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安看著自己根本看不到的那個靈界生物,思索了下道:


    “最複雜能有多複雜,最強力能有多強力?”


    “嗬,我還以為你會問怎麽召喚,怎麽舉行儀式魔法,結果你就想知道具體怎麽用!”奧蘿爾隨即打趣了一句,“這可能就是‘獵人’途徑的特點,不需要透徹理解原理,隻考慮怎麽使用。”


    不等盧米安迴答,她斟酌了下道:


    “我嚐試過,不能太複雜的意思是它隻能完成一個動作,不能太強力是指不超過‘窺秘人’序列7‘巫師’一個法術的量度。”


    和奧蘿爾聊這些就是好,她有把東西定性定量分析的習慣,不像某些人喜歡用模糊不清、藏了一半的語言來描述……盧米安聽得頗為感慨。


    思考之中,他起身幫姐姐把食物都弄到了餐桌上,然後邊吃邊問:


    “可我記得你的法術往往都要使用材料,‘白紙’應該沒法攜帶吧?”


    “對,這就很尷尬。”奧蘿爾叉了塊煎的鱒魚塞入口中,等咀嚼吞咽完才道,“而且,‘巫師’的法術都不是一個動作能夠完成的,最簡單也要三個,一是集中靈性,二是於腦海內勾勒對應法術的象征符號,這也可以用出聲誦念咒文來代替,三才是借助材料把法術施展出來,材料的作用有的是媒介,有的是法術組成部分。”


    這聽起來確實有點複雜,不像是那個單細胞生物“白紙”能完成的……盧米安感覺自己一時半會也不行,必須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訓練才能熟練施法。


    奧蘿爾抬眼掃了他一下:


    “你別想了,你不可能像我這樣,一是你序列限製,靈性不足,二是用材料幫助施法是‘巫師’才有的獨特能力,嗯,或許某些途徑的某個序列也能辦到,我了解不足,沒法做肯定的判斷。


    “不過,‘獵人’到了序列7,也就是成為‘縱火家’,就能使用不少火焰相關的法術了,而且不需要材料,不需要在腦海勾勒象征符號或念出咒文,就實際戰鬥來說,這更快捷,更方便,甚至可能更強力,‘巫師’嘛,主要是勝在全麵,掌握的知識越多越全麵越厲害。”


    盧米安頗為期待地說道:


    “不知什麽時候我才能成為‘縱火家’……”


    他打算今夜就再次探索夢境廢墟,一是用‘狩獵’這種行為來幫助魔藥消化,二是尋找序列8“挑釁者”主材料的線索。


    至於“縱火家”對應的怪物,他暫時不敢去想,認為是送自己上門當烤肉,畢竟那些家夥肯定能遠程攻擊,讓他的“特殊”無從發揮。


    他接著又道:


    “‘縱火家’的法術似乎隻有一個動作,那‘白紙’能夠承載嗎?”


    “理論上可以,但我不確定‘縱火家’的法術有沒有超過一個量度。”奧蘿爾的參考標準是“巫師”。


    聽到這裏,盧米安一下興奮:


    “如果可以,那我豈不是能模擬姐姐你講過的那個浮遊炮?”


    “啊?”奧蘿爾一時有點茫然。


    盧米安詳細解釋道:


    “我可以召喚一群‘白紙’,和它們都簽訂契約,然後讓每一個‘白紙’都承載一個火球,到時候,它們漂浮在半空,一起對目標發動攻擊,這不是和浮遊炮的描述很像嗎?”


    “可惜的是,你沒法同時擁有一群‘白紙’。”奧蘿爾失笑道,“你和一個‘白紙’簽訂契約後,下次即使用最初的描述召喚,來的也是同一個白紙。”


    “可不可以先召喚一個,暫時不簽訂契約,接著又召喚一個,一直到召喚出滿意的數量,再統一簽訂契約?”盧米安受到的不是正統教育,而是奧蘿爾附加了自己想法的私人定製,加上這麽多年惡作劇的“錘煉”,思路一向開闊。


    “……”奧蘿爾承認自己沒這麽無賴,她斟酌著說道,“我沒試過,不知道行不行,等你序列7的時候自己試試,不過,我覺得有一個‘白紙’在旁邊的情況下,再召喚別的‘白紙’應該會發生衝突,不太可能成功,唯一的希望是直接召喚複數的‘白紙’,但這大概率隻有擅長召喚的序列能夠辦到。”


    盧米安打定主意,到時候一定要試試,反正又不會損失什麽。


    奧蘿爾勺起了一點土豆泥:


    “現在講怎麽召喚靈界生物,而這是儀式魔法的一種應用。


    “什麽是儀式魔法呢?就是通過挑選日期和時間,準備相應材料,嚴格遵循格式和流程施展出來的魔法,它往往用在祈求和召喚上。”


    盧米安點了下頭:


    “就是以儀式的形式來達成某種超凡效果?”


    他想到的是“永恆烈陽”教會的各種儀式,以及四旬節慶典的流程。


    “對。”奧蘿爾很滿意弟弟的理解能力,“簡單來說,儀式魔法都有一個祈求的對象,這可以是七位正神,也可以是別的隱秘存在,乃至邪神、惡魔,甚至可以是你自己。當你向正神祈禱的時候,需要查閱或者說挑選他們主宰的日期和時間,比如,周二是‘永恆烈陽’的象征,並且每天都有對應的太陽時,在這些時間段舉行向‘永恆烈陽’祈求的儀式魔法,成功概率會提升很多。


    “但這其實用處不大,不是官方非凡者,向對應正神祈求的成功概率非常小,即使獲得了迴應,也不要高興,這可能意味著伱被那位關注上了。


    “當然,我們也有辦法繞過限製,比如,獲得一件與目標神靈密切相關的物品。


    “向隱秘存在、邪神惡魔祈求則不怎麽需要挑日子和時間,但危險性不用我說了吧?這麽幹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沒有好下場。


    “因此,對野生非凡者來說,最常用的儀式魔法是向自己祈求,以調動本身的靈性,完成一些較為複雜的事情。”


    “製造符咒和非凡武器?”盧米安想到了那位女士提過的一個知識點。


    奧蘿爾點了點頭:


    “對,有的秘藥也需要儀式魔法來配合。


    “你還少說了一點,召喚靈界生物。”


    她又吃了些食物才道:


    “儀式魔法的第二步是準備對應的材料,想向哪位存在祈求就準備祂領域或者能取悅祂的草藥、精油、粉末、純露等,還是拿‘永恆烈陽’舉例吧,向祂祈求可以用‘太陽’精油、迷迭香粉末、佛手柑、各種太陽花等,而向自己祈求就不需要太麻煩,雖然說最好用本身所在領域的材料,但你這種家夥,放杯苦艾酒都可以,不放也問題不大。


    “第三步是布置祭壇,這可以因環境而定,不需要特別的神聖莊嚴,主要是不能有雜物。


    “祭壇最主要的是蠟燭……”


    奧蘿爾一邊說一邊拿起自己的刀叉。


    她前伸這兩件物品道:


    “假裝它們是蠟燭,向哪位神靈祈求就以對應的象征材料來製作。


    “還是以‘永恆烈陽’為例子,祂的尊名有不滅之光、秩序化身……”


    謹慎為重,奧蘿爾停了幾秒才繼續說道:


    “契約之神,商業的守護者。”


    “應該還有‘所有生靈的父親’這個尊名吧?”盧米安可是聽過不少次布道的。


    奧蘿爾搖了搖頭:


    “這隻是‘永恆烈陽’教會宣傳時常用的稱號,在神秘學上,‘永恆烈陽’還不足以承擔,真要有了,那可能意味著出大事了。”


    她沒具體說是什麽大事,似乎自身也不是太清楚。


    她把話題拉迴了正軌:


    “如果希望驅除亡靈,那肯定得向‘不滅之光’這個象征祈求,於是就得用各種太陽花來製作蠟燭,相應的,要是涉及契約,就用‘契約之神’這個尊稱,以佛手柑等材料製作蠟燭,更多的選擇可以看我的巫術筆記。


    “在一個儀式魔法裏,對應神靈的位置,我們最多隻擺放兩根蠟燭,因為在神秘學裏,0代表未知與混沌,象征世界誕生之初,不放蠟燭就意味著不會有任何效果,1表示開始,代表最初那位造物主,也代表能精確指向的存在,2象征從最初那位造物主體內誕生的世界和諸位神靈,所以,儀式魔法隻能用兩根蠟燭來代表神靈,具體用哪兩種象征對應的蠟燭,要根據想達到的效果來決定。


    “3則表示萬物,因此,第三根蠟燭得留給我們自己。


    “也就是說,上位的兩根蠟燭表示神靈,麵前的一根蠟燭對應自己,總共三根。


    “如果你有某位神靈或隱秘存在密切相關的物品,那可以把上位的兩根蠟燭撤掉,用那件物品來代替,這叫二元儀式法。


    “向自己祈求就隻留代表自己的那根蠟燭。”


    盧米安聽得很是專注。


    按照那位女士的說法,身為野生“獵人”的他,在知道那位偉大存在的尊名前,唯一能利用的隻有向自己祈求的儀式魔法,畢竟他哪去找和某位神靈密切相關的物品。


    “下麵我以召喚靈界生物為例給你演示一下後麵幾個步驟。”奧蘿爾見弟弟也用完了晚餐,遂起身說道。


    兩人飛快將餐桌收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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