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左少陽閉門不出,白天忙著搗鼓藥材,晚上進入無量幻境,讓那西域女子淬煉筋骨。每日還有宮南玉按時送飯,過得甚是逍遙自在。


    穴道中熱氣越積越多,已有點鼓鼓脹脹的感覺。左少陽心喜不已,無量幻境的入門修煉之法,雖然古怪詭秘,效果卻是立竿見影。


    修煉內功,先練氣感,苦練三五年才算入門。我隻用了數日就練得渾身膨脹,卻不知何時才算是將這《無量真經》入門篇練完。


    那些熱氣隻在穴道中流轉,被那西域女子不停地錘煉,變得更加精純,卻根本沒有半點往經脈運行的跡象。


    左少陽也沒有辦法,隻能勤加苦練,順其自然。


    經過大夥兒眾口相傳,他這小神醫的美譽不徑而走。每日都有黑風寨的山民前來拜訪,大多是尋醫看病,還有一些來瞧熱鬧,熙熙攘攘,小院之中人滿為患。


    宮南風那小子嘴饞得緊,隔三差五就來找左少陽,央他去黑龍潭捉魚,不幸被抓了壯丁。


    這小子手裏提著根木棍,站在院子中間,端是威風八麵:“都站齊了排好隊,不得越過我在地上劃的這條線!咱們黑風寨是有組織講紀律的地方,別給我丟臉。什麽!你敢質疑我憑什麽敢說這話?睜大你的眼睛瞧清楚了,就憑我叫宮南風,我爹是黑風寨大當家!”


    對於這小子的狐假虎威,左少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中甚是好笑。小小年紀就學會仗勢欺人了,長大了也是個紈絝子弟。


    左少陽這些年精研《藥王經》殘卷,功夫可沒有白廢,一身奇醫怪術神乎其技。


    頭痛發熱之類的小病,一針下去,效果立竿見影,病人對他感激涕零,驚為天人。


    對於拿不準的頑疾,就隻能穩開些治不好病又吃不死人的藥劑,緩解一下痛楚,先穩定人心,並且拍著胸膛保證親自上門複診。


    還好這些病人都是承受了很長時間的病痛折磨,也沒有期望他能一下子就藥到病除,並沒有太大的異議。


    中午時分,病號都送走了,宮南玉提著個飯籃子,施施然走進了院子。


    自從左少陽練了《無量真經》,身上似乎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親近的光彩。


    二小姐望了左少陽一眼,眼波溫柔,眸中就似要滴出水來:“左大哥,忙了半天,你也餓了吧?這是我自己做的菜餅,你嚐嚐。”


    左少陽受寵若驚,急忙雙手接過菜餅:“謝謝二小姐!”


    他剛咬一口,臉色就變了,心裏頓時涼到了底兒。佛祖菩薩,你們這是又在玩我呢?


    宮南玉斜倚著柴扉,有意無意地堵了他的退路,像是防備他逃跑,眼中盡是狡黠的神色,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麽樣,好吃麽?”


    左少陽急急點頭:“好吃,好吃。”


    他臉上那表情,活活就像是衣服裏鑽進去了幾百隻臭蟲,咬得又兇又狠。偏生又不敢動手去撓癢,難受得要命。


    左少陽臉上惶恐,慌忙幾口,連嚼都不敢嚼,將那塊摻雜著酸梅蜂蜜苦草辣椒的菜餅胡亂咽下去。


    酸甜苦辣在舌頭打轉,他已經是滿頭大汗:“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味道獨特……的餅。”


    玉罕那少哆哩正在屋裏幫左少陽拾掇藥材,從門口探出半個身子,臉上帶著頑皮的神色,在旁眨著眼睛,拚了命地忍住笑意。


    小丫頭憋得得實在受不了,慌忙端著簸箕出去曬草藥。扶著竹籬笆,花枝亂顫,笑得肚子都疼了。


    宮南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吃完,又遞給他一塊,道:“左大哥,好吃就多吃一點,我幫你倒碗水,別噎著了。”


    趁著宮南玉進屋倒水的當兒,左少陽將手上的菜餅一扔,一下就從桌子後麵跳了起來。


    他幾步就衝到院牆邊上,張大嘴巴,伸長舌頭,唿哧唿哧直喘粗氣。


    玉罕少哆哩心軟,見他滿頭大汗,一副痛不欲生的悲慘模樣。急忙走來擺動著小手,往他臉上扇涼風。


    對於玉罕少哆哩這小美人,左少陽是隻能遠觀不可褻玩,不敢有絲毫異心。前車之鑒都是血淋淋的教訓,他可不想被她哥打斷雙腿,扔在野地裏喂狼。


    “玉罕,你說二小姐最近做的東西,怎麽這麽難吃?”左少陽苦著臉,抹了把汗水,那表情就像是隨時都會哭出聲來:“她這菜餅,簡直就是毒藥啊!”


    “人家喜歡你唄!左大哥,這迴你慘了……”玉罕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氣,神色古怪地瞧了他兩眼,跑迴屋裏忙活去了。


    喜歡我?左少陽大驚失色,嘎你娘,二小姐發春了?


    他站在院中愣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滄瀾民俗怪異,在有些村寨裏確實是有個奇怪規矩。


    女子若是喜歡一個男子,就會想方設法地捉弄他,整得越厲害就表示心裏越是喜歡。若是突然往你褲襠裏潑了一瓢涼水,那麽恭喜你,人家想脫你褲子了。


    看來這黑風寨還真是我的福地,剛來幾日就走桃花運了。左少陽又驚又喜,臉上浮起神秘的幸福之意,隱隱還帶著幾分恐懼。


    隻是這桃花運有些特別,也不知什麽時候會被二小姐給活活玩死!


    宮南玉端著碗涼水出來,伺候著他喝完,又變戲法似的拿出塊菜餅,嫣然道:“左大哥,我爹爹療傷出關了,正在聚義廳議事。我有些放心不下,你能不能前去複診一番?”


    “叭嗒”一聲,左少陽剛接過來的菜餅,失手落在了地上。


    他上前握著宮南玉的雙手,不停地上下搖晃,感動得熱淚盈眶:“二小姐,你這個消息來得太及時了,我就說大當家的福壽雙全,不會有事的。你這菜餅再吃下去會要人老命的,嗚嗚……”


    宮南玉對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又心生向往。


    被他突然拿住了雙手,羞澀難當。


    想要甩開手,偏生有一種奇異感覺,火燒似地在心裏亂竄。讓她隱隱覺得十分歡喜,有點舍不得放手,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


    “左大哥,有人給你送吃的來了,說是診金。”宮南風陰魂不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們在幹什麽?哇,左大哥,你又在偷吃我姐豆腐!”


    真倒黴,又被這小子逮了個現行!


    左少陽咬牙切齒,恨恨地抬腿一腳將他踹到一邊。


    宮南風憤憤不平地大叫道:“左大哥,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可不能對我姐動手動腳啊。”


    好你個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你這麽一說倒提醒了我,老子又不是什麽君子,說不定哪天一時忍不住起了壞心,動手又動腳,把你姐給吃了。


    左少陽惱火地瞪了他一眼,拉著宮南玉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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