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餘孽是個陷阱?”徐恆心翼翼的問道。


    “不,不完全是。他們的確是魔教暗中送出的核心力量,並且為了日後的東山再起,還攜帶了大批財寶寶物。而這一點,如果我不是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這一批足以讓魔教日後再次成為中原武林大患的餘孽真的就跑到了西域。


    參與過除魔戰爭的我和涉世未深的各門派眾弟子大大的低估了魔教的陰險狡詐,和危險程度。


    魔教餘孽早就考慮到了自己行跡被發現的可能性,因此,在一出西京二府,就在西域境內設了一個局埋伏追兵。


    而我們,一出西域就被他們發現,江湖經驗深厚的他們佯裝不知,將我們當成了中原武林的誘餌,所以從出西域開始,就陷入了魔教餘孽們的算計,最後……”


    老人閉著的眼睛裏有一滴淚水流下:“接近,全軍覆沒……”


    徐恆沉默不語。


    這就是他想告訴我的嗎?


    ——任意妄為的後果。


    徐恆突然想到了江湖公主。


    這也是自己主動去管的事情,讓江湖公主改邪歸正、並且收為義妹,更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目前看來,好像並沒有帶來什麽不好的後果。


    那他到底要跟我明什麽?


    徐恆看向駱九辛。


    老人忽然睜開眼,從身後的書架上抽出另一本厚厚的書籍。放到徐恆麵前。


    “再看看這個。”老人道。


    封麵上四個大字:“上官聽雪”,跟徐恆看到的第一本一模一樣,隻是書名旁批注的字卻不一樣了,紅色的兩個字:“應對建議”。


    “暗記?”


    這兩個字讓徐恆有些疑惑。


    “看下去。”老人溫和的目光在漸漸淩厲,脊背在緩緩挺直,平時的玉麵神龍在漸漸迴歸。


    徐恆看了駱九辛一眼,翻開了上官聽雪的應對卷宗。


    越看,越是汗流浹背。


    如同剛開始時看江湖公主的入檔卷宗。


    隻不過其中記載的內容,讓徐恆更是心驚。


    良久之後,徐恆抬頭,看向駱九辛。問了一個與上一個一樣的問題:“這就是江湖嗎?”


    問題內容一樣,意義卻不一樣。


    駱九辛深諳淬。所以他的迴答是:“江湖的另一個部分。”


    徐恆無奈的笑笑。


    “想知道我是如何帶領著那一支在剛剛與敵人遭遇就幾乎全軍覆沒的隊伍、將魔教餘孽殲滅,最後獲得‘玉麵神龍’大俠稱號的嗎?”駱九辛問道。


    徐恆看著已經恢複成玉麵神龍的老人,想了想,放棄了自己猜測的打算。點零頭。


    “我們中了魔教餘孽的埋伏,在幾乎全軍覆沒的時候,我們的師門竟然趕到了,與魔教餘孽的主力戰成一團,而我們,則趁機逃得了一條性命。


    可是魔教餘孽們原本的計劃就是用我們來釣大魚,師門長輩們殺到正好中了他們的第二重埋伏。雖然已經拚命抵擋了,當各門派也是死傷慘重。


    而就在此時,我們臨行前通報的軒轅劍主帶領著中原江湖聯軍終於趕到了,在蘇燦的配合下,一舉將魔教餘孽蕩清。將已經成殘兵敗將的我們救了下來。


    由此一戰,西京二府的江湖門派勢力衰弱至極,為了維持西京二府範圍內勢力的正常運行,所以我被扶持,成了在蕩魔之戰中崛起的大俠之一。


    之後,我憑借我所擁有的地位,整合了西京所有門派的力量,造就了財神廟和賭皇齋。成為西京二府江湖勢力執牛耳的人物。”


    “一路,行走至今。”


    駱九辛當年的經曆完,徐恆卻在其中發現了一個問題,他看著玉麵神龍那雙睿智銳利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您有沒有發現……”


    有沒有發現,很多事情都太巧零?


    為什麽隱形匿跡前往西域的魔教餘孽,經驗豐富到能在西域布下陷阱接連暗害他們以及他們的師門,卻偏偏被他一個江湖的菜鳥發現行跡?


    為什麽他們的師門剛開始對此事漠不關心,又為何在他們要全軍覆沒的時候突然衝出來救他們?


    為什麽恰恰是在他們師門遭到埋伏即將全軍覆沒的時候,軒轅劍主率領的大軍才出現呢?


    這一切實在是太巧了。


    巧到徐恆不得不懷疑其中有陰謀。


    而駱九辛的迴答如同他的人一樣幹脆直接:“當然。”


    駱九辛幹脆利落的答應了,並且給出了更詳盡的解釋:“在事後我就發現了不對,所以才拚命利用自己的大俠名號發展自己的江湖力量,從而爬到了西京二府的最頂端,成為整個西京二府江湖力量的代言人,從而有權力、有能力去發掘當年的真相。”


    駱九辛看著徐恆的雙眼,目光中冷澈無比毫無感情:“真相就如同你想的那樣。”


    徐恆咬牙:“雷盟主他們竟然是那種人嗎?!”


    “他們可能原本不是,但現實逼得他們不得不是。”駱九辛意味深長的道,“現在我也是。”


    一句話五個字讓徐恆茅塞頓開,他恍然大悟道:“太易派的消亡是你的安排!財神廟也是你的力量!”徐恆的話語猛地一停,不可思議的看向老人:“難道江湖公主的事情也是!”


    ——“太易派已經沒有必要存在了,我就是太易派,我存在,賭皇齋便會存在。賭皇齋存在,太易派就存在。我死後,賭皇齋也會存在下去,隻不過可能換一個名字而已。”


    ——“財神廟名義上屬於蘇燦,實際控製的人也是蘇燦,而我這個暗地裏的掌權者,並不需要財神廟去為我做什麽,隻是在適當的時候給他一點指引。”


    ——“指引,有時候不需要明言,隻要一點的暗示,對方就可能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你希望他走的道路。”


    徐恆感覺一股怒火在胸腹之間湧動:“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們’的意料之症安排之下的,是嗎?!”


    徐恆特意加強了你們兩個字的讀音。因為他不相信這件事隻有駱九辛在做。


    很有可能,他自從從朝堂那個牢籠走出開始,就在另一個牢籠中歡唿雀躍。渾然不覺這個牢籠正在一點一點收緊,讓自己無路可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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