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屋脊。


    “小子,你輕功不錯,人品也算厚道,說實話,老子挺佩服你!不過,今日並非你我私人之恩怨,所以,老子佩服你也沒用!一會兒比試起來,老子會用盡所有手段將你攔在寒山寺,如果老子傷了你,或者失手殺了你,你不要怪老子!”


    “南天鶴”翁天亮指著邱索大聲說道。


    翁天亮說話,一口一個“老子”,霸氣十足,也很蠻橫,不過,邱索知道他這人性格就是這樣,所以也不跟他計較了。


    “前輩盡管來追就是了!”


    邱索淡淡的迴道。


    對這迴答,翁天亮多少有些失望,他本期望著邱索能夠針鋒相對或者大動肝火,誰知,邱索的反應卻出奇的平淡。


    在比試之前,通過語言引動對手的情緒,這是很多老江湖慣用的伎倆,翁天亮這一招對別人屢試不爽,但在邱索這裏,卻失效了。


    “好小子,算你狠!咱們開始吧!”


    “開始!”


    話音剛落,邱索的身形立刻躍出屋脊,朝向距離他們所在區域最遠的東區跑去。


    翁天亮在他身後緊追不舍。


    邱索的腳尖在屋脊上輕點,身體一縱,已經躍出一丈開外,翁天亮毫不相讓,一身黑衣被風鼓起,就像一個巨大的風箏一般,他須發皆被大風吹起,張牙舞爪,就像一個巨魔。


    翁天亮的輕功也屬於頂尖高手之列,在半柱香的時間之內,他與邱索的速度不相上下,二人之間的距離並沒有被拉開,翁天亮極有機會抓住邱索,不過,次次都能被邱索逮著機會溜走。


    二人從中區追逐到東區,然後沿著東、西、南、北四區開始畫圓。


    翁天亮一邊追一邊哇哇大叫,像隻呱噪的張飛鳥似的。


    邱索總覺得這老頭子挺好玩的,雖然很多時候,這老頭子的語言都不讓人喜歡。


    “前輩,您能少說點話麽?留點體力好不好?您還沒抓住我呢,可你弄出來的動靜就像要吃了我似的!”


    邱索一邊跑,一邊調侃道。


    翁天亮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他的內力無法支撐他追逐太久,不過,他可絕不會輕易認輸,即使是嘴上認輸也不行!


    “小子,你別高興,再有一次機會,老子一定抓住你!老子就是要吃你,老子要把你撕碎了扔到茅坑裏!”


    說著,翁天亮再次提起一口氣,追了過去。


    ……


    夜幕下,隻見兩道身影在寒山寺的屋脊上快速跳躍閃動,雙方相距不足五尺。


    跑在前麵的是個年輕人,肩上扛著一個和尚,跑在後麵的是一個老頭子,須發倒豎,怒容滿麵,一邊跑一邊大喊大叫。


    這二人正是“小劍癡”邱索和“南天鶴”翁天亮。


    ……


    一轉眼,邱索已經帶著翁天亮將整個寒山寺所有房舍的屋脊都跑了一圈了。


    一圈下來,幾千間房舍,幾千條屋脊,也就意味著他們每人至少跳躍了幾千次,甚至更多。


    這種追逐,對彼此內力和體力的消耗都是十分巨大的。


    邱索一邊繼續狂奔,一邊迴頭看了一眼翁天亮。


    “前輩,追不上就認輸吧!我可帶著這個人走了哦!”


    “休想!小子,老子絕不會認輸!”


    “這就沒意思了,前輩,我們說好的,願賭服輸,你還說自己一言九鼎決不食言呢!現在怎麽轉眼就反悔了?”


    翁天亮老臉一紅,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老子是願賭服輸的,不過現在還不是老子服輸的時候。你看看你,你小子不一樣沒擺脫老子嘛,你等著,等老子再提一口氣,老子一把抓住你!”


    翁天亮這話是有道理的,雙方相距不足五尺,翁天亮一直覺得自己再提一口氣就能抓住邱索,卻不知這正是邱索給他設的小圈套。


    這一圈追下來,不論翁天亮提了多少口氣,他總是與邱索之間有不足五尺的距離。


    不足五尺,觸手可及。


    不足五尺,卻又可望而不可即。


    “前輩,我看你還是認輸吧!都老胳膊老腿的了,何必費神勞力吃這麽大的苦呢?”


    “臭小子,什麽老胳膊老腿,老子的身體很好,追上你絕對沒有問題!老子勸你還是早點想想怎麽應對吧!”


    既然如此,邱索就不再說什麽,暗暗運出六成混元真氣,開始帶著翁天亮進行第二圈屋脊追逐。


    ……


    這一次,邱索不再采用之前的戰術了,而是盡力施展。


    之前,邱索刻意保持著與翁天亮之間五尺的距離。


    但現在,這種距離很快就被拉大了。


    邱索的足尖在屋脊上輕輕一點,身形疾掠,轉眼間已在下一個屋脊的中央。


    這種身法、速度、躍動的間距,真叫人歎為觀止、驚為天人!


    翁天亮見識過後,呆立片刻,隨後喃喃說道:“神鬼難測,神鬼難測啊!”


    邱索卻沒有聽到翁天亮的這些話,他有六成混元真氣的輔助,在屋脊上奔跑起來毫不費力,縱然背上背著一個人也渾若無物一般。


    ……


    又追逐了一圈,邱索已經遠遠將翁天亮甩在身後了。


    雙方之間的距離大概相差三十多丈!


    這裏已經到了距離寒山寺山門最近的位置。


    正所謂,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此刻,正是邱索離開寒山寺的最好時機。


    “前輩,我要告辭了!希望前輩信守承諾,願賭服輸!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總會有再相見的一天。”


    邱索衝遠處的翁天亮大聲說道。


    “小子,別走!”


    翁天亮奮力追來,但還是晚了,雙方相距十丈左右,邱索背著假禪師縱身一躍,疾速向寒山寺大門口飛去。


    這對翁天亮來說,無異於一次晴天霹靂。


    突然,翁天亮目光一寒,一道殺意湧現,隨即他右手一抬,一套暗器出現在手腕上。


    “老子攔不住你們,但你們也別想從這和尚嘴裏探聽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心念一轉,翁天亮立刻按動了手腕上的暗器機關。


    “嗖!嗖!嗖!”


    三枚暗器疾速朝邱索的後背射去。


    此時的邱索,正背著假禪師從寒山寺的房舍上飛往山門處,對身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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