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哄聲漸漸變小了。


    [你應該宣誓主權。]


    ‘塔維’玩家麵板上,閃過這麽一句話。


    按照人設,也確實應該如此。


    素來陰晴不定的高級玩家突然有了動作,在眾人的視線下附身摟住小少爺的腰,將人抱了起來。


    小少爺的手撐住塔維的肩,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做什麽?”


    塔維輕聲笑了下,聲音懶散冷感:“當然是和我的未婚妻在一起,我們很久沒有見麵了。”


    他和管家,一個說是未婚夫,一個說不是,穆聞澤分辨不了誰對誰錯,隻得順其自然。


    塔維抱著看上去乖巧的小少爺迴到主位,讓小少爺坐在他的腿上。


    其他人都在直勾勾地朝著他懷裏看。


    塔維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不虞,他瞥過餐廳,看到剛剛起哄聲最大的那個男性,現在倒是像沒張嘴的樣子了,唇角始終帶著散漫的笑,眼神卻沉下來了。


    塔維勾住穆聞澤的下巴,帶著薄繭的指腹壓在了小少爺的那一顆顯眼的唇珠上,形狀飽滿圓潤,豔紅的很。


    很像是被親過了,或者誘人親吻。


    銀色短發的男人慢慢湊近,隔著自己的手指輕吻小少爺的唇。


    周圍徹底安靜了下來,塔維聽到了小少爺清淺的唿吸聲,氣氛安靜得有些滯澀。


    他最多隻能碰到自己的指甲,小少爺的唇肉一點都沒有碰到。


    但是,連綿不絕的,淡而難以忽視的香氣悄然無聲地襲了上來。


    塔維的手指緩緩挪開。


    他碰到了柔軟的唇角。


    守候在一旁的管家還未上前,穆聞澤突然向後仰頭,掙脫了塔維的束縛。他表情似笑非笑的,拍了拍塔維線條俊郎的麵頰。


    “我討厭嘴巴髒的。”


    他坐在塔維腿上,視線要比男人高出一截。


    塔維微仰著頭看他,喉結滾動溢出笑意,“那就麻煩穆穆來檢查一下了。”


    他張開唇,舌尖卷了卷讓小少爺仔細瞧。


    小少爺突然不高興了,從他腿上跳下去,走到管家順勢拉開的距離他位置最遠的空位上坐下。


    原本就顏色豔麗的唇被剛剛那一下摩挲地更紅了。


    長長的餐桌上空空蕩蕩的,一時沒人說話,晦暗的視線從四麵八方落過來。


    管家示意了一下女仆長,端著餐盤的傭人魚貫而入。


    蓋子掀開,一片霧蒙蒙的熱氣四散開,幾乎都是肉食,色香俱全,香氣撲鼻。


    如果實在現實世界裏,這麽一桌沒事會成為肉食偏好者的狂歡,但在遊戲裏,所有奇怪的食物都需要警惕。


    按理來說,在客人做到餐桌上等了這麽長時間顯然是不合禮數的,但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沒有人動晚餐,npc們麵上扯起了笑,熱情地招唿著玩家們趕快品嚐,但自己卻是一筷子未動。


    淺金發色的管家攔住了女仆往穆聞澤身前放晚餐的動作,“小少爺前幾天沒有胃口,今天晚上需要清淡的。”


    他向穆聞澤歉身道:“抱歉,是澤亞爾考慮不周了,馬上就好。”


    澤亞爾,是管家的名字。


    穆聞澤直接從椅子上下來,“那我就迴房間了,一會兒直接給我送過來就行。”


    說完,脾氣不好的小少爺不等對方應聲就迴了房間。


    *


    他迴了房間沒過多久,澤亞爾就帶著晚餐敲門了。


    很普通的白粥,溫度剛剛好,配的有幾道小菜。


    整理好所有東西後小少爺就要準備睡覺了,管家彎下腰準備告退,卻聽到小少爺語氣很不耐的聲音:“你先別走。”


    他迴眸,看著穆聞澤扯自己襪夾上的綁帶。


    兩隻小皮鞋都被踢開了,黑色綁帶被扯得向下偏離了一小點距離,剛剛待的位置被勒出了一圈紅痕。


    “把這個,還有馬甲都脫下來。”


    穆聞澤半眯著眸瞧他,不高興地找茬:“這些都不知道做,怎麽當的管家。”


    “抱歉……”


    “還隻會說道歉。”穆聞澤直接打斷。


    他現在外表看上去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對比澤亞爾,樣子小小的,臉上還有一點嬰兒肥,不像是找茬,聽著像撒嬌。


    澤亞爾垂下頭,單膝跪在小少爺身前,“下次不會了。”


    他托起在餐廳時穆聞澤被塔維碰過的那隻手,低頭送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請原諒我這一次吧,小少爺。”


    管家的金發留的半長,垂下頭時蓋住了眼睛,穆聞澤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笑。


    澤亞爾握住他的小腿,手指輕巧地把他拽了半天的襪夾解下來了,又解開了他穿著的束腰馬甲。


    他服侍小少爺換上了另一件睡裙,依舊選的有蕾絲邊的。還好小少爺雖然脾氣不好,但對於睡衣隻在乎舒不舒服,不然又要很生氣地不理人了。


    管家一邊給他搭配好明天要穿的衣服,一邊道:“大少爺的房間就在隔壁,他不喜歡說話,您經過的話請不要害怕,不用理他就好。”


    “還有就是,”


    “今天是夫人去看醫生的日子,並且客人們晚上喜歡玩會兒遊戲,請不要隨意出門,如果有需要的話,請叫我的名字。”


    夫人?這個好像沒聽說過。


    不過跟他好像沒有關係。


    穆聞澤一邊敷衍地點頭,一邊心不在焉地吃管家剝好的橘子。


    他的疑惑隻有短短的一瞬,但到了午夜,穆聞澤徹底知道這個‘夫人’是誰了。


    第67章 無限流世界(3)


    古堡的鍾聲厚重而沉悶,響到第十二下的時候,通往地下室的燈悄然無息地亮了。


    燭燈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長而窄的走廊兩側,暈黃的燈光隱隱綽綽,將人影照的也搖曳不定。


    夫人不愛見人,常年把自己鎖在房間內,但為了身體健康考慮,還是要定時去找醫生體檢的。


    重重疊疊的蕾絲裙邊拂過地麵,整套裙子都是黑色的,一隻冷白.精致的手提住裙擺,泛著粉的指尖握住黑色蕾絲裙時,無端生出了些狎昵感。


    寬大的裙撐十分有礙視角,偏偏這一段路還要下樓梯。


    歐洲貴婦人不可或缺的是寬而大的帽子,上麵綴滿了用於裝飾的花朵,帽簷搖搖晃晃,固定的不好,幾乎擋著大半張臉,倦怠深邃的深色眼睛也半遮半掩的。


    [“夫人”的角色同樣空缺,所以你需要扮演兩個角色:“小少爺”和“夫人”,不過這兩個身份是完全錯開的。]


    [怎麽之前沒說?]


    穆聞澤此時還是小少爺的身形,隻不過換了一套繁瑣漂亮的衣服。


    他半夜突然醒來就發現了自己完全換了一個地方了,整個房間裏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顏色,他正現在試衣鏡前,做固定帽子的最後一個步驟。


    很不禮貌的點評的話,打扮的像個禮品盒。


    穆聞澤皺著眉想要把頭發上又重又繁瑣的東西摘下來,但他掌握不住訣竅,還把自己扯得頭皮疼。最後看到鬆鬆垮垮但依舊頑固在頭上的帽子,穆聞澤直接放棄掙紮了。


    裙子也是,裏三層外三層的,一個人脫下來都費勁。


    雖然還是和小少爺一樣的身體,但是,在冠上“夫人”的這個身份後,穆聞澤突然覺得有些餓,牙齒和後背上也癢癢的。


    連綿不斷的感覺,相當不舒服。


    這也是他為什麽聽從劇情的原因,潛意識告訴他找到醫生,就不會不舒服了。


    這個世界在推動他往前走。


    古堡現在的背景比較遠,醫生的地位還是很高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古堡的這位醫生一直待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裏住著。


    下了樓梯後的拐角,前麵還有一道長長的走廊,這次兩側不是空落落的了,鐵質的門整齊排列著,每扇門上麵還有一扇監獄鐵欄杆似的窗口。


    裏麵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但大概是沒有人的。


    穆聞澤每抬步走過一盞燈,那盞燈便會驟然熄滅,身後的黑暗和鐵門中似乎有數不清的眼睛注視著他。


    一種格外黏膩、冰冷的觸感,順著他的小腿攀附而上,但似乎並不像是實體,觸碰也若有若無,隔著一層襪子的阻礙,像場幻覺。


    但並不是幻覺。


    穆聞澤抿緊了唇,站在原地。


    這個時期,就算外麵套了多少層,但裏麵卻是沒有短褲的。


    而且還有寬大的裙撐。裏麵空空蕩蕩,外麵重重疊疊的裙子帶不來半分安全感。


    雖然裙擺垂到地上,防止了不懷好意的窺探,但卻擋不住某些生物的貪婪。


    他的腿根被不知名東西纏住了,濕漉漉的觸感蔓延來開。


    在即將纏上去,且穆聞澤的心情要跌到零點的時候


    “夫人。”


    疏離而冷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在安靜的走廊內泛起了迴聲。


    黏膩而纏綿的東西如潮水般退去。


    穆聞澤的手臂隔著袖子被男人蒼白的手輕輕扶住,另一隻手環過穆聞澤的肩,卻禮貌地隔了一些距離,沒有越線半步。


    “您今天來的很晚,所以我便出來找您了。”


    醫生的聲音很像是山最頂峰的一捧雪,冷而靜。


    他送開手,向房間邁步,等著這次的‘夫人’跟上。


    夫人卻突然抓住他的小臂,聲音任誰都能聽出不高興的提出要求:“下次直接帶我去,或者你來找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炮灰路人今天也是萬人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洛千澤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洛千澤並收藏炮灰路人今天也是萬人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