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秋日，窗外輕風浮動，幾片輕薄葉片翻轉。
寂靜中獨我一人，屈膝坐在床邊。捧一本書，書上看到情難長存這四個字，反複在口中咀嚼了一番，又將這四個字在紙上寫了個三四遍，想將這四個字烙印在腦海中深刻一些。
情難長存，口中喃喃著。看著窗外的綠，突然就想起我的一個表姐，大概已有六年未見了，對她最後一次見麵時的麵容已經模糊得隻剩下一些輪廓了，六年的時光，不長不短，足以忘掉一個人。但是記憶中的那個小小的靈動的女孩兒，一直留在我的記憶中。唯記得那夏日炎熱橘陽下肉乎乎的一張小臉，迎著橙黃的陽光對著我笑。
我同小表姐同年，她先我一個月落地，我後邊緊緊的就跟上，像是不甘心當小的一般，我身體長個頭的速度總躥得比她快，一直以來都比她高，比她壯。既然先天條件不足，那後天就補上吧。兩個小人兒，每次見麵大人們也總是樂此不疲的在我麵前指在小表姐說叫表姐，叫表姐。看著一個個頭一直的比自己矮的表姐，直到長大一點我叫著還是有點小變扭。可每次見麵都還是巴巴喊她表姐，在他們哪兒一個老人見我來一次就會笑一次，滿臉的褶皺，問我我媽都是喂我吃什麽的，這麽長得比你表姐高了半個頭，為此我和小表姐過他家門時基本都是用跑的，壓心裏麵有點不待見他！
去表姐家的機會極少，幼年時一般是一年去三次，春節一次夏天一次秋天一次。可是小孩的友誼總算很單純的，即使是每年在見上次麵，一到見麵的時候我們還是很快就又熟撚起來了。是夏天，記得那時最炎熱的七八月這樣子，那時候已經收了稻穀，父母迴了家，我則留在了表姐家裏麵。那時大人還是很忙的，大舅白日裏基本都是在外麵工作，大舅媽則時時去田地裏忙活去，外婆就去村裏大樹下和一些老人嘮嗑，我們兩個小孩都是隔年就可以上小學的了，是最活力的時候，在農村這個時候根本就已經不用大人看管，可以每天自己和小夥伴出去玩了，隻要到時間知道迴來吃就不會有什麽。
於是我和小表姐兩個玩得上天躥地，兩天就把這個村子裏麵我們認為好玩的地方都玩完了，兩個人第三天乖乖在家裏麵看了半天電視，野慣了我待不住，小腦袋看著在一屋子被刮的白白亮亮的牆壁，心裏麵又打起來小九九。那時候小表姐家剛剛修了新屋，屋子有三層樓，裏麵的牆壁都用白膠刷的白白的。家裏麵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去廚房拿了一塊黑漆漆的炭塊，然後拉起小表姐就上了樓頂。
“去幹什麽？”小表姐問。
“去畫畫。”我說。
“去哪兒畫？我們沒有畫筆和畫畫本子啊。”小表姐奇怪的眨眼睛。
“用這個，哈哈，上去我教你。”我揚了揚手裏的那塊黑漆漆的炭。
兩個人的性格就和個頭一樣，我個頭大，性格也比較調皮。小表姐長的嬌小，性格就柔和一些，“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登白薠兮娉望，與佳期兮夕張。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晨陽下的湘江水光獵豔，邊岸的水草順水柔和的漂蕩著。臨江的一棟小別墅的一個窗口裏，清脆的讀書聲動聽悅耳。
一個很女孩裝飾的小房間裏，趙辛夷斜躺在一米寬的榻榻米上，雙腿微曲著舒服的闔著眼舒展眉頭。左手在頭與小小的兒童枕頭之間墊著讓頭保持一定高度。看起來像是看著窗邊的那個正在認真搖頭晃腦讀書的六歲小女孩。小女孩手裏舉著的是一本高中語文選修中國古代詩歌散文欣賞。
“……姑姑，我讀完了。”小女孩放下書本在旁邊的桌子上，蹭蹭蹭的小黑色小皮鞋與木質地板撞擊的聲音。
“唔？讀完了。嗯……好。小馨兒沒有讀錯字啊？”趙辛夷擦眼迴神，伸手揉了揉侄女一頭軟軟的頭發。
小女孩嘟起粉嫩的唇。“姑姑明知道那是高中孩子才學到的書，你還給我讀，可是我讀了你又不認真聽還睡著了。也太不尊重馨兒了。”
“嗬嗬，這不是你從小就異常聰明嗎？這不是想考考你昨天掉水裏有沒有泡壞了腦袋嘛。不準怪姑姑啊！姑姑那都是關心你呢!”趙辛夷捏捏她胖嘟嘟的小臉。
“冰淇淋？”小馨兒眨眼睛伸手。
“嘿，壞馨兒，沒有，你還不能吃冰涼的東西，剛才那是姑姑為了騙你讀書吃答應的，不做數。”趙辛夷吐吐舌頭。
“哼，就知道你會這樣。奸商體質。”馨兒朝她翻了個白眼。“諾，我拿這個跟你換吧。江裏撿到的。看起來是真的。你拿去賣了吧。”
一塊小女孩巴掌大的玉，雙魚紋，有一鮮紅穗子綁著。
“這……”從湘江裏撿到一枚玉佩？可是在枚玉佩也太新了!像是從玉器店裏剛買來一樣。“親愛的，你確定？雖然是你的我爸真傳習的一雙看玉的好眼睛，但是呢…額……”
“給你給你，姑姑你怎麽怎麽笨啊？連我這個最親近的人也不信。好傷心。”馨兒將玉佩放到趙辛夷手上。
腦海深處突然響起一個仿佛來自很遙遠很遙遠的空幻聲音。
“等我……其實我也很失望啊……不要!……好……”
在接觸的玉佩的那一瞬間，趙辛夷渾身感到一股巨大的悲傷彌漫在心頭，腦子裏嘭的炸開了一般，閃過一個女人淒厲的聲音，駭人全身。她感覺自己突然全身冰冷，向被泡在了冰窖裏，口鼻被冰冷的水封蓋住，不能唿吸，大腦缺氧像是要死了。
“啪。”趙辛夷把手中的東西一把扔了。
“艸！趙馨兒你這東西……艸！”趙辛夷找不到話說，連爆了兩句粗口。感覺自己心跳出奇的快。
“呀，你個奸商，不要就算了，幹嘛扔了呀！這個玉絕對是真品!雖然不知道它出自那個朝代，但是我什麽時候看錯過了？”趙馨兒雖然隻有五歲，但還是很有真本事的。
“你，你就不能偶爾看錯一次啊，小孩子家家的。”趙辛夷撇撇嘴。這個侄女真的是成妖怪了。
………………
天陰國湘水之上易川蘭兮莊。
寂靜中獨我一人，屈膝坐在床邊。捧一本書，書上看到情難長存這四個字，反複在口中咀嚼了一番，又將這四個字在紙上寫了個三四遍，想將這四個字烙印在腦海中深刻一些。
情難長存，口中喃喃著。看著窗外的綠，突然就想起我的一個表姐，大概已有六年未見了，對她最後一次見麵時的麵容已經模糊得隻剩下一些輪廓了，六年的時光，不長不短，足以忘掉一個人。但是記憶中的那個小小的靈動的女孩兒，一直留在我的記憶中。唯記得那夏日炎熱橘陽下肉乎乎的一張小臉，迎著橙黃的陽光對著我笑。
我同小表姐同年，她先我一個月落地，我後邊緊緊的就跟上，像是不甘心當小的一般，我身體長個頭的速度總躥得比她快，一直以來都比她高，比她壯。既然先天條件不足，那後天就補上吧。兩個小人兒，每次見麵大人們也總是樂此不疲的在我麵前指在小表姐說叫表姐，叫表姐。看著一個個頭一直的比自己矮的表姐，直到長大一點我叫著還是有點小變扭。可每次見麵都還是巴巴喊她表姐，在他們哪兒一個老人見我來一次就會笑一次，滿臉的褶皺，問我我媽都是喂我吃什麽的，這麽長得比你表姐高了半個頭，為此我和小表姐過他家門時基本都是用跑的，壓心裏麵有點不待見他！
去表姐家的機會極少，幼年時一般是一年去三次，春節一次夏天一次秋天一次。可是小孩的友誼總算很單純的，即使是每年在見上次麵，一到見麵的時候我們還是很快就又熟撚起來了。是夏天，記得那時最炎熱的七八月這樣子，那時候已經收了稻穀，父母迴了家，我則留在了表姐家裏麵。那時大人還是很忙的，大舅白日裏基本都是在外麵工作，大舅媽則時時去田地裏忙活去，外婆就去村裏大樹下和一些老人嘮嗑，我們兩個小孩都是隔年就可以上小學的了，是最活力的時候，在農村這個時候根本就已經不用大人看管，可以每天自己和小夥伴出去玩了，隻要到時間知道迴來吃就不會有什麽。
於是我和小表姐兩個玩得上天躥地，兩天就把這個村子裏麵我們認為好玩的地方都玩完了，兩個人第三天乖乖在家裏麵看了半天電視，野慣了我待不住，小腦袋看著在一屋子被刮的白白亮亮的牆壁，心裏麵又打起來小九九。那時候小表姐家剛剛修了新屋，屋子有三層樓，裏麵的牆壁都用白膠刷的白白的。家裏麵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去廚房拿了一塊黑漆漆的炭塊，然後拉起小表姐就上了樓頂。
“去幹什麽？”小表姐問。
“去畫畫。”我說。
“去哪兒畫？我們沒有畫筆和畫畫本子啊。”小表姐奇怪的眨眼睛。
“用這個，哈哈，上去我教你。”我揚了揚手裏的那塊黑漆漆的炭。
兩個人的性格就和個頭一樣，我個頭大，性格也比較調皮。小表姐長的嬌小，性格就柔和一些，“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登白薠兮娉望，與佳期兮夕張。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晨陽下的湘江水光獵豔，邊岸的水草順水柔和的漂蕩著。臨江的一棟小別墅的一個窗口裏，清脆的讀書聲動聽悅耳。
一個很女孩裝飾的小房間裏，趙辛夷斜躺在一米寬的榻榻米上，雙腿微曲著舒服的闔著眼舒展眉頭。左手在頭與小小的兒童枕頭之間墊著讓頭保持一定高度。看起來像是看著窗邊的那個正在認真搖頭晃腦讀書的六歲小女孩。小女孩手裏舉著的是一本高中語文選修中國古代詩歌散文欣賞。
“……姑姑，我讀完了。”小女孩放下書本在旁邊的桌子上，蹭蹭蹭的小黑色小皮鞋與木質地板撞擊的聲音。
“唔？讀完了。嗯……好。小馨兒沒有讀錯字啊？”趙辛夷擦眼迴神，伸手揉了揉侄女一頭軟軟的頭發。
小女孩嘟起粉嫩的唇。“姑姑明知道那是高中孩子才學到的書，你還給我讀，可是我讀了你又不認真聽還睡著了。也太不尊重馨兒了。”
“嗬嗬，這不是你從小就異常聰明嗎？這不是想考考你昨天掉水裏有沒有泡壞了腦袋嘛。不準怪姑姑啊！姑姑那都是關心你呢!”趙辛夷捏捏她胖嘟嘟的小臉。
“冰淇淋？”小馨兒眨眼睛伸手。
“嘿，壞馨兒，沒有，你還不能吃冰涼的東西，剛才那是姑姑為了騙你讀書吃答應的，不做數。”趙辛夷吐吐舌頭。
“哼，就知道你會這樣。奸商體質。”馨兒朝她翻了個白眼。“諾，我拿這個跟你換吧。江裏撿到的。看起來是真的。你拿去賣了吧。”
一塊小女孩巴掌大的玉，雙魚紋，有一鮮紅穗子綁著。
“這……”從湘江裏撿到一枚玉佩？可是在枚玉佩也太新了!像是從玉器店裏剛買來一樣。“親愛的，你確定？雖然是你的我爸真傳習的一雙看玉的好眼睛，但是呢…額……”
“給你給你，姑姑你怎麽怎麽笨啊？連我這個最親近的人也不信。好傷心。”馨兒將玉佩放到趙辛夷手上。
腦海深處突然響起一個仿佛來自很遙遠很遙遠的空幻聲音。
“等我……其實我也很失望啊……不要!……好……”
在接觸的玉佩的那一瞬間，趙辛夷渾身感到一股巨大的悲傷彌漫在心頭，腦子裏嘭的炸開了一般，閃過一個女人淒厲的聲音，駭人全身。她感覺自己突然全身冰冷，向被泡在了冰窖裏，口鼻被冰冷的水封蓋住，不能唿吸，大腦缺氧像是要死了。
“啪。”趙辛夷把手中的東西一把扔了。
“艸！趙馨兒你這東西……艸！”趙辛夷找不到話說，連爆了兩句粗口。感覺自己心跳出奇的快。
“呀，你個奸商，不要就算了，幹嘛扔了呀！這個玉絕對是真品!雖然不知道它出自那個朝代，但是我什麽時候看錯過了？”趙馨兒雖然隻有五歲，但還是很有真本事的。
“你，你就不能偶爾看錯一次啊，小孩子家家的。”趙辛夷撇撇嘴。這個侄女真的是成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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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國湘水之上易川蘭兮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