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菱子好笑了一聲,一副哥倆好商量的語氣道:“師兄啊,你看我都乖乖的戴上抹額了,要不咱們一對一的打,你們人多,我總會累的。打完了我去給師兄你抓野山雞吃,剛才那一波風過去,裏麵啊,倒了兩隻,你一個,我一個。行不行?”說著已經祭出佩劍,淩厲的劍氣瞬間令周圍連植物到螞蟻都感到了滿滿的煞氣。


    螞蟻尚可搬窩,花草根不能移,所幸它們還有柔韌度。


    “小師弟,七年不見,你突然迴來可是傷透了掌門和世尊還有咱師傅的心呀。師兄可不知道你這修為如何了,怎麽敢輕易答應你?”風旭殷陰笑一聲:“倒是你們,也不知道你和小師妹一起離開我們出去都煉了些什麽好東西?師兄我可是很好奇的,當初師傅傳音給你們我們玄靈都廣收門徒成立玄靈門派也沒見你們迴來,到底是什麽好東西?告訴師兄好不好?嗬,師兄我可是惦念著了。”風旭殷薄唇上彎,勾起一抹冷笑。緩慢祭出他的專屬聖器,九節神魂鞭。


    一眾弟子也同時手握靈劍,齊指雲菱子一人方向。


    兩方氣焰相抵,周遭花草卻遭殃了。


    “我就知道是師兄想我了。師兄,想我了嗎?”雲菱子輕笑戲謬道。


    風旭殷手中的九節神魂鞭流連的紫色氣焰瞬間強勁幾分,麵上沾染幾分怒氣:“雲菱子!”


    突然兩方都感到一陣更強硬狠厲的殺氣壓在他們頭頂上方。“雲菱子,風旭殷都給為師放下武器!”


    “師傅。”風旭殷瞬間收起全身特意騰起的肅殺之氣,恭敬的雙手作揖行禮。


    一眾弟子亦雙手作揖行禮齊聲道:“儒尊。”


    雲菱子抿嘴一笑,收起佩劍,雙手作揖行禮淡淡道:“師傅好。”


    “你……唉,不成器!雲菱子跟為師迴去,不許再做出忤逆師門的事!”莫臣道握緊了手中的鐵木拐杖恨鐵不成鋼的嗬道。


    雲菱子向身後的無盡雲梯望了一眼。


    “天珞腳步輕快,禦劍也一流,你不用擔心為師還會派人去追她了!”


    “追去了也追不到!”雲菱子無所謂撇嘴。


    “你……!”莫臣道又被氣得胸悶。


    …………………………………………………………


    廢舊的廟宇裏,一個青衫襦裙的五歲小孩蹲在滿是枯爛稻草的地上,廟宇四邊牆壁尚且完好,尚能遮風擋雨,散散落落的堆放著一幾捆已腐朽木柴。廟宇頂部是用脆黑瓦片一片片成堆疊法蓋起來的,主房梁和其餘支梁還有四周的土泥牆壁都有火燒的痕跡,那擺於廟宇正中的供奉佛祖全身都是如從火堆裏烤出來的木棍,焦黑一片,不見一點原色,這是一個被火燒得隻剩身形的佛祖像。


    小孩肉乎乎的小手緊抓著靜靜躺在燒得隻剩一半的破爛草席上的同為青衫襦裙的小孩一塊衣角,小臉神情委屈。兩個小孩小臉上都有幾塊黑炭汙染的痕跡,隻是衣衫卻還是很幹淨的。


    “哥哥,外麵沒有人了。”


    “哥哥,哥哥,我怕。”小的那個小孩弱弱的叫著。


    過了一會兒,小孩輕搖躺在坐席的孩子的手:“哥哥,哥哥,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哥哥,我口渴,想喝水……哥哥?”


    “哥哥,快起來,我們來完抓迷藏吧?”


    “外麵有聲音,怕……怕……”


    “哥哥你怎麽還沒睡夠啊!我要去找父親母親了!不理你了!”


    “哥哥,我想迴家,我想父親母親,母親……唔……哥哥,哥哥你快別睡了,醒醒好不好?醒過來帶我離開這裏,這裏不好玩。”


    那個昏迷在破爛草席上的麵色潮紅的小男孩不適的皺了一下眉頭,精致的五官痛苦的焦灼著。感覺的有人在他身邊不斷的說話,他艱難的動了動虛弱的身體:“雲今,哥哥在呢,不要怕,哥哥一直都在,不要怕……”聲音漸漸被唿吸聲掩蓋,痛苦的眉頭再次舒展開。他又昏睡了過去。神識混沌。


    “哥哥……”小孩聽到哥哥迴應自己,不安的情緒漸漸平穩。


    “哥哥,我不怕,我不吵你了。”小孩真的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隻不過一雙小手一時刻揪著哥哥的衣訣。


    …………


    “哥哥?”


    ……


    “哥哥,好餓……天快黑了,我怕,黑黑的有怪物,怕,嗚嗚嗚嗚……”


    ……


    “哥哥,我數星星給你聽好不好?你教過我的,我數給你聽,你起來和我說話好不好?”


    “哥哥?”


    “哥哥,嗚……哥哥你怎麽了?你是不是……是不是死了?你快迴答我好不好?我不跟你搶糖吃了,不搶了……”


    小孩稚嫩的聲音伴隨在喉嚨的沙啞,害怕,擔憂,恐懼,脆弱的他此刻隻有抓住在陌生環境中自己唯一熟悉的人,一聲聲的唿喚他,感受他的體溫才能在在黑暗中驅走一絲絲心底的不安情緒……一絲破曉的晨光透過窗戶縫隙直射在小孩瑩白稚嫩的臉上。


    “哥哥,天亮了……”


    “吱呀……”廟宇老舊的門被打開了。一個人影投射在地上。


    “他不會死的。”


    ………………………………………………………………


    “元笙,何為修仙道?”


    “為凡塵世人除魔害,免招魔孽。”


    “作為玄靈弟子需做到那些?”


    “大有尊上,克己,愛仁。”


    清幽的藏書閣裏,一個麵色白淨,五官端正,眸色淺淡額間戴有綣雲抹額的青衣孩童盤坐在青石桌前,麵前是一盞霧氣淼淼水色清淺的茶水,他麵色未變絲毫一板一眼的迴答對麵麵色慈祥滿頭白發的紫衣老人的問題。


    紫衣老人讚歎:“元笙今虛歲真為九歲?哈哈哈……”


    ………………


    冰寒至極的隱秘岩洞內盡是凝結冰塊,二十顆光亮的夜明珠被放置在各處,使洞內亮如白晝。


    他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在黑暗裏摸索了太久,他以為他會永遠沒有見的光明的時刻了。


    雙手揉搓眼睛,視線漸漸明亮。


    入目的是一張麵色素白唇色鮮紅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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