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來的時候我正覺得有點兒餓,剛從冰箱裏拿了兩根紅腸和一塊麵包準備補充點兒。不過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於是我就幹脆帶著食物跟他直接先出發了。去的路上胡子問我為什麽對這個中東鐵路俱樂部圖書館的舊址這麽感興趣。


    我想了想,然後跟他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圖書館這麽有興趣,不過我覺得最讓我有興趣的應該就是圖書館印章上的‘秘藏’那兩個字。讓我覺得那裏還有其他更多的秘密。”


    胡子一邊開車一邊看了看我說:“這不太像你啊,老李,以前你可是特理性的那種啊,凡事不想清楚不行動的。怎麽突然轉了性了?”


    被胡子這麽一問我也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不過迴想起來,之前在那詭異的地下遇到的那些事情基本都是在預想之外的,凡事想要想清楚簡直是開玩笑。也許正是因為這些經曆讓我慢慢的也開始相信直覺了。


    “有些事情想要想清楚也不太可能,這種時候也許直覺更準,哈哈。”我迴答胡子說。


    說話間,我們的車就到了耀景街22號附近。這是一座大院,我們把車停在道旁,然後走到大院門口的大鐵門外。這是兩扇鐵柵欄門,黑漆漆的油漆顏色在黑夜裏反射著月亮清冷的光芒,院子裏麵荒草叢生,在荒草和樹木的深處有兩棟房子。一座比較大坐北朝南,這個應該是就是主樓了,另一座比較小,東西向,應該是副樓。


    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這條街算是大街旁邊比較僻靜的一條小街,路上什麽人也沒有,路燈也昏昏暗暗的。胡子走上去晃了晃大鐵門,裏麵掛著一把拳頭大小的鐵鎖,緊緊的鎖住了兩扇大門。鐵鎖在胡子的晃動下不停的敲擊著大鐵門的內側,發出刺耳的聲音,鐵門本身也吱嘎吱嘎的響著。


    就在這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了一陣兇猛的狗吠聲,緊接著一陣嘩啦嘩啦快速跑過草叢的聲音傳來。轉眼間一隻大黑狗站在了大鐵門內側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大黑狗那昏黃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們,它的喉嚨裏麵不斷地發出低吼的聲音,偶爾才兇猛的叫一下,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有震懾力。


    在大黑狗又叫了兩聲之後,副樓一樓的一間房間突然亮起了燈光,我跟胡子一看這情況趕緊跑迴車裏躲了起來。不多時一道手電光柱晃晃悠悠的就出現在大鐵門內,一個老頭的聲音響起:“老夥計,今天晚上這麽清靜,你怎麽反倒這麽焦躁呢?”


    說著那老頭打著手電向大鐵門外照了照,然後又在大院裏麵四下照了照,沒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於是便又對大黑狗說:“沒什麽,迴去睡覺吧。可能是路過的車聲音太大了吧。”


    可是那大黑狗仍然穩穩的坐在大門前,一點兒也沒有動彈的意思。


    “那你看著吧,我先迴去了。”老頭接著說道,然後那手電的光柱便轉向副樓,一晃一晃的往迴走了。


    “老李,怎麽辦?這看院子的又有人又有狗的,咱倆搞不定啊。”胡子趴在車裏轉頭對我說。


    “再等等看,沒想到這地方還有個打更老頭。還好他住在副樓裏,我們要去的是主樓。”


    半個小時之後,副樓裏的燈光早就熄滅了,但是那隻大黑狗卻仍然一動不動的守在大院的門口。胡子有點兒沉不住氣了,說:“這他娘的要等到什麽時候啊?”正說著突然他想起來我帶的紅腸,然後趕緊又跟我說:“老李,咱把紅腸扔給它試試看吧,說不定大黑狗有東西吃就不理我們了呢。”


    “好主意啊!”說著我趕緊拿起了一根紅腸,並且把另一根紅腸用紙包了一下然後塞進了背包,然後就準備下車。


    “都給它得了,還留一根幹嗎?”胡子問我。


    “咱還得出來呢吧。”我白了胡子一眼說道。


    我們再次來到大鐵門前,那隻大黑狗看到我們,便立即擺出了一副兇猛的樣子,然後喉嚨裏不斷的又發出低低的吼聲。我一見這種情況便趕緊揚了揚手裏的香腸,大黑狗的眼神立刻就從我們身上轉到了我手裏的紅腸上來。我又上下晃了幾下,確認大黑狗已經明確了獵物,便一下把香腸甩了出去。大黑狗一躍而起,便追著香腸落地的方向跑過去了。


    我跟胡子立即翻過了鐵柵欄大門,跳進了荒草叢生的院子。我們腳下是一條從大門通向主樓的水泥路,隻不過水泥路年久失修,表麵已經裂成了一塊塊的,裂縫中有不少雜草生長了出來。我跟胡子沿著這條路快速向主樓跑去。


    主樓是一座典型的俄羅斯式的厚實的建築,房子的基座和外牆看著就好像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堆砌而成,石牆上麵嵌著一扇扇瘦高的玻璃窗,灰色的基座、土黃色的牆麵、白色的窗框以及窗戶裏漆黑的房間,在慘白的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點兒陰森。


    這房子分為上下三層,中間一層是一樓,一樓大約高出地麵一米左右,下麵還有一層半地下室,半地下室的窗戶一半在地麵上一半則在地麵下,二樓不是很大比一樓小一些。一條石頭階梯直通一樓的大門,房子的側麵還有一個進入地下室的樓梯口,現在用鐵柵欄鎖著。


    石頭台階上麵是一扇木質的大門,大門頂端是半圓形的,再上麵是一扇玻璃窗。深棕色的木門隻是簡單的關著,上麵掛了一把鎖。我拿出撬棍,沒費什麽力氣就把鎖撬開了。我迴頭看了看四周,大黑狗已經叼著香腸跑迴自己的狗窩了,打更老頭的房間也黑著燈。我跟胡子便悄悄的鑽進了這棟小樓。


    “你知道圖書館在哪兒嗎?”胡子壓低了聲音問我。


    “不知道,這方麵的資料網上基本沒有。反正這房子也沒多大,我們找找看吧。”我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手電。


    進門之後是一個門廳,方石磚的地麵上有不少石磚都已經破損了,往前走是一個小廳,左手邊則是一個大廳和樓梯。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就在大廳的門口,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則在更往裏的位置,那邊似乎還有一些房間。我們直接穿過了左手邊的拱形大門進入了大廳,這裏應該是當年中東鐵路局局長招待客人,舉辦各種聚會的地方。


    如果是在當時,夜晚到來,點亮大廳裏的水晶燈,燈光照耀著大廳裏白色的立柱和金色鑲邊的房頂,再加上房頂上耶穌的畫像,那一定是一派富麗堂皇的景象。


    可是現在,那些水晶燈雖然還在但都已經七零八落了,上麵的玻璃裝飾散射這清冷的月光,大廳裏破敗不堪,房頂上的耶穌畫像也直愣愣的盯著我跟胡子。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我跟胡子一樓二樓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房子裏麵基本什麽都沒有,隻是還留著一些整修的工具和腳手架,但是似乎也很久沒有動工的跡象了。


    “這破地方啥也沒有啊。”胡子覺得沒勁的說道。


    “去地下室看一眼吧,要是什麽都沒有的話,我們就撤吧。”我也覺得有些無奈的說。


    於是我們倆順著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便往下走,可是到了樓梯底端我們卻發現這根本就沒有門,完全是一個死胡同。


    “這些人有病吧,修個樓梯,下來什麽都沒有。”胡子一邊拿手電筒四處照著一邊說。


    “這裏之前肯定是有門的。”我說道,並且把我的手電照向了樓梯下麵右手邊的牆上。在牆上兩米左右的高度有一道圓拱形的浮雕,下麵還有一些葡萄葉樣式的花紋,這分明是俄式建築的門頭,但是下麵現在卻是一堵實實在在的磚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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