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月華不解,“月光?”


    青姿做了一個脫衣服的手勢。


    辭月華黑臉,沒好氣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不悅道:“你這腦袋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麽呢!若是那樣,我早就將她逐出山門了!”


    青姿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哦,那還好,那還好,嚇死我了!”心道:還說我大驚小怪,你若是不大驚小怪會直接跟人撕破臉?


    辭月華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了也隻會冷哼一聲。


    既然敢動床了,別的東西哪裏還有不敢動的呢?


    他最生氣的自然不是那張床,而是他掛在房間裏的那副畫卷!


    青姿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為了躲開寧因,辭月華一天都沒有迴房間,到了晚上想要迴房休息,一進門竟然發現床上躺著一個人。


    “你是誰?!趕緊滾下來!”辭月華怒喝一聲,同時點亮了房間裏的燭燈。


    床上的人被他這一吼嚇得渾身抖了一抖,趕緊起身下床跪在地上喊了一聲:“師尊!”


    辭月華冷眼微眯,心裏怒意升騰,“寧因!你這是在做什麽!”


    寧因神色有些慌亂,她柔聲喚道:“師尊……”


    “誰準許你在我床上的!”辭月華怒聲打斷她的話。


    寧因抿了抿唇,聲音淒柔,“弟子隻是在房間裏等師尊太久,一個不小心睡了過去,若是令師尊不快,弟子任由師尊處罰!”


    辭月華不為所動,眼神如破出寒冰的利刃,既冷又刺,“誰準許你私自進入我的房間的!”


    寧因不敢再多狡辯,隻能認錯:“是弟子擅自做主,弟子見師尊沒有用膳,怕師尊餓著,來的時候也沒見到人,所以就自作主張進了房間。”


    辭月華冷眼看著她好一會兒才低沉著聲音道:“寧因,你讓為師很失望!”


    寧因倏地抬起頭看向辭月華,不敢置信地顫著聲音,“師尊!”


    “今日的事情為師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以後沒有允許,不準踏足此地一步!你走吧!”


    寧因沒想到對方會如此不留情麵,竟直接趕自己離開,甚至都不讓她將心意表露出來。


    無法承受這個刺激,更無法承受他對青姿與對自己的天差地別,寧因尖銳著聲音吼道:“為什麽?弟子哪裏做的不好,您為什麽要如此對我?!”


    “我如何薄待了你?”


    寧因淚流滿麵,厲聲哭訴:“同樣是您的弟子,為什麽您待青姿卻那樣好,同她那樣親密,而我,卻得不到您的一絲溫情?”


    辭月華道:“對待弟子,為師自問並沒有虧待你,師徒之間該給你的我絲毫沒有短缺過什麽!”


    寧因哭訴道:“可是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辭月華則厲聲打斷,“作為弟子,你能要的隻有這些,作為師尊,我能給的也隻有這些,多的那些不是你該想的!”


    寧因無法接受,她道:“那您為什麽要對青姿那麽好?!難道你們之間就隻是師徒關係嗎?”


    辭月華道:“不然呢?我對她與對你不同,那你怎麽不想想你想了些什麽?若是你安分守好一個做為弟子該做的,我也不會疏離你!”


    寧因慘白了臉,她指著被扔在桌上的一卷東西質問:“隻是師徒關係,那這是什麽?!”


    剛進屋便被床上的隆起驚住,此刻寧因一指他才發現桌上有東西,待看清那是什麽的時候,辭月華神色驟變。


    他抬眼看向距離床頭最近的牆麵,那裏掛著的畫已經消失無蹤。


    辭月華三步並作兩步瞬間衝了過去將卷軸拿起來展開。


    裏麵的內容已經不是自己之前看得那張畫麵了,出現在上麵的已經變成了一個巧笑嫣然的美麗少女,麵容仁慈,是一副菩薩相。


    隻是也不知是不是看畫人心裏扭曲不忿,好好的一張畫竟然被揉捏的皺皺巴巴,失了原本的美感。


    辭月華一雙黝黑的眸子裏閃過暴虐的神色,他扭頭看向滿臉嫉妒的寧因,顫抖著聲音,隱忍著怒意喝問道:“這是你做的?!”


    看到這樣的辭月華,寧因眼中閃過懼意,隻是又很快被嫉妒衝走。


    “師尊這麽生氣是為了什麽?是被弟子發現了秘密還是因為弟子動了您的東西,又或者說是因為畫中的這個人!”


    辭月華咬緊了牙關,看了眼幾乎麵目全非的畫像,終於忍無可忍,倏地出手掐住了寧因的脖子。


    “你在胡說什麽!”


    寧因在辭月華手中幾番掙紮,掙脫不開索性不動了,嘲笑道:“師尊您是惱羞成怒了嗎?”


    辭月華捏著她脖子的手緊了又緊,還是鬆了開來,直接扔到了地上,猶如隨手扔一個破布娃娃。


    “我第一次發現你居然如此惡心!”他聲音冷沉,猶如裹著萬年寒冰,鋥的一下刺破寧因的心髒,將她的心凍成冰塊,又瞬間碎裂成小塊。


    寧因被這句話刺激到了,捂著胸口又哭又笑,“我惡心?您居然如此羞辱我?!”


    辭月華卻一眼也不願意看她,“我會給你再找一個師父,我的座下容不了你!”


    寧因不可置信地倒退幾步,“您要將我逐出師門?!”


    辭月華隻冷冷道:“你咎由自取!”


    寧因此刻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永建刺了個千瘡百孔,血淋淋的,痛的無法自持。


    她哽著嗓子道:“不,我不走,我隻做你的弟子!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徒弟!”


    寧因嘶啞著嗓子吼道:“我不走!你別想趕我走!”


    辭月華壓根不搭理她,隻愛惜地伸手想要將那副畫抹平。


    這是他後來畫的,加在了青姿送給他的卷軸上,卻沒想到被別人毀得麵目全非!


    寧因萬分心痛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睛被刺得通紅,她陰惻惻地笑道:“想趕我走,門都沒有!我偏要賴在您身邊!您若是將我趕走,我就將發現的這一切說出去,讓那些人都看看你們這一對師徒是如何暗渡陳倉,暗通曲款。到時候就算您受得了,她受得了嗎?”


    辭月華倏地扭頭看向她,目光中的殺意一覽無餘,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寧因雖然害怕,但也知道他不會殺了自己,冷笑一聲道:“若是不想被別人知道,師尊,您隻能忍著我!”


    辭月華咬牙切齒地吼道:“滾!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以後不會了!”良久,辭月華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青姿不解,“嗯?”


    辭月華看著青姿,一字一句道:“以後我不會再像之前那麽對你,我不會再對你那麽冷漠了。”


    青姿看著此刻認真無比的辭月華,一時愣了神,隻無意識的哦了兩聲。


    突然她又問道:“可是師尊,之前你為什麽會突然疏遠我啊?”


    辭月華沒有迴答,隻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後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半晌才開口:“不早了,睡吧。”


    三日時間一晃即逝,一大早眾人便被邀請到了宗主大殿之上。


    宋之書站在上方看著到來的眾人,微微眯了眯眼,聲音沉著穩重:“三日前宋某便與諸位約好今日商議同盟之事,諸位能來,也是給了宋某很大的麵子,我在這裏表示感謝。”說著,他向著下方眾人深深鞠了一躬。


    下麵有人立馬迴道:“何來感謝隻說,也是因為貴派聲望最勝,宋宗主待客處事之道也最勝我等,我等自然是要追隨貴派的。”


    還有旁人應和道:“是啊,這幾日在清風門被招待的很好,比在我自己家裏都舒坦。”


    說這些話的人都是些小宗門,其餘三個門派都沒有說話,不過也沒有反對,隻是互相之間看了一眼而後保持靜默。


    宋之書依舊愉悅,哈哈笑道:“諸位客氣,現在是多事之秋,宋某也不好多留各位,等這些亂子處理完之後,若是想來賤地做客,宋某隨時掃榻以待。”


    水苡仁似諷似笑地勾了勾唇,揚聲打斷這場你來我往的寒暄。“這些話留著之後再說吧,畢竟我們的時間也很緊張,等待三日已是極限,還是請宋宗主趕緊說重點吧!”


    宋之書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沒有發怒,麵上的笑容也沒有收迴去,打著哈哈道:“倒是宋某思慮不周,如此,咱們便迴到正題上吧。”


    下麵又有人出聲打斷,是之前自稱是卒陽宗的張鵬他道:“三日前宋宗主不是說過給萬陽宗去信嗎?他們可有迴信?”


    這下宋之書麵上的笑容倒是撤了個幹淨,他微微努了努嘴道:“宋某確實去信過萬陽宗,隻是遺憾的很,並未收到任何迴信。”


    下麵便頓時一片不滿的聲音出現。


    “到現在還沒有來了,恐怕是不會來了。”


    “這萬陽宗的架子真大,他還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高不可攀的地位呢?”


    “就是啊,難不成要我們大家等他們一家?”


    “如此不著調,也幸虧我們當時選擇了清風門,不然到了會上豈不是連個主事的都沒有!”


    “所以說啊,這一宗不可無主,更何況是這種超級大宗門,現在可不是,宗主一沒,連我們這種小宗門都不如了。”


    “就是,就是,你說的對!”


    一片嘈雜之聲頓起,台上的宋之書伸手壓了壓,待眾人平息之後開口:“好了,既然他萬陽宗看不上我們清風門,宋某也就不強求了,開始……”


    話未說完就被外麵的守衛出聲打斷:“萬陽宗弟子到——”


    聞言眾人紛紛迴頭看向大門處,就見一行人邁步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紅衣青年以及一位金袍男子。


    看到為首的人,青姿倏地瞪大了眼睛,眼露好奇之色,她倒是真沒想到來這裏赴會的竟然會是霍鳳行,不是傳聞他與萬陽宗不和了麽,怎麽還會代表萬陽宗來到這裏?


    見自己徒弟見到人家兩眼放光,辭月華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兀自生著悶氣。


    一行人走到正中間行了一禮,霍鳳行開口:“萬陽宗因有事耽擱,赴會來遲,還請各位見諒!”


    宋之書還未說話,就有人陰陽怪氣地開口:“喲~這萬陽宗的架子可真是大得很呐,讓我們這麽多人等他們一家等了這麽多天,現在姍姍來遲就那麽一句‘有事耽擱’就糊弄過去了呀,這是不將我們大家放在眼裏,也不將清風門宗主放在眼裏啊。”


    霍鳳行聞言淡淡看了說話人一眼,冷冷開口:“赴會來遲是我萬陽宗不對,不過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可以隨意指責的。即便是宗主不在了,若是因此便覺得我萬陽宗比不上某些小門小派,那我們不妨比一場試試看。”


    那人聞言神色一變,臉色慘白,看著霍鳳行的目光也不敢像之前那樣放肆了,遮遮掩掩的,生怕被他抓出去暴打一頓。


    他心裏更是羞憤難當,他哪裏知道之前自己不過一句抱怨以及拍馬屁的話竟然被人家聽入了耳中,著實尷尬,有種背後說人壞話被人抓包的既視感。


    那人尷尬的偃旗息鼓,之前指責過萬陽宗的人此刻也不敢再出聲,生怕自己也如之前那人一樣被人拎出來鞭笞一頓。


    場麵一下子尷尬了下來,台上的宋之書又出來打破尷尬,他道:“之前沒有收到你們的迴信,宋某還以為你們不會過來了。”


    霍鳳行大方利落地迴應:“實在慚愧,之前一直被鬼祟騷擾,不一不得空,您的信我們也收到了,隻是想著迴信一來費時間,二來,等信到了我們想必也差不多到地方了,所以便想著直接過來,也就省了迴信的步驟了。”


    宋之書笑道:“哈哈哈,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現在正是非常時期,我們各大宗門之間就應該同氣連枝才好。”


    霍鳳行迴了一禮道:“宋宗主說的是!”


    宋之書微笑著點點頭道:“就是沒想到此次過來赴會來的會是你。”


    這話聽不出來嘲諷,但是其中的意味大家卻都是知道的,意思就是說:你萬陽宗是不是已經窮途末路沒有人能拿得出手了,竟然派了你這麽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


    兩旁的眾人都跟看好戲似的看著霍鳳行,誰不知道現在萬陽宗是個什麽情況呢,都在悠然自得地看好戲呢。


    霍鳳行也沒有多想,更沒放在心上,或者說直接不在意,他也大方地道:“實在慚愧,進來門中事務繁忙,大長老二長老都抽不開身來,所以晚輩便隻好越俎代庖披掛上陣了,所幸還有四長老跟在晚輩身邊,若是有失禮之處,還望宋宗主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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