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叫一個跑堂過來收賬,三個人如同做賊一般,悄悄摸摸地爬上樓去,劉子牧站在包間門外,朝他們擠了下眼。


    葉青雲對他比了個拇指,小心地把自己的房門打開。


    待幾人溜到房間裏,再把門輕輕掩上,甚至把這邊屋內的擋板取下來兩塊,仔細聽了聽,隔壁的聲音變清晰多了。


    那三人等得有點不耐煩,對外麵催道:“好了沒?這次怎麽這樣久?”


    劉子牧在外麵賠笑道:“就快了!幾位爺,你們這次點的硬菜多,總要多煮一會兒。”


    其中一公鴨嗓猥瑣笑道:“最近虛的很,多吃硬菜才能硬啊!這家店的味道不錯,等等也無妨。老盧!等會兒還去不去萬春巷?”


    盧尚榮的聲音響了起來:“今兒個不去了,我要多存些種子,播到麗娘那裏。”


    另一個溫吞嗓子說道:“我說,你這麗娘還不若之前的月秀,都耕了這麽久,肚子還沒見動靜。”


    這時屋裏的幾人才聽出他們在講什麽,臉都綠了,特別是蕭鴻,三人中彌漫起一陣尷尬。


    大概是菜好了,開門聲和劉子牧的聲音響起來:“哎!來了,幾位爺吃好喝好啊!”


    “拿什麽喝?你們店不是沒酒麽?”


    “上次不是還沒來得及進嘛,嘿嘿!現在有了,幾位爺要麽?”


    “要要要!這麽多肉不配酒實在可惜,大冷的天就得喝點暖暖身子,快去拿來!”


    劉子牧“噔噔噔”跑下樓去,把後廚存的幾壇子都給他們搬了上去。


    幾人邊吃邊喝,發出舒服的喟歎。


    “哎!剛剛這個跑堂的小哥兒不錯,有眼力見。”


    “不錯有啥用?這又不是小倌館,人家隻賣力氣不賣身的。”


    三句話不離下半身,蛇鼠一窩,真是惡心!柳昭的牙咬了起來。


    “話說,老盧以前的媳婦兒可不就是哥兒,姓柳的那個,被你蹬了後,怎麽轉性開始喜歡女人了?”


    “別打趣我了,老焦,其實依我來看,各有各的趣味,但哥兒實在難受孕,我就是再喜歡,生不出東西來也沒用,這做男人啊,最後還是要在這世上留個種。”


    “那月秀不是給你生了兩個嗎?我上次在馬蹄巷見著,小的都會走路了,後來怎麽又勾搭上了麗娘?”


    什麽!這狗東西居然早在外頭同別人生過孩子了,還是兩個!


    柳昭攥緊了拳頭,眼裏恨意滔天。


    葉青雲摟住了他的胳膊,無聲安撫著。


    盧尚榮歎了口氣,“那兩個都是丫頭,有什麽用?我怕到時候再來一個,現在都不敢去她那兒過夜了,女兒就是花錢少,也要給口飯吃,不能眼看著餓死。如今在這邊,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行當做,全無收入,要省著些用,還有那個阿燦,總是陰魂不散地找我要錢。”


    “哎!老盧”另一個溫吞嗓子聲音低了些,“柳家老頭子死了你知道不?我看你那前夫郎也迴平康來了,撿了現成的家產,就在半個月前,守著他家的胭脂鋪,同旁邊開酒肆的男子勾勾搭搭。”


    “什麽!竟是這樣麽?”盧尚榮失聲喊道,“我前段時間焦頭爛額,沒顧上打聽這事,他居然真找了個男人!那次是冤枉他了,沒想到他現在竟不在乎名聲了,還迴了娘家?”


    葉青雲鄙夷地皺起鼻子,這是什麽絕世垃圾!隻許自己濫交,還想讓被自己一腳踢遠的夫郎守貞一輩子嗎?


    “不僅如此。”那人嗬嗬笑道,“咱們現在坐的地方,聽說原來也是柳家的酒樓,衰敗後盤給了別人開食肆,這老板的臉蛋也,嘖嘖!”


    這時輪到蕭鴻咬牙了,什麽惡心東西都來意淫雲哥兒,等會兒就著人掌他的嘴!


    “我不知這些。”盧尚榮的聲音裏滿是後悔,“那時麗娘嫌我陪她的時間少,所以我才倉促做了那事,隻得了那些積蓄,還被阿燦那狗東西賴去不少,但凡老頭子早死幾個月,我就讓麗娘再忍忍。現在昭哥兒有了新歡,哪怕他仍對我有舊情,我也不易取得柳家的信任了。”


    對你有舊情?


    這邊的幾人簡直要聽笑了,這東西在妄想什麽屁吃?


    “哎哎!過去的就別想了,後悔也沒用,來來來!多喝點,不如想想等會兒去萬春巷點哪個姑娘樂上一晚。”


    萬春巷是最次等的窯窩,連青樓都算不上,但勝在便宜,那些豪華的地方,花上幾十兩都可能睡不到人,能陪一頓酒摸一下手就不錯了。


    “我不太想點姑娘了。”那個溫吞嗓子道,“剛剛聽老盧的話,也想試試哥兒有何趣味,不知這巷子裏哪家的哥兒好看些,老焦你等會兒幫我打聽打聽。”


    “沒、沒騙你們!”盧尚榮可能喝多了,聲音開始飄忽起來,“我睡過的多了去,以前昭哥兒總是給我找活幹,那次他讓一對兄弟搭我的車,要來這裏買什麽棉籽,那弟弟嗝~”


    居然說到了自己,葉青雲緊張起來。


    “我一眼就看上他了,可、可兔子不能吃窩邊草。”他大著舌頭,“都是鄉裏鄉親的,不方便下手,送完他後,實在憋的慌,我、我就去花樓叫了兩個年輕哥兒,一直幹到半夜。”


    三個人聽得目瞪口呆!


    葉青雲更是如此,自己居然被他如此意淫過!那時還當他是良善之人,怪不得他當時沒跟著迴去,那長工還幫著扯了謊。


    蕭鴻陰沉著臉,拳頭緊攥,你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第64章 倒v結束


    ◎“別!我手冰涼的。”葉青雲嘻嘻笑著往後縮◎


    葉青雲死死拉住旁邊馬上要暴走的兩人, 對著他們搖了搖頭。


    當然,依現在的蕭鴻,想讓那人死無全屍也未嚐不可, 他也恨不得剮了那畜牲, 但他不想因為這種沒有實質罪證的事, 而讓殿下肆意動用自己的權力。


    盧尚榮是該死, 可不能是因為他而死,他最對不起的人是柳昭。


    他剛才聽他提到了兩次那個阿燦,看來這主仆倆也不是一條心, 何不讓他們狗咬狗?惡人最好讓惡人來磨。


    聽到那三人搖搖晃晃的起身, 就要結賬離開, 葉青雲小聲問柳昭道:“你恨不恨那個長工?”


    自然是恨的,那倆狼狽為奸, 沒一個好東西。


    他又跟蕭鴻說道:“他們走不快, 你等會兒出去讓你的人跟住那個姓盧的, 如果有可能,最好把那個阿燦也找出來,讓他們之間先過一道水。”


    蕭鴻想了想,“我知道你的意思, 但我想讓他現在就死。”


    葉青雲輕笑一聲,撫了撫他的手背, “他現在半醉不醒, 若是死了倒沒有痛苦,隻是,柳大哥的錢還沒追迴來, 他的罪責也沒審判, 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了?”


    最終兩人被說服, 柳昭懷著一腔忿恨先迴去等消息,蕭鴻出門讓暗衛盯住了人。


    “行了,別氣了。”葉青雲坐在他的腿上,主動環住了他。


    這人出門後又折返了迴來,沉著臉坐在櫃台邊等著他打烊。


    那麵色似煞神一般,葉青雲怕他這樣子等會兒嚇跑了客人,索性也不忙活了,帶著人迴房安撫。


    “這麽久沒見,想不到一見麵便被人砍了一刀。”


    蕭鴻把頭埋在他頸間,使勁嗅著他的氣味。


    “砍哪裏了?我來看看。”葉青雲撥弄著他的頭發肩頸,裝模作樣地吹了吹。


    “這裏。”蕭鴻引著他的手伸進胸口處。


    “別!我手冰涼的。”


    葉青雲嘻嘻笑著往後縮。


    “正好幫你捂。”蕭鴻摟緊了他,歎了一口氣,“跟你家人說了沒,他們怎麽說?”


    “說了,接受程度還算不錯,阿嬤讓你以後少送點東西。”葉青雲反問他道,“說!陸雨和薑雪是不是你的人?”


    “嗯,是。”蕭鴻坦白從寬,“我隻是不放心你,並不是故意找人監視。”


    “我知道的,也多虧了他們,要不然我……”


    “對!還有你那個繼弟。”蕭鴻又氣從心來,“我本想找人教訓他,可他最後進了自己的圈套裏,又是跟你同一個生父祖母,如此便罷了,且饒他一命。”


    “嗯,殿下宅心仁厚,我心悅的很。”


    “我也是,”蕭鴻蹭著他的耳側,“分開太令人難熬了,等兩天我去求今上給我們賜婚。”


    “這、這麽快?”馬上就要嫁人了嗎?葉青雲有些惶恐。


    “還快呢?咱們都認識快一年了。”蕭鴻蹙起眉頭,“今天的事,我擔心的很,其實,我想讓你成親後一直在府裏陪我,把店鋪和田地都交由別人去打理,但又怕你不開心。”


    身為漂亮哥兒,去哪裏都少不了人覬覦,甚至蕭落都在他跟前說過這事,但像今天這樣被下流之人大喇喇拿出來肆意意淫,的確令人不舒服。


    “都是些牲畜罷了,不能以常人來論,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蕭鴻不再拱來拱去,退開一點,看著他的眼睛,“雲哥兒,在你心中,有沒有覺得我有時也同他們一樣,內心齷齪不堪?”


    在他腦中,兩人已有過多次不可描述之事,和那些下三濫不同的是,他沒有說出來而已。


    “咱倆互相傾心,自是不同,照你這麽說,天下的夫妻都沒有一個心思純淨的了。”葉青雲笑他道。


    兩人正濃情蜜意,外麵門被敲了敲,蕭鴻特許此事有了進展隨時向他匯報。


    葉青雲連忙從他腿上下來。


    “何事?”


    戌時過半,樓上已無客人,外麵的人低聲道:“殿下,人迴了十裏巷,有一女子接扶,另,那個阿燦出現在北下街四時賭坊,似是欠了賭坊不少錢。”


    這就找到了?好快的速度!葉青雲思忖著,既是愛賭,又欠了錢,那就好辦了。


    第65章 沒到萬字


    ◎“生母不詳?”蕭鴻冷笑了一聲,“這說的是本王吧?”◎


    時燦又輸完了最後一個子兒, 神色悻悻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天色黑沉,外麵寒氣逼人, 昏暗的四時賭坊中走出來幾個人, 手裏拿著家夥。


    他忽覺背後發毛, 轉過頭一看, 就要拔腿開溜,其中一人幾步上前,照著他的腿彎就是一棍子。


    “想跑?兩條腿恐怕不夠!”


    時燦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立馬趴地上求饒道:“幾位爺!幾位爺!小的今日手氣不佳, 又連本兒折了進去, 再寬限幾日,懇請幾位爺且留著我這腿, 明日我去找個廟拜拜, 定能連本帶利撈迴來, 還上崔老板的錢!”


    “算了吧!這話你都說幾次了,有什麽用?別妄想著再拖下去!現在就跟我們去見崔老板!”


    “別別別!真的,我真的還有錢!之前的東家有把柄在我手上,已經給了我幾次, 他手裏有幾千兩呢!”時燦渾身哆嗦,哭求道。


    他見過從崔老板那裏迴來的人, 沒有一個是完好無缺的, 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甚至還有人被割去了舌頭。


    “你說的是那個姓盧的吧?”一個黑臉壯漢蹲到他跟前,“我勸你還是別指望了, 聽說他的前夫郎迴家繼承了家業, 那姓盧的又想舊情複燃, 巴巴的往前湊呢!”


    “怎麽可能?和離可是他提出的,把人名聲糟踐成那樣”


    時燦不信他的話。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人家能說會道,有的是辦法求和,至於你,還是乖乖隨我們走罷!”


    “崔老板最近心情好,不斷人手腳了,隻需鉗下你那第三條腿便可,反正也礙不著走路不是?別忘了,你欠的可是三百兩!就是入宮淨身,也不過補貼十兩二十兩,算下來你還是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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