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千秋的目光又看向青姿,目光冷沉,出口的話也冰冷無比,“攝魂是禁術,本尊是不可能允許你用到這幾名凡人身上的,若是你隻有這個辦法的話,那就免談!”


    “青姿”目光冷冷地看著時千秋,語出諷刺:“嗬嗬,所以尊主是非要將這一罪名按在弟子身上了是麽?”


    時千秋隻道:“隻要你有別的辦法,本尊準許你為自己辯解!”


    一旁的戚陽長老又忍不住開口了,“尊主,您還和她費什麽話?秋吟長老那件事證據確鑿,她分明就是知道你不會允許她動用搜魂禁術才會那樣說的,而且她不僅偷學禁術,還淪為鬼族奸細,這樣三罪集於一身的罪徒,直接打殺了事!”


    辭月華聞言立即迴了一句:“尊主不可,她到現在這個份上都沒有認罪,想必確實不是她做的,若是不尋出真正的兇手,隻怕就算現在將她處決了,真正的兇手還會對宗門裏的人繼續下手,不是秋吟長老也會是別人,防不勝防!”


    時千秋本想讓辭月華閉嘴,但是聽了他的話之後,神色之間也有了一絲猶疑。


    辭月華見此立即道:“其實搜魂也未必不可,若是那幾人真是說謊了,那必然也與那真正兇手有關。若是尊主怕出現意外,弟子可以在一旁護法,護住他們的靈魂!”


    時千秋皺著眉道:“可這終歸是仙門禁術!”


    “關於她偷習禁術這一罪名,我不會袒護,到時候該是什麽懲罰,就是什麽懲罰!”


    時千秋眼眸轉了幾轉,遊移不定。


    戚陽長老見此立即提醒他:“尊主,您可不要糊塗啊。這搜魂是所有仙門中的禁忌,若是您允許青姿對凡人使用禁術的事情傳了出去,我們昆侖山便會淪為眾矢之的啊!”


    他說完,之前沒有開口說話的其他長老也立即出聲:“還請尊主三思啊!”


    時千秋突然就沉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辭月華,而後看著青姿道:“你們都聽到了,大家都不允許你對他們使用禁術,若是你有別的辦法,我可以給你機會,若是還想拿這個說事,那就算了吧!”


    “青姿”心裏也沒有覺得失望什麽的,她心裏早就清楚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了。


    原本她計劃著拖延時間,實在沒辦法再主動站出來先搜魂再說,怎知卻被這之後一連串的事情給打亂了計劃。


    如今她隻能險中求存了,隻要證明了兇手另有其人,以及這身鬼氣並非來自她,那麽她起碼還有一點存活的希望!


    “那就請好媽媽離我近一點,我問她一句話!”


    時千秋眯著眼看青姿,想要看看她是想耍什麽陰招。


    禦藥長老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珠一轉,輕輕開口:“尊主放心,她的一身靈力已經被我化去,不會對那凡人有什麽威脅的!”


    時千秋這才放心了,“既然如此,那便準了!”


    禦藥長老深深地看了青姿一眼,機會給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兇手!


    既然她有法子,那為何不用呢?左右不過一個惡人,沒了也是還了俗世一份清氣!


    “青姿”對於禦藥長老的相幫也沒有什麽感激的意味,她多少也明白了一點他的想法。


    好媽媽左右看了看,心裏戰戰兢兢的,不敢往前。


    但是這裏一個個都兇神惡煞的樣子,她便隻好一步一步地挪向青姿身邊,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不敢再往前一步。


    “青姿”看著她膽怯的樣子,哂笑一聲:“怎麽?心裏是有虧心事麽?這麽不敢過來,是怕我報複你?”


    好媽媽強壯起膽子,警告道:“我該說的已經說了,你還想怎麽樣?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你不過來點,我怎麽問呢?你過來一點,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對你做什麽?”


    好媽媽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神色萎靡,想想也沒法對自己做什麽,便稍稍放下了心又靠近了一些。


    “青姿”努力傾了傾身子,低聲在好媽媽耳畔輕輕開口:“下輩子,當個好人!”


    好媽媽一驚,還不待她迴過神來意味一番這話的意思,便感覺一陣靈魂被揪出的痛苦。


    她淒厲一叫,而後失去了意識。


    緊隨而來的,“青姿”感覺自己的腹部一陣劇痛,血腥味愈發濃烈,仿佛腹部被人捅了一個窟窿。


    一道怒喝聲在她的耳中忽高忽低:“大膽孽障!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用禁術害人!”


    “青姿”努力閉緊嘴巴,不讓嘴裏的鐵鏽味噴出嘴邊,而後又逼著自己將其咽了迴去。


    她用自己這些日子積攢起來的一絲絲微不足道的靈力將方才抽出來的那一段記憶放了出來。


    空中的光幕之中,好媽媽麵前正站著一名渾身被包裹在黑鬥篷中的神秘人,隻是看那身量應當是女子。


    “不知閣下前來所為何事?”好媽媽說著話,目光看了一下對方,見看不出來什麽,便不敢再看。


    神秘人拿出一幅畫軸打開,指著上麵的肖像問:“這個人是不是經常來你們這裏?”


    對方開口說話的時候,是一道陌生的沙啞聲,一聽就是經過處理的。


    好媽媽看向話中,那是一名穿著一身白色弟子服的少年,繪圖之人功夫高深,隻需一眼便能認出這人就是青姿,這幅畫就是青姿的畫像!


    “這位公子確實常來,不知閣下與這位公子是什麽關係,他現在不在這裏,您若是要找他的話得入夜時分才能遇到。”


    “她平時都來這裏找誰?”


    好媽媽打量的目光又看到她的身上,“您是他什麽人?”不怨她用尊稱,實在是這人一身到下的氣息著實令人有些心驚,怕是修士之類的,她一個普通百姓,自然不敢在修士麵前多加放肆。


    不過她也在想這會不會是那位公子的小嬌娘?畢竟開這種瓦肆的,前來尋自己夫君的娘子多了去了,她問這一嘴也是習慣了的。


    那神秘人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你用告訴我便可!”


    瓦肆都是做些皮肉生意的,而坐皮肉生意都是為了錢,好媽媽便更是個中翹楚,因此,她麵色有些為難,忍不住搓了搓手。


    “這個都是客人的隱私,我們也不好向外人告知啊!”


    神秘人不耐煩地掏出兩錠大銀子扔給她,語氣不算好,“現在可以說了吧!”


    好媽媽忙開笑口,“自然自然,閣下您問吧,媽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迴答我的問題!”


    “他每次來這裏主要就是喝酒聽曲兒的,幾次找人都是找的露露。”


    “女的?”那聲音有些驚訝。


    好媽媽一頓,道:“那是自然,雖然我們這裏也做小倌兒生意,但是我看那位公子好像不好那一口。”


    那神秘人停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將你說的那名叫露露的和你們這裏最俊的小倌兒叫來見我!”


    好媽媽聽了興高采烈地應了一聲,忙去叫人去了。


    不出意外,她尋得便是作為證人的露露與小倌兒。


    見到三人後,那名神秘人好像瞬間愉悅了起來,出口的話都柔和了不少。


    “我要你們為我辦一件事!”


    好媽媽當即應聲:“閣下請講!”


    神秘人又將那幅肖像取了出來,“你們看清這幅畫,認清這個人!”


    等他們看得差不多的時候,那神秘人又開口了:“她的名字叫青姿,是昆侖山的修士!今夜他便會來這裏,你們隻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一切如常伺候他便可。”


    見幾人奇怪地點頭,她接著道:“到時候他若是在這裏掉了他的錢袋,你便將這錢袋送出來給我。之後你們若是被昆侖山的人帶去問話,便這麽說……”


    接下來的畫麵便是那名神秘人教他們的話便是這三人之前在律刑堂說出口的證詞,包括造假,汙蔑折辱辭月華,編排青姿離開的時間,統統都說了。


    接下來便是到了晚上青姿去了好客來後的畫麵,如往常一般,她進去之後依舊點了幾壇好酒。


    “公子,您一個人喝酒喝得多悶啊,正好露露得空,不如讓她陪陪你?”


    那時的青姿剛好因為白日辭月華訓斥了她幾句,心情正鬱悶的緊,聽到好媽媽的話,便點了點頭應下了。


    如往常,從自己的雛菊錢袋裏掏出幾粒碎銀子扔給了她。


    好媽媽的眼睛不著痕跡地掃過錢袋,拿了銀子沒有立馬離開。


    而後畫麵中的情景令“青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隻見原本還算清明的青姿突然眼神有片刻的呆滯,而且看起來極為煩躁的樣子。


    在係錢袋的時候更加不耐煩,草草一拴,煩躁地往腰上掛去,堪堪扣上一點便鬆開了手,猛喝了幾大口酒,方才好受了一點。


    見到露露過來的時候,她利落一起身,一個踉蹌,錢袋子便落了下去,她卻仿佛無知無覺,攬著露露的肩膀便離開了。


    好媽媽趁此機會上前將錢袋子撿了起來,順手將裏麵的銀子都給取了出來,方才拿著錢袋匆匆忙忙地走過幾根柱子,給了那個神秘人,而後眼睜睜看著神秘人離去,消失在眼前。


    畫麵到這裏便已經停止了,但是看到的眾人心裏也清楚,這青姿確實不是兇手,看這一連串的計劃,是確確實實地被人給陷害了。


    人群湧動了起來,紛紛交頭接耳。


    “這青姿到底得罪了誰啊,讓人給她扣了這麽大的一頂帽子!”


    “唉,都是可憐人呐,秋吟長老被害成了廢人,青姿被當成了替罪羊,這兇手可真是厲害,一箭雙雕,自己安然無恙。”


    有人依舊不相信,懷疑地道:“這會不會是她自己杜撰篡改的啊?”


    他話一出口,立即引來眾人鄙夷的白眼,“你是不是傻?這是搜魂,是禁術,可不是那引火的小法術,這是直接抽出的別人靈魂裏的記憶,如何能篡改?”


    “我看你修煉這些年腦子變得練傻了吧,若是你覺得你的五識不需要,就奉獻給秋吟長老。”


    “犧牲你一人,造福全山門!”


    那人縮了縮脖子,再不敢說話,見沒人搭理他之後,悄咪咪地遁了。


    太丟人,沒臉待!


    台上一時靜默,沒有一個人先開口,倒是寧因又在台下求情。


    “尊主,現在您也看了搜魂了。阿青是無辜的,是有人陷害的,她不是傷害秋吟長老的兇手,現在可以將她放下來了吧!”


    時千秋經她這麽一說,也迴過了神來,揚聲道:“如今新得證據出來了,青姿目前沒有嫌疑,基本可以從傷害秋吟長老的罪名裏脫身了。”


    說完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個罪名結束,現在卻還有三個罪名!


    罪一:勾結鬼族;


    罪二:偷習禁術;


    罪三:濫殺凡人!


    青姿,你認不認?!”


    “青姿”此刻身體已經與凡人無異,被時千秋那一招穿腹,此刻更是虛弱不堪,腹部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冒著熱血,令她渾身發冷,越發無力。


    這是這一幕並沒有人在意,在那一群人的眼中,此刻的青姿已經可以用罪惡滔天來形容,對於他們來說,時千秋沒有當場將她打死都算是手下留情,就更別提會有誰來了為她求情了!


    不過“青姿”依舊強打著精神不卑不亢地迴應道:“三罪,弟子隻認其一,偷習禁術是弟子的,不是,弟子,甘願認罰,勾結鬼族不認,濫殺凡人,更,不認!”


    她說完看向倒在地上的好媽媽,勾了勾被溢出的腥紅暈染的殷紅的嘴唇道:“可以讓禦藥長老過來查看,這女人,弟子並未取其性命!”


    她自然不會傻地去殺了她給自己平白增加罪名。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從今以後,她之後瘋瘋癲癲地活著,而且腦海裏會不停地重複自己對她說的最後那句話,直到死去都不會擺脫魔音纏耳!


    不用時千秋命令,禦藥長老自己主動走了過去,在蹲下身子去查看好媽媽情況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果然夠聰明!”


    “青姿”迴道:“彼此彼此!”


    而後她又道:“禦藥長老就不想知道兇手到底是誰嗎?”


    禦藥長老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他倒是想,隻是他不敢拿她做賭,於是便當做沒有聽到。


    青姿又道:“我現在這個處境便是你造成的,你不覺得愧疚嗎?”


    “我為何要愧疚,你與秋吟一向不對付,處處與她作對,如今就當是為她報仇了!”


    青姿諷刺一笑,“都說禦藥長老溫潤親和,平易近人,卻不知道為人也如此雙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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