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什麽是生死簿?生死簿跟孤雲道長又有什麽關係呢?”


    “唉,這一切還得從十五年前的那場‘拜劍大會’說起。”


    言罷,竹憫天就陷入了迴憶之中。


    當年,九大高手在昆侖山頂舉行“拜劍大會”,邀請各大門派出席作為見證。其中,昆侖派、神農派、武當派都是大張旗鼓,有眾多門人、弟子前去助威、呐喊,唯獨封門二老說自己的門派距離昆侖山太遠,門人不便前來,所以隻有他們二人到場。


    那時候,竹憫天才二十多歲,還是個個性靦腆的小年輕,跟隨著大師兄和二師兄來參加“拜劍大會”,純粹是為了好玩。


    九月初九,農曆重陽節,“拜劍大會”正式開始。


    昆侖派在昆侖山頂開辟出一大片空地,取名“雪苑”,拜劍大會就在“雪苑”舉行。


    昆侖山頂四季冰封,到處都是皚皚白雪,厚厚冰層,唯有雪苑是一塊顯露在外的平整的大黑石,雪落無蹤,十分神奇。


    這天,雪苑裏陸陸續續湧入了上千名的各門各派的弟子,一時間人頭攢動,摩肩繼踵,吵鬧喧嘩聲不絕於耳,人們都想見證中原武林新一代“天下第一”的誕生,也期盼著其能帶領正道人士,驅逐魔教,還武林一片安寧。


    在眾多出席大會的人物之中,九大高手是最後露麵的。


    擂台就設在雪苑的黑石之上,以石心為圓,三丈為徑,其內皆是活動空間,出了圓圈即為落敗。


    規則很簡單,九大高手一一比拚,最終站在巨石上的人即為勝利者,成為天下第一。比拚以點到為止,不可傷人殺人。


    竹憫天自知在九人之中武功最低,不可能留到最後,與其被別人挑戰,不如先挑戰別人,於是他就第一個飛身上台,點名挑戰武當派掌門人孤雲道長。


    台下眾人頓時一片嘩然,孤雲道長道長也是微微一驚。


    這是竹憫天和孤雲道長的第一次見麵,也是竹憫天執行大師兄計劃的第一步。


    在這九個人之中,論武功,孤雲道長、神農劍聖、封門老大應該排名前三。神農劍聖認為,最終的決戰一定是在他和孤雲道長之間展開,而他並無必勝的把握。但他的優勢在於,神農派有三個人,而武當派隻有孤雲道長一個人。神農劍聖就認為,應當利用好人數的優勢,跟孤雲道長打車輪戰。所以,他就派出了自己的三師弟作為第一個打擂的人,而且要他點名挑戰孤雲道長,不為別的,就為了消耗孤雲道長的體力。


    果然,竹憫天上台就指名道姓要挑戰孤雲道長。在眾人眼裏,這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狂妄與無知,但眾人所不知道的是,這背後有更深層次的算計。


    孤雲道長被挑戰,自然不能退縮。兩人在石台站定,竹憫天“鋥”的一聲拔劍在手,說聲:“道長,請指教!”


    話音未落,就以“烈火劍法”攻了上去,孤雲道長側身避過這第一擊,手中長劍也已出手,以武當派正宗的“太乙玄門劍法”迎敵,兩劍相交,發出清脆的金石之聲。


    轉眼已鬥過三十餘招,孤雲道長逐漸摸清了竹憫天劍法的路數,以一招“太乙旋風式”逼迫竹憫天後退,竹憫天被劍氣籠罩,左右皆無可避之處,隻能步步後退,等到警覺,一隻腳已經踏出了黑石上的圓圈。


    孤雲道長收起長劍,朗聲道:“承讓了,竹兄弟!”


    台下眾人大聲起哄,竹憫天羞愧不已,迴到兩個師兄身邊也是低頭無語。


    大師兄勸解道:“三師弟,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自覺羞愧。現在技不如人,不代表以後處處不如。不必對這場失敗耿耿於懷,隻要以後勤加修煉,來日必有長進。”


    “多謝大師兄指教。”


    接下來,昆侖三仙也輪番上台挑戰孤雲道長,可惜他們都不是對手,被孤雲道長三兩下就趕下了台。這也直接造成了昆侖三仙在“拜劍大會”之後離開昆侖山,雲遊四海。因為他們覺得,頂著“三仙”的名號卻未能為門派爭光,在自家的主場被人輕易擊敗,而且無一勝績,這種失落與挫敗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之後是竹憫天的二師兄“兵聖”蘭憫人前去挑戰孤雲道長。兵聖的武功在竹憫天之上,但他也是自幼攻習兵法,熟讀兵書,所以站上台和孤雲道長一交戰,就自知不敵,劍法頗為淩亂,不成章法,堪堪過了五十餘招,就被孤雲道長擊落長劍,認輸下去了。


    短短半日,孤雲道長一人就擊敗了九大高手中的五人,現在,隻剩下神農劍聖和封門二老沒有出手了。


    封門二老一向神秘,很少有人見過他們出手,因此眾人都興致勃勃地望著他們。可是這二人卻雙眼微閉,穩坐如山,毫無出手的意思。看樣子這二人也是打定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主意——他們想讓孤雲道長和神農劍聖拚個你死我活,到最後不論誰勝出,他們再出手都將是手到擒來,那“天下第一”豈不是他們師兄弟的囊中之物!


    不過,正所謂“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封門二老所能想到的,在場的高手無不了然於胸,於是,一轉眼,這封門二老就成了眾矢之的。


    孤雲道長喝了一杯茶之後,環視四周,說道:“你們三個,誰先上!”


    封門二老依舊無動於衷,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神農劍聖一彈而起,就要上台,竹憫天一把拽住他,說:“大師兄,先別急,看我的。”


    竹憫天偷偷溜入台下眾人之中,高唿:“封門二老,封門二老!”


    眾人跟著一起高唿。這下封門二老坐不住了。封門老二臉色鐵青,一縱而起,躍上高台,也不答話,直接出劍向孤雲道長攻去。封門派劍法刁鑽怪異,行劍出人意料,一開始孤雲道長頗不適應,被逼得步步後退,險象環生。但過了兩百餘招之後,孤雲道長突然運起了“大無量功法”,內力鼓動,劍氣陡漲,一瞬間,場上形勢轉變,封門老二明顯陣腳大亂,劍法失去威力,隻三招而已,就被孤雲道長一腳踢落黑石。


    封門老大一見自己的師弟落敗,不由得大為氣憤,手掌在椅子上一拍,身軀已極速掠出,而那可憐的椅子,在一掌之力的襲擊下,轟然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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