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見她走過來,忙揚起一抹討好的笑容道:“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訂宴啊?”


    前世竟是不知道,這好好的一個酒樓居然沒一個好的主人來經營,竟惹到了昆侖山。


    如今自己是騰不出手來收拾他們,等時朗的事情處理完,她定要他們在這個地方混不下去!


    “客官?”見青姿隻意味不明地看著酒樓,既不答話,也不進去。那名夥計又試探著叫了她一聲。


    青姿迴過神來,也不搭理他,徑直大步走了進去。而後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桌子上大喊一聲:“老板娘呢?”


    話音落下,一名衣著華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挑簾走了出來,眼角往上,是個典型的吊梢三角眼。


    她眼波流轉地斜了青姿一眼,似怒似嗔道:“這位公子長得可真俊哪,像個活菩薩。看您這樣子倒不像是來用餐的,不知公子有何貴幹呐?”


    青姿露出一個頗為邪氣的笑容,輕佻地看著對方道:“老板娘好眼力,怪不得會宰人,少主也是不冤。”


    老板娘聞言,眼珠滴溜兒一轉,笑的帶著點討好的意味,“原來是仙君啊,失禮失禮,您這話可就嚴重了,小女子做的可是正經買賣,哪能做出那種令人不齒的齷齪事呢?這都是誤會,誤會!”


    說著,她不自覺將自己的衣襟往下拉了拉,邊說著邊往青姿身上靠過去。


    若是前世這個時候,青姿可能還真無法麵對,指定被她弄得麵紅耳赤,嚇得拔腿就跑,但是現在在她麵前的可是曾經叱吒風雲的鬼王殿下,更是比她多活了十幾年,什麽沒見過?會怕她這個短命鬼麽?


    在她靠近的時候,青姿也在不停後退,一邊道:“此前真是不知道老板娘還有這麽一手呢,若是早知道,隻怕最開始我都不會進這家店吃一口飯菜,畢竟著實惡心。”


    老板娘臉色一變,再也沒有之前談笑晏晏的樣子,冷冷看了青姿一眼,也不再裝模作樣,道:“怎麽?難不成你家少主拉不下臉來要迴銀錢,派你這麽個小東西就想過來要迴去?”


    青姿低聲重複一句:“要迴去?”


    隨即她邪肆地笑了,“我們門派給出去的東西從來不往迴要,但是我們也不會白白吃了這個悶虧!你們在坑我家少主的時候難道沒好好想想你們如今在誰的地界上嗎?”


    老板娘不屑,“怎麽?你們門派還能把我趕走?我可是占了理的,若不是他惹是生非,我的店怎麽會被砸?這事不論鬧到哪裏去,我都是占理的!”


    “是麽?兩人鬧事,你卻隻抓著一人坑,還是護佑你們安危的昆侖山的少主,誰給你的這麽大的膽子?”青姿突然一聲厲喝,嚇得老板娘一個不防,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老板娘警惕的看著她道:“你想怎麽樣?”


    “哼!我想怎麽樣憑什麽告訴你?你隻要知道,你必然不會有好結果就是!現在我問你!昨晚少主是什麽時候離開這裏的?”


    青姿一直虎著個臉,神情眉目間帶著幾分陰森的淩厲,猶如高高在上的君王正不屑地俯視著地麵卑微的螻蟻。


    老板娘頂多就見過一些家主宗主之類的存在,哪裏見過這種氣場強大到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人?當下心裏就有些犯怵,但是她又堅信修士是不能對平民百姓動手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勇敢的反抗還是乖乖認慫。


    見她猶疑,青姿一掌下去,她剛才坐過的那張實木桌子瞬間化為碎渣,而後她掰了掰自己的手指,語氣懶散道:“可能你不知道,我在宗門內一向不守規矩,別人不敢說的話,我敢說,別人不敢做的事,我敢做!今天若是你惹得我不高興砸了你這店鋪,我倒是沒什麽,畢竟我是個被罰慣了的人,頂多再挨一頓罰,可你就不同了,前麵你可剛坑了我家少主,你覺得會有人來為你做主嗎?”


    見她那架勢是真的要動手了,老板娘瞬間又換迴之前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親自去用自己的手帕掃幹淨一張凳子,討好道:“仙君,有話好說,什麽事咱們都是好商量的嘛!”


    青姿施施然坐下道:“老板娘有這樣的覺悟,我心甚慰。昨天少主來你這裏吃飯,你可曾看到他來時的方向?”


    老板娘目光微微一閃,笑道:“仙君這是在打趣我麽?這少主乃是昆侖山的少主,來的方向自然也該是昆侖山的方向了!”


    青姿似是沒看到剛才的那一幕,又問道:“那迴去的時候呢?”


    老板娘打著哈哈道:“仙君問的奇怪,這些小事我哪能知道啊?他從昆侖山來,自然也該是朝昆侖山去了。”


    青姿一笑,“看來老板娘是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呢!”說罷,她直接站起身走過去拔出手中佩劍將大廳中間的舞台一劍劈成兩半,直接塌方,而後就開始一個桌一個桌的砸,一邊砸她還一邊說:“你現在就可以將你的錢大公子找來!”


    老板娘見她一點機會不給,說砸就砸,急得直拍大腿,哀嚎一聲:“哎呀,你別砸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青姿又順手砸掉一套桌椅,看得老板娘心疼的眼睛都直抽抽的,才拍了拍自己的手,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


    “機會可就這一次了,說吧!”


    老板娘哭著道:“這事我也是被逼的,那錢家大公子昨日來的時候就告訴我不論想什麽辦法都要讓時朗少主將他的衣服脫下來。當時我本想拒絕的,可是他說若是我不配合,他就要讓我的酒樓一夜之間化為灰燼!”


    沒辦法了,她老早就讓人去請錢公子了,可是直到現在都還沒人來,再拖下去,隻怕自己的酒樓就真的要被這惡魔給砸了,這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青姿眯起了眼睛複問道:“你們為什麽要脫掉他的衣服?”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隻管吩咐,原因都不讓我們問的!”


    “那你們還做了什麽?”


    老板娘猶豫了一下,咬唇道:“沒了!”


    “沒了?嗬,進來就要算計他,你說沒了我會信嗎?你們在酒裏下了什麽?!”


    “這……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一點酒膏,讓他容易醉倒而已,沒別的問題的。”


    青姿聽了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表情狠厲道:“是你們在後麵算計他?你們用陣法將他傳去了哪裏?”


    老板娘驚悚地看著她,瞪大了眼睛,似是唿吸不上來,青姿見狀稍微鬆開了一點,卻沒放開她。


    老板娘深吸了一口氣,等自己緩過來之後才喊冤:“我真的不知道啊!,陣法是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就隻做了這兩件事啊!都是錢公子逼我這麽做的!”


    青姿仔仔細細盯了她半晌,見她的表情不似作偽,看來她確實不知道。


    她將老板娘放開又問了一句:“你可知道他來時去時的方向?”


    老板娘揉了揉自己的喉嚨,現在她也不敢再撒謊了,隻搖了搖頭道:“他來時的方向我確實不知道,倒是走的時候我知道,他走的東南方向。”


    竟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


    她又問:“那錢公子家住何處?”


    “就,就在這條街上的第三個胡同裏最豪華的那一座宅院。”


    “那你又可知他是什麽身份?”青姿又問了一句。


    之前在山上的時候竟然查不到錢家的詳細資料,不過也不奇怪,他家自己就養的有修士,不需要昆侖山的庇護,自然他們也不能無故去搜尋他們的資料,隻知道他們是幾年前突然暴富起來的。


    “錢家是咱們這個鎮上的首富,家財萬貫,都是靠錢公子賭錢發家的,所以他在這裏還有個賭王錢多多的稱號。”


    “賭王?”青姿挑眉重複了一句。


    老板娘迴道:“但凡他在賭場,必然十賭十贏,就沒一場輸過,所以現在但凡知道他要去賭場,除了亡命徒便不會有人挑那個時候去給他送錢。”


    有意思!她倒是情不自禁地想快點見識見識這個場場穩贏的賭神!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青姿也沒有在停留,直接轉身離開。


    見到青姿離開,老板娘才鬆了一口氣,見那小二還呆呆地看著自己,怒吼一聲:“不想幹了是不是?還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去把那塊牌子拿迴來?!”


    小二囁哆一句:“那,那除夕宴……”


    老板娘暴躁一吼:“還宴你個頭啊,場子都讓人砸了,還做什麽做?!滾迴去睡覺去!”


    青姿出了酒樓便按著老板娘指的方向尋了過去,那邊是一處荒山,基本沒什麽人去的。


    不過多久,便感覺到了時朗的氣息,隻是十分微弱,想來是受了陣法的沾染,除了時朗的氣息,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鬼氣,青姿敢保證,如果不是她做了三年的孤魂野鬼,遇見的鬼也數不勝數,怕是她都無法感應的出來。


    而這道鬼氣與時朗身上的卻絲毫不同,若要分個高低,這裏的要低很多,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這絲鬼氣讓她覺得很熟悉,但是具體是那一點她卻想不出來。


    想來這裏就是時朗遇到鬼送親的地方了。


    不知道師尊此刻在哪裏,青姿想著她是不是該去找找,突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她身前。


    辭月華淡淡收起自己那柄通體純黑的佩劍長泣,看著青姿道:“能找到這裏來,想必你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了吧!”


    青姿也笑了笑道:“想必師尊找到的信息更多吧!”


    辭月華微微抿唇道:“先說說你的發現吧!”


    青姿點點頭道:“這件事還與一個人有關,我們需要先找到他!”


    說著,青姿在前引路,領著辭月華去了老板娘指給她的錢公子的住處。


    那條胡同挺深,而那座最豪氣的宅院距離主街就更遠了。


    看著門庭,再想想老板娘與時朗的描述,這人家財萬貫,怎麽會住的這麽偏僻?


    兩人剛走到門口便見大門猛地被打開,一個神情慌張的小廝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邊往主街方向跑一邊失神地低喃著:“殺人了,殺人了,少爺被殺了!”


    青姿與辭月華對視一眼,忙跑過去攔住了小廝,皺著眉問:“你說什麽?你家少爺是誰?”


    小廝見有人不長眼的攔道,正要發作,一抬眼,便看到她手上抓著一把劍,打扮的也幹淨利落,一下子給嚇得倒退五六步,緊緊貼著牆,恨不能與牆融為一體。


    他神情驚恐,戰戰兢兢道:“別,別殺我!有,有兇手啊!”


    青姿見他警惕防備地看著自己的短劍,知道自己讓人家誤會了,忙往後一收,道:“我才不是兇手,你別亂喊!”


    那人卻仿佛沒聽到自己說的話,見她沒過來,便貼著牆一點點蹭過去,刺溜跑的老遠,一邊大喊著:“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青姿黑著一張臉,轉過頭一看,就見師尊無言地看著她。青姿撇撇嘴道:“也不知道這人什麽眼神,我這麽純良無害的好孩子怎麽看也不會是殺人兇手吧!”


    辭月華嘴角微抽,懶得聽自己徒弟的盲目自誇,繞開府門往後麵的方向去了。


    青姿挑眉跟上去,就見自家清冷孤高,矜傲自持的師尊一躍而起,直接翻牆進了別人家的後院。


    青姿自然緊跟他的步伐。


    看著即便做著偷偷摸摸的事也如此坦然自得的師尊,青姿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弟子還以為師尊永遠都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呢,沒想到翻牆越瓦也如此駕輕就熟


    !”


    辭月華隻冷冷瞥了她一眼,吐出兩個字:“聒噪!”


    青姿:“……”


    你自己這麽做還不讓人說了?


    兩人斂去自身氣息,悄悄在房頂行進,從高處很容易便看到有不少人聚在了一個房間前,裏麵還有一陣陣婦人悲慘的哭嚎聲傳出來。


    “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麽年紀輕輕的就去了,丟下為娘一人,你可讓為娘怎麽活呀!哈啊啊啊,到底是誰殺了我的兒,我定要他為你償命!”


    兩人從上往下看,房間裏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四具屍體,床上還有一具,看長相應該就是時朗與老板娘說的那個錢公子。


    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麵容上沒有一絲痛苦之色,想來應該是在睡夢中被人一刀斃命。


    再看地上的四具屍體,他們也同樣麵容平靜,胸口也浸著一團血汙除此再沒別的傷口,也是被讓一刀斃命。


    若他們不是隨便的倒在地上,青姿也會覺得這四人亦是在睡夢中被人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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