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很快將新來的礦工都召集在一起,清點了一下人數,然後向邱索匯報說,一共是二十一人。


    邱索點點頭,讚賞了幾句,鐵柱很開心。


    隨後,邱索衝穆天元使了個眼色,要她去辨認她的爹娘。


    鐵柱並不知道邱索他們的目的,但他覺得這是一個巴結邱索的好機會,於是也跟著忙開了。


    “把頭都抬起來!”


    鐵柱衝那些礦工喊道。


    礦工們慢慢抬起頭,用呆滯的眼神看著邱索他們。


    “告訴你們啊,這是總堂派下來的巡視官大人,今天特意來看望你們,你們要好好表現,有問必答,沒有問的也不要瞎說,知道嗎?更不要丟咱們蜈蚣嶺采石場的臉,聽到沒有?”


    鐵柱厲聲問道。


    “聽到了。”


    礦工們有氣無力地迴應著。


    邱索笑了笑,說道:“言重了,言重了,我們沒有什麽要問的,隻是隨便看看大家而已,不必緊張。”


    礦工們都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目光呆滯,滿麵灰塵,身形佝僂,一個個黑黢黢的,瘦骨嶙峋,已經被折磨得失去了人樣。


    穆天元看著他們,頓感心如刀絞,在心裏默默念叨著:“爹,娘……”


    她滿麵淚花,舉著火把,一個一個仔細辨認起來。


    但一圈下來,竟然沒有發現她爹娘的身影。


    穆天元困惑的望向邱索,邱索也很困惑,問道:“你確定沒有嗎?”


    穆天元點點頭說:“確定。”


    邱索轉而望向鐵柱,目光冷峻,問道:“鐵柱,近半個月新來的礦工都召集起來了嗎?”


    鐵柱被邱索的目光壓迫得有點心慌,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說:“都……都到齊了。”


    “真的嗎?”


    邱索的目光更加嚴厲了。


    鐵柱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好一會兒才說:“還……還有兩個沒來。”


    邱索問道:“怎麽迴事?你說清楚!”


    “那兩個人不服管教,被監工打了幾頓,後來……後來……”


    “後來怎麽了?”


    “後來那個女的尋死覓活要自殺,被監工給捆起來,吊在小黑屋裏。”


    邱索忍住憤怒,厲聲問道:“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是男的,前幾天想偷跑,被守衛給抓住了。上麵下了命令,要把這個男的淩遲處死,以儆效尤。”


    “什麽?淩遲處死?”


    “是。”


    “什麽時候?”


    “定在今天晚上收工之後,上麵要求所有礦工都必須參加今晚的行刑大會,說是要對礦工們形成一次震懾。”


    邱索怒道:“真他媽的不是人!”


    說著,一掌拍在一塊剛剛開采出來的石頭上,石頭頓時被震得粉碎。


    鐵柱嚇了一跳,以為邱索是在罵他,趕緊乞求道:“巡視官大人,這都是上麵的命令啊,小人隻是一個跑腿辦事的,求你別為難小人啊!”


    邱索看著渾身抖抖嗦嗦的鐵柱,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我不為難你!不過,你要帶我們去關押那個女人的小黑屋。”


    鐵柱壯著膽子問道:“巡視官大人,我能問一句,你們跟那兩個人是什麽關係嗎?”


    邱索還未說話,賽狗搶著說道:“這跟你有關係嗎?記住我一句話,不該問的別問,要不然你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鐵柱喏喏道:“明白了,明白了!”


    “明白了就帶我們去小黑屋!”


    賽狗命令道。


    “是!大家請跟我來。”


    鐵柱帶著邱索他們走向了另一個采石區。


    ……


    穿過采石區,要經過八個作業層麵。


    借助“巡視官”的身份,邱索他們在采石區裏行動的時候,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而且,那些監工們一聽說邱索是總堂派來的,一個個都諂媚至極,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對邱索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們的態度甚至讓鐵柱都升起了嫉妒之情——他生怕這些監工搶了自己的風頭。


    鐵柱衝那些一直跟在邱索身邊喋喋不休的監工喊道:“你們還不各迴各位啊?小心礦工逃跑了,上麵扒你們的皮!”


    眼見監工們還不離開,鐵柱怒道:“你們再不迴去,別怪我告你們一個擅離職守之罪!”


    這下,監工們受到了威脅,一個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邱索,臨走之前還不停地叮囑邱索迴到總堂後替他們說幾句好話。


    ……


    穿過八個作業層麵之後,他們來到了一片黑暗的區域。


    這片區域不似前麵采石區那樣燈火通明,而是充滿了陰冷潮濕的氣息。


    剛剛到達這一區域,眾人就感覺到陣陣寒意襲上心頭。


    “這裏是什麽地方啊?好冷!”


    小月捂著耳朵、跺著腳說道。


    “這是以前的采石區,隻不過,這裏的冰玉石已經開采完了,留下了巨大的地下空間,上麵就讓我們把這裏建成地牢,專門關押那些不服從管教的礦工。”


    鐵柱解釋道。


    “地牢?”


    眾人都是一驚。


    “你們采石場還自建地牢?”


    邱索問道。


    “那當然了,這裏堪稱天然地牢。這種地下空間又黑又冷,又潮又濕,而且到處都是老鼠和蟑螂,它們餓急了可是會吃人的。任何人被關到這裏,不出三天,鐵定會忍受不了。”


    “你們一個采石場能有多少不服管教的人啊,用得著這麽大一片空間?”


    “巡視官大人,您有所不知。這裏關押的,可不止是我們采石場的犯人,還有我們擅劍門的敵人和俘虜。當然,他們都關在不同的區域,互不幹擾。”


    “擅劍門的敵人和俘虜?”


    “是的。每年都有很多江湖門派來挑戰我們擅劍門,挑戰失敗的,有些當場死了,那些沒死的就被我們關押在這地牢裏。還有一些是魔教的人,他們是我們擅劍門與魔教戰爭中的俘虜,我們關押著他們,等著有朝一日用他們換迴我們被魔教俘虜的人。”


    邱索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一邊說,鐵柱一邊點燃了一支火把。


    “巡視官大人,你們要找的那個女人就被關在前麵的那間小黑屋。”


    “快帶我們去。”


    “好!”


    鐵柱帶著眾人快速穿過幾個巨大的鐵籠子,向一間小黑屋跑去。


    跑到小黑屋旁邊,穆天元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被吊在屋頂上的奄奄一息的女人。


    “娘!”


    穆天元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喊,飛身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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