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哭的十分傷心,連帶著那些原本停止了哭嚎的鬼魂也開始嚎了起來。


    一個個紛紛為自己叫屈。


    “我們都是去雁城尋求義診的,本來覺得自己沒什麽問題,卻被他們說的很嚴重,也就因為那一時的聽信,臉命都丟了!”


    “他們將我們一群人都給關在一個陣法裏,那陣法能將我們體內的精氣神全都吸走,最後就成了一個冰晶一樣的東西,而我們這些人就苟延殘喘,有直接就死了的,也有被扔在那裏讓自生自滅的,更多的卻是讓我們進行自行修複,恢複出來的精氣神又會立即被吸走。”


    他這話一出口就立即被另一隻鬼反駁了。


    “你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現在他們可狠了,哪裏還留我們一條性命?我們被騙進去的人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被吸成了一具屍體。有好些與我一起慘死的人都被化去了怨氣投胎去了,可是我不甘心呐。世人都道懸壺洞好,卻不知道懸壺洞做的事卻如此令人發指,若是懸壺洞不除,還要有多少人收到殘害?我不甘心,我要看到他們懸壺洞的報應才能咽下這口惡氣!”


    聽了這些鬼魂的話後,全場都陷入了寂靜,不一會兒又如同突然沸騰的熱水喧嘩開來。


    距離懸壺洞修士近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遠離了他們,看向他們的目光都帶著驚懼。


    怕,怎麽能不怕啊?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可這也絲毫不妨礙他們怕呀。


    畢竟大家都知道,懸壺洞修為增長速度過快的秘籍到現在也沒有被放出來,若真是來路清白的秘籍,他們又何必如此遮掩?


    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秘籍不能曝光,至於原因,自然就是見不得光了!


    水苡仁麵上不動聲色,也仿佛壓根感覺不到眾人對他們的忌憚,隻淡淡看著青姿道:“沒想到二位有如此好手段,竟然能想出這個法子來挑撥我們眾仙友的關係。”


    眾人一想,也是啊,懸壺洞的名聲誰人不知,如何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出來,而且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在他們要圍剿昆侖山的時候暴露出來,可不就是為了讓他們窩裏反,好逐個擊破嗎?


    這些人也真是蠢,拿哪個宗門開刀不好,偏偏動到懸壺洞的頭上!


    這些人顯然忘了自己方才在聽了那些鬼魂而話後下意識的反應了。


    更不會去思索他們都懂得道理,別人又怎麽會不明白。


    “你懸壺洞劣跡斑斑,還需要我們費心請編造嗎?還是說玄妙宗師已經忘了十五年前曾向我師尊許下的承諾?”


    說著,她也不看水苡仁沉怒的臉色對其他人道:“想當初去懸壺洞的人都看到了懸壺洞後山裏的那些屍體。當時你們都將那些人命算在了我的頭上,可是你們就沒有仔細地想一想,以玄妙宗師的修為,他會不知道懸壺洞後山發生的事情嗎?那些屍體可是已經死去起碼一天了,可你們聽到寧因的說辭了嗎?再者,就算你們不想想寧因與懸壺洞的關係,卻也不想想你們去後山的路是不是太過順暢嗎?若不是他知道那裏發生的事,又如何在大山之中如此準確無誤地找到那個山洞?”


    其他人不知道經過,此刻都懵懂地看著青姿,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可是去過懸壺洞的人卻是懂得。


    當初他們自然也懷疑過其中的疑點,可是在青姿與辭月華的身份被爆出來之後,他們便沒有了那個心思再做她想。


    可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再次被青姿提出來,這其中的疑點就無比清晰了。


    是了,如今修仙界,水苡仁的修為已經幾乎可以與辭月華比肩了,若真在他的地盤上發生了什麽事,短時間還有可能,可若是長時間,那幾乎就沒有可能了。


    當然了,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若是水苡仁落馬,那他們能得到千瓣蓮的機會就大大的增加了。


    於是大家看向水苡仁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別的意味。


    大部分不知情的人看到這個情況就更懵了,難不成這妖族說的是真的?


    “諸位不會是真的信了這妖族所言吧。”水苡仁眸光沉沉地看著那些變了顏色的修士。


    萬陽宗主幹笑一聲道:“怎麽會?我們自然不會聽著妖族的一麵之詞,不過對於那天的事情確實有諸多疑惑。當然了我們也不是懷疑玄妙宗師你,而是覺得既然他們想要將汙水往你身上潑,那不如你就直接當場將你們增強修為的秘籍當著他們的麵公布出來吧,屆時任何汙蔑都會不攻自破。”


    青姿心裏發笑,這種同盟最是容易被刺破,更何況他們本就在暗地裏存了爭奪的心思,若是有機會除掉一個人,那自然也不會手軟。


    “萬陽宗主說的在理,不過為了證明玄妙宗師的品性正直,我們可以叫幾個弟子上前來修煉一番,若是真得有效,那自然是我們的錯,我青姿甘願伏罪!”


    水苡仁看著青姿的眼神中透露出兇意,他掃了一眼神色各異的修士,“諸位莫不是忘了我們來此是為何事?我水苡仁好歹與你們共事多年,如今僅憑這妖物一句話就來懷疑水某,這讓我很是心寒呐!”


    幾人更覺這裏麵有貓膩,自然不會就這麽放過,紛紛道:“我等如何會懷疑玄妙宗師?不過是給宗師出個主意讓宗師好證實自己的清白罷了。”


    水苡仁冷笑一聲,“諸位可別忘了,這些人如今的修為都已不俗,若是你們中了他們的圈套,針對了我,到時候你們還有能力能應對他們嗎?”


    這句話或許旁人聽不出來什麽意思,但知道青姿真身的人卻一定聽得出,無非是此刻若是都不站在他那邊,那這朵千瓣蓮就誰也拿不到,他們這些人更有可能會喪命在此。


    於是那行人也不叫囂著讓水苡仁證實自己了,紛紛轉了話頭:“妖女,憑你們這些言辭憑什麽讓我們信服?我看你們就是不懷好意!”


    青姿不意外這個結果,依舊繼續開口:“你們不信,我們還可以繼續拿出證據來。”


    她看向辭月華,等著他開口。


    辭月華道:“我離開普度寺的時間是在十六年前,在外遊曆了近一年的時間,在知道懸壺洞有義診這種善事的時候便對這個宗門的印象特別好。”


    他將自己在懸壺洞時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當時我本就想直接向整個修仙界揭露這件事情,可是玄妙宗師卻帶著幾名參與這件事的長老到了我麵前十分誠摯的認錯,並保證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因為在佛道中一直都秉承著慈悲為懷的佛心,所以在玄妙宗師當初請求我放過他一馬時,我看他態度誠懇,似真心悔過,這才放他一馬。若是當初我沒有因為一念之仁放過他,這些年也不會有那麽多人慘死,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說到這裏,辭月華麵上全是沉痛。


    青姿見此忍不住出聲安慰:“師尊,這不是你的錯,當初你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而已,是這些人無恥,把你的寬恕當成猖狂的借口!”


    辭月華搖頭,這些事情裏他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是當初他決然將此事公之於眾,想來就不會有那麽多慘死的人了。


    水苡仁卻還在強詞奪理,“你們一個鬼族一個妖族倒是提前想好了汙蔑之詞,你們本就是一夥,如此這般,是將我等都當成傻子嗎?”


    “等看了他們之後,你再試試還能不能說出這番話來。”一道懶懶地聲音傳來,萬陽宗主最先迴頭,一眼看過去就知道自己沒有聽錯聲音,這人真是他們萬陽宗脫離出去的叛徒霍鳳行!


    隻是此刻他身後還跟了一群人,這群人氣息萎靡不振,一看就是失去了大量精氣神的那種。霍鳳行帶著人走到青姿與辭月華身邊,然後看向水苡仁道:“玄妙宗師,這幾人你可還有印象啊?”


    他指著人群中幾個頭生華發,麵容蒼老的男人。


    見他沒有反應,霍鳳行笑笑,“想來你也不認識了,畢竟你害了那麽多人,哪裏能每個人都記的清?但你最不應該忘記的就是他們,這可是你們偷偷害人被辭宗師抓到後特令你們放迴去的人。”


    水苡仁頓時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那次放迴去的人明明都被他們看了起來,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你看看你們造的孽,這人當初還是個翩翩少年郎,被你們吸取了近乎全身的精氣神給傷了根本,即便是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年,也沒有恢複多少,體態更是與遲暮老人無異!”


    “栽贓,你們這是栽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霍鳳行道:“你不認識他,那就看看他還認不認識你!”


    那人立即聲音沉痛地開口:“認識,怎麽會不認識,即便是化作了一抔灰我都不會忘記!他就是我午夜夢迴時的夢魘,是我這一生的噩夢,是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人!都是因為他,與我定親的姑娘見到我那個樣子想要退婚,可因為他們將我們監視的牢靠,她退不了,忍著屈辱與我成了親,這些年給我戴了一頂有一頂綠帽子,本來我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都是因為這些魔鬼!”


    人群一陣唏噓,這確實是一件慘事。


    水苡仁冷笑一聲,“荒謬,簡直是荒謬,你們說我修為提升的詭異,這些人呢?他們不過短短幾日,修為便足矣與我相當,我的修為來路不正,那他們的修為又是怎麽迴事?辭月華,青姿,我看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導自演,你們利用這些人身上的精氣為他們幾人強行提升了修為,現在卻想將這些事情賴在我的頭上,哪有這麽好的事!”


    其餘人則已經完全被繞暈了,到底是怎麽迴事,誰能來告訴我們一下?


    然而接下來一個消息瞬間令他們清醒甚至瘋狂。


    一道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入他們的耳中:“怎麽迴事玄妙宗師最是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說完她又扭頭看向其餘人道:“諸位,你們以為他召集你們過來是為了所謂的為民除害嗎?他不過是想讓你們成為他的刀,幫助他搶到我這朵千瓣蓮而已,你們隻不過是為他鋪路的石頭而已!”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青姿的這段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定格在了她的身上,有震驚的,有懷疑的,有貪婪的,每個人的眼中都含滿了熱切。


    青姿知道說出自己身份的後果,但她也沒什麽所謂了,因為這個身份她今天注定了要暴露,早或晚也並沒有什麽區別。


    那些人還沒有失去理智,最先無法接受的就是宋長啟,他震驚的目光看向水苡仁,質問他:“玄妙宗師,她說的是真的嗎?!”


    水苡仁沒有說話,倒是明智方丈開口了,“她說的沒錯!她確實是一朵千瓣蓮!”


    宋長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就在騙我,就是為了讓我清風門的人幫助你們對付自己的恩人是嗎?”


    無法接受,也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當初清風門麵臨的危險有多嚴重除了清風門的人無人知曉,所以也隻有他們才知道這份恩情對也他們來說有多重要!


    也因此在他們知道這所謂得恩情其實是辭月華他們算計而來的時,大家的心裏有多憤怒。


    而且就在方才,他們清風門還在對自己的昔日恩人大肆嘲諷辱罵,所以他們這是做了什麽?


    恩將仇報,以怨報德,狼心狗肺?


    原來那些人沒有說錯,他們就是白眼狼,他們就是恩將仇報!


    他們感恩這份恩情,卻從不曾相信過恩人!


    如今他還有何顏麵再在這裏停留下去?


    宋長啟不敢去看青姿與辭月華的眼睛,悶悶地開口:“所有弟子聽令,退出昆侖山!”


    青姿卻突然開口:“怎麽,宋掌門這是不想知道仇人是誰了嗎?之前可還因為我們是仇人而喊打喊殺,此刻就要如此退場了?”


    宋長啟聽著這如此陌生的稱唿,眼眶有些發紅,卻也沒有資格多說什麽,隻能規矩的迴答她的問題:“若是有誰找出了幕後黑手,我清風門上下定當感恩戴德!”


    “也不必,受不起,不過告訴你也無妨,當初修為能與我師尊匹敵的人也就那一個,除了水洞主還有誰能做成如此大的事?畢竟還有你的義女在其中為你出謀劃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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