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陽低頭一看,自己正將宮南玉的小手握在掌中,輕輕摩挲著呢。


    “咦,這……這是怎麽迴事?”左少陽滿麵驚駭之色:“二小姐,你抓著我手幹什麽?”


    宮南玉驚得“啊”地輕唿一聲,猛地抽迴手去,急忙後退逃開兩步。俏臉如染胭脂,帶著一層淡淡地暈紅,心裏噗通噗通的亂跳起來。


    她都不知道雙手該往哪裏放,急忙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宮南風滿腔正義,兩眼瞪著左少陽,義正辭嚴地責問道:“左大哥,你剛才是不是在吃我姐的豆腐?”。


    “童言無忌,嘿嘿,童言無忌。”左少陽嘿嘿一笑,望著宮南玉擠眉弄眼地直發笑,神情甚是得意。


    他轉過頭,臉色卻是一黑,對宮南風低聲喝斥道:“你小子沒看清楚就別瞎說,我的一世英名都毀在你這張破嘴上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吃你姐的豆腐了?小孩說話要誠實,分明就是她舍不得放開手,主動送上門來讓我占便宜的嘛。”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宮南玉臉上鮮紅似血,羞惱地一跺腳,頭也不抬地跑遠了。


    左少陽捶胸頓足地一拍腦袋,心中懊惱的大叫一聲,哎呀,真是失策,方才隻顧著給二小姐敷藥,竟然忘了感受一下小手的嫩滑。


    這下虧大了,迴頭一定要再找個機會摸迴來。


    玉罕那小丫頭在旁瞧得真切,見他那後悔不迭的模樣,甚是滑稽,捂著嘴唇嘻嘻竊笑。


    左少陽瞪著雙眼,恨恨地對宮南風哼道:“就你小子多事,什麽實話都敢往外瞎說。看,把你姐嚇跑了吧?”


    玉罕望著左少陽,問道:“左大哥,方才那人怎麽了?被你給治好了麽?”


    “他啊,得了本寶貝經書,卻讓人給打得半死,經書也被人搶走了。”左少陽搖頭道:“我見他可憐,幫他紮了一針,有沒有治好不知道,反正是瘋了。”


    “瘋了?”玉罕和宮南風麵麵相覷。


    百會一針,將一個命懸一線的老頭,生生治成了神經病,這算什麽個事啊?左少陽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神情甚是惆悵。我這算是救人,還是害人呢?


    下山的時候,宮南玉臉上的紅暈仍未散盡。


    左少陽急走幾步,和她並肩而行,腆著臉皮道:“二小姐,你別聽宮南風那小子胡說八道。我們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上不愧於天,下不愧於地……”


    宮南玉腳步頓了頓,臉塗丹霞,古怪地望了他一眼,頓時麵若桃花。


    她微一低頭,無聲幫他拿掉了粘在衣袖的幾片樹葉,指了指山道旁的一叢野花,眼神比水波還要溫柔:“左大哥,你看那些花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左少陽點點頭,嘿嘿笑道:“我去摘幾朵來幫你插頭上。采花這種事情,我最拿手了……”


    二小姐給了自己獻殷勤表心跡的機會,左少陽喜出望外,說著就往小道旁邊的空地上急走了兩步,伸手去采野花。


    他興奮之下,根本就沒有看到地上,有個用枯枝敗葉掩住的大坑。


    左少陽夠著身子,急急將手伸向了路邊的那叢野花,卻忽然感覺一腳踩到了空處。


    嘩啦一聲,掉進了大坑之中,直摔得他七暈八素,啃了一嘴泥。


    忒娘啊,這裏怎麽會有個大坑?左少陽出了個大大的糗,灰頭土臉地從土坑中爬起來,用袖子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土屑。


    左少陽暴跳如雷,嘴巴都氣歪了。


    不知道是誰這麽缺德,竟然在土坑裏放置了一個繩圈。繩圈打了個活結,用幾根小小的木棍做了個機關。


    他雙腳剛剛一動,其中一隻腳就不偏不倚地踩進了進去。觸動機關,唰地一下,繩圈就立刻就收緊,勒在了他的腳踝之上。


    左少陽心裏咯噔一下子,立刻就感到不對頭。


    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一迴事情,就覺得繩索那頭傳來一股大力,將他往高處拉扯。


    接著他就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飛得又高又快,又猛地往下一落。就像是條被勾住了嘴的魚一樣,上上下下晃蕩幾下,被吊在了旁邊的大樹上。


    左少陽頭下腳上地倒掛在半空中,像是個歪斜倒寫的大字,渾身都沒有半點著力之處,熱血倒衝腦門,迷迷糊糊地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倒黴的?


    活該啊你!宮南玉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那得意揚揚的神情,簡直就像是一隻偷吃了蜂蜜的小狐狸。


    二小姐拍了拍了手,撒開腿便跑,飛快地跑得不見了蹤影。


    過了好半天,就在左少陽被吊得頭昏腦脹的時候,宮南風終於從後麵趕上來了。


    這小子望著左少陽驚愕了半晌,像是見了鬼一般扯著嗓門大叫道:“玉罕姐姐,快來啊,左大哥被捕獸陷阱吊起來了。”


    玉罕聽到叫喊聲,慌忙趕上來,和宮南風一起動手。兩人費了好大力氣,七手八腳地將左少陽從樹上解救下來。


    左少陽受了驚嚇,一屁股坐在地上,唿哧唿哧喘著粗氣。頭還在暈,眼睛還在花,手腳仍然麻木,一動也不想動。


    “左大哥,你怎麽就被吊起來了呢?”玉罕眨著美麗的大眼睛,神情甚是不解,奇怪地問道:“那是捕小麂子的陷阱,它們最喜歡吃陷阱旁邊的那種野蔥花了。”


    宮南風扶著左少陽站起來,幫他拍打著身上的泥土草葉,也好奇地問道:“是啊,左大哥,你難道沒有看見旁邊樹上刻的陷阱標記?”


    左少陽哭喪著臉,總算想明白自己是怎倒黴的了,垂頭喪氣地說道:“我上了你姐的大當了!”


    他就似忽然被宮南玉重重的一悶棍,狠狠打在頭頂上。直打得他頭重腳輕,連站都站不穩了。


    玉罕臉色古怪地望著左少陽,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氣:“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是你活該了!”


    她做了個鬼臉,拉著宮南風往前跑了,再也不理會左少陽的死活。


    “喂,你們這是幹什麽?我受傷了,需要人照顧。”左少陽大驚,對著兩人背影大叫道:“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


    兩個小鬼頭也不迴,跑得那個快啊,幾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山道的盡頭。


    這兩個家夥太不仗義了!左少陽很鄙視他們,這種見死不救的行為,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我都不希得說你們。


    他在坑裏結結實實地跌了一跤,膝蓋也磕破了,又酸又疼。身上又是土又是泥,頭發也亂了,模樣十分淒慘。


    宮南玉看似柔柔弱弱,她的便宜可不好占啊。不就是摸了一下手麽?迴頭我讓你摸迴去就是了。


    左少陽咬牙切齒,滿腔怨氣無處撒,氣哼哼地直歎氣:“大家都這麽熟,何必下此毒手呢?”


    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感覺身上的疼痛輕了一些,這才將散落在地上的藥草撿進背簍,拄著藥鋤,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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