子就不信他不怕槍子兒。”胡子發狠的說道。


    轉眼間我們倆來到了耳室門口,我用狼眼手電迅速掃視了一下並沒有發現耳室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胡子拍了拍我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我那東西肯定躲在墓室裏麵的棺槨裏。於是我對小順兒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讓他守住門口,我跟胡子便悄悄地向裏麵走去。


    在燃燒信號棒光亮的照射下,地麵上有一道清晰的濕滑粘液一路指向棺槨後麵。我跟胡子看了之後更確定了那隻狐狸應該就在棺槨之中,於是我們便分散開來對棺槨進行包圍防止有任何攻擊死角。


    之前我們進來的時候棺槨的蓋子已經被撬開了,所以我跟胡子站好位置之後立即就衝了上去,準備對棺槨裏扣動扳機。然而衝上去的那一刻我們才發現棺槨裏麵什麽都沒有,就在我們愣神兒的一瞬間一道黑影從耳室的最角落裏衝了出來直撲胡子而去。


    我心裏暗叫不好,沒想到這狐狸竟然聰明到這種地步,它先是跑到棺材後麵,故意留下一條濕粘的痕跡,又沿原路返迴再躲藏到角落裏。然後悄悄在黑暗中等待著我們落入它的圈套之中。


    還好胡子反應夠快,將手裏的自動步槍一甩擋住了這一下進攻。槍身的金和狐狸的爪子甚至擦出了一道明亮的火花。那隻狐狸順勢又向另一個角落跳去,我趕緊朝著它的位置連續三次點射,但都被它飛快的躲了過去。


    狐狸身體不停地飛躥,躲過我的射擊之後,立即縱身躍起後腿猛力蹬牆,這一次它向我撲了過來。我眼看著那滿是橙黃色屍油的白毛狐狸衝我撲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躲閃,砰砰的兩聲槍聲便已經響起。


    胡子這兩槍一響,那撲向我的狐狸隨即應聲在空中翻滾著飛了出去。可是似乎並沒有大礙,它在空中幾個翻身之後便穩穩的四爪著地。但它沒有立即再撲出來,而是對我們呲著尖利的牙齒,低低的從喉嚨深處發出吼聲。


    此時我才看清,原來胡子那兩槍並沒有對它造成致命的傷害,而隻是打穿了它的一隻耳朵。胡子一看這種情況,便立即補上了兩槍。那狐狸反應也是快,在胡子開槍的瞬間就躥了出去。這次它奔著守在耳室門口的小順兒就衝了過去。


    小順兒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見狐狸衝了過來也不躲閃,而是抄起手中的刀就砍了過去。但那狐狸身形敏捷,輕鬆躲過了小順兒的砍刀,從門邊的位置躥了出去。


    緊接著就聽外麵孫老頭一聲慘叫。等我們衝出去的時候就發現,孫正海捂著右腿小腿坐在地上,血從他的手下麵流出來不少。


    “它在那邊!”林楠見我跟胡子跑出來了就指著九龍輅喊道。


    我跟胡子想都沒想隻看見九龍輅上有個黃白相間的影子便立即火力全開。一瞬間槍聲響徹整個墓室,九龍輅被打得碎片四散,但那狐狸全然不懼,翻轉騰挪,似乎子彈根本無法近身。很快我跟胡子的彈夾都空了,胡子立馬退出空了的彈夾,然後從背包裏抽出一個新彈夾準備換上。


    可就在這火力減弱的一瞬間,那狐狸身形一晃便從九龍輅上躥了出來,直撲孫正海而去。


    “他這是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啊!”胡子大叫一聲迅速換上了彈夾就準備射擊,但為時已晚,狐狸已經撲到了孫正海麵前。


    誰知孫老頭也是早有防備,他掏出了背包裏麵的封魂銅鏡擋在了自己麵前。狐狸躲閃不及跟銅鏡撞了個正著,撞得自己彈迴來足有數米。孫正海手裏的銅鏡這時也掉在了地上。


    銅鏡咣當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那銅鏡底麵有雕刻的銅飾凹凸不平,因此不停的在地上晃動。然而隨著銅鏡漸漸停止轉動,一條團龍般的大蛇竟浮現在墓室頂部。那大蛇眼睛金光四射,身上的鱗片熠熠發光,張大了嘴似乎要一口咬下來一般。看到這樣的情形我們頓時都驚呆了,不隻是我們,連那狐狸也如被定住了似的仰望著墓室的房頂。


    看到那狐狸呆呆的一動不動,胡子二話不說舉槍就射,砰砰兩聲槍響之後,就看那狐狸身體嗖的一下飛出十數米落在地上便徹底不動了。胡子馬上衝了上去,用腳踢了踢狐狸的身體,確認它已經完全斷氣了才放下手裏的自動步槍。而此時那狐狸的身體裏往外流淌的並不是紅色的血,而是一片片橙黃色的油脂。


    “這鬼東西終於掛了!”胡子對我們說道。


    此時孫正海已經用另一隻手將黑布又蓋在了封魂銅鏡上麵,墓室房頂的那巨蛇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正想問孫正海這大蛇是怎麽迴事兒,話還沒出口就被林楠的叫聲打斷了。


    “孫教授,你沒事兒吧?”林楠趕緊跑上來問坐在地上的孫正海說。


    “還好,還好……”孫正海有氣無力的迴答道。看到這情況,我便也走上前去,但讓我吃驚的是孫正海用手捂住的地方現在流出來的竟是一股股黑血。


    我趕緊撥開孫正海捂在傷口上的手,才看到他的傷口已經完全變黑了,甚至有隱隱的黑氣在從他的傷口向他身上蔓延。這並不是普通的受傷,而是中了屍毒。


    “這狐狸靠屍油修煉,你被它咬傷,必是中了屍毒。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沒命的!”我對孫正海說道。


    “那怎麽辦啊?”林楠聽了我的話,又看了看傷口裏流出的黑血,焦急的說道。


    “現在已經有些毒性發作了,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我搖搖頭說道。


    突然孫正海掙紮了一下說道:“也許還有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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