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我必須迴去,歲歲留下陪你。”“我真保護不了他。”“你把他帶迴去。”他想讓容墨活久一點,歲歲在他身邊才是最好的選擇。容墨不清楚未來被說動了,容歲不同意,撒潑打滾就是不走,這孩子倔起來有幾分隨黔黔。最後還是留下了。黔黔唉聲歎氣,更擔心容墨了。離開小南城第十天,倭賊進城,大肆屠殺,消息傳到滬上,容墨手裏的懷表滑落,砸向地麵,碎成了兩瓣,指針還在轉,照片一麵的小玻璃卻碎了。容墨慌了。容歲說的怎麽就…成真了……瘋了般往外闖,讓助理訂最近的火車票,助理將人攔住,眉眼焦急,“老板,中野先生盯著您,您不能輕舉妄動。”容墨腦子裏全是小南城在被大肆屠殺的文字,他的愛人還在那,不行,不能等,一刻也不能等。“訂火車票,快點!”“小先生那邊有人保護,再說還有小少爺,小少爺那麽聰明,一定沒事,您不要衝動暴露!”“那群gui.子見人就殺!”“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老板,您別衝動行嗎?!我派人去找小先生!如果真被抓了,跟中野先生說一聲,大不了讓點利。”這時候助理都比容墨頭腦清晰。“抓?我怕他們殺!”容墨赤紅著眸。“小先生生的好看不會的。”容墨看向助理眼神陰狠,“你什麽意思?”助理咽了咽口水有點怕自家老板了,什麽意思不是很表麵嗎,那群gui子不做人,好看的當然先女幹……容歲在察覺到危險就帶著南黔轉移了,黔黔早找好路線,他有劇情記憶,自然知道小南城將來發生什麽。改變不了,至少能多傳些消息,讓幾個關鍵人物免於戰火威脅。躲進山裏,這有臨時搭建的樹幹帳篷,除非倭賊搜山,不然不會發現他們,黔黔備了吃食,幫容歲擦了擦沾了泥土的小臉,歎。“你容爸不知道怎麽樣了。”容歲吃著涼饅頭,說:“估計急瘋了。”黔黔擔心,“他不會找來吧?”容歲:“有人阻止您放心。”黔黔:“如果我一開始就跟你容爸說清楚,他應該就沒那麽擔心了吧?”容歲咽下難咽的涼饅頭,迴答,“不,爹爹會更擔心,一定會把您帶迴去,我跟爹爹說過小南城危險,他總覺得我童言無忌話不能信。”黔黔:“嗯?你怎麽知道?”容歲咬饅頭的動作一頓,後背驚起一絲冷汗,壞,說漏嘴了。“現在哪都危險啊爸爸。”黔黔點頭,沒再多深究。出去想看天空,卻發現四麵環樹,連星星都看不見,僅簡易帳篷裏一盞油燈搖曳,黔黔又鑽了迴去,坐在墊子上蜷起膝抱著小腿,盯著燭火失神。歲歲吃完饅頭,道:“別愁了爸爸,明天我去炸倭賊營,爭取給叔叔們爭取時間。”第423章 替嫁新‘娘’(35)黔黔迴神皺眉。他當然不可能讓一個小孩子去炸賊營。跟組織聯係上。製定好計劃,開始行動,容墨那邊也安排人聯絡這邊的倭賊長官,說他兒子在小南城,不知道他出了什麽條件,同意他們找人。父子倆早已不在原來的住所了。找起來很是麻煩。黔黔也聽說了容墨找孩子的消息,寫了一封信塞容歲懷裏,讓他去找他爸,小家夥不肯,南黔說服他用了好大一番功夫。容歲才磨磨蹭蹭出去。迴了家,容墨見他就一個人,著急道:“你爸呢?”容歲把信拿給他,容墨心一涼,急忙拆開信封。親愛的先生。展信佳。知你思我,才寫了這封信同你報平安,南邊的風溫暖和煦,朋友對我照顧有加,你且安心。天氣漸冷,先生要照顧好自己,胃不好,記得少吃辛辣食物,按時休息,莫要累垮了身體,你健康,便是我所願。千言萬語,提筆無言,隻待相逢。四月歸期不定,勿念勿找,等時間恰到好處,我等先生前來迎娶。妻。信封裏沒法透露太多,黔黔怕有心人看,給容墨定罪,隻表達了思念,至於四月歸,就眼前局勢,怕是難。容墨整個身子都跟著發僵。容歲:“對了爹爹,爸爸還讓您減輕我的功課,小孩子不能太累。”容墨看向他,眼神微紅,“你怎麽不把他勸迴來?你不是很怕你爸出事?”容歲說的很平靜:“爸爸跟您一樣,小南城的炮響槍聲就沒斷過,血流成河,五步一殘肢,十步一頭顱,屍體堆積成山,比滬上慘百倍,爹爹,您見過人間煉獄嗎?他們比賽殺人,您那天看到爸爸抱的孩子,死在了倭賊的刺刀下,戰爭不息,殺戮不止,您別再局限小情小愛了,過早暴露,我們都有危險。”“他在哪?”容墨雙目赤紅,手背青筋暴突。容歲聲音仍舊稚嫩,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嗬斥容墨:“爹爹!您受不了就去喝點酒麻痹自己!這是爸爸的選擇,請您尊重!”“我問你爸在哪!”容墨怒極,聲音沉了不止一個度。容歲嚇一跳,“轉移了,我不知道。”容墨抬手,容歲眼睛一瞪,也生氣了,腔調染上哭音,還把臉伸過去,“你打啊!爸爸都舍不得打我,你打!”容墨氣急,甩手離開。容歲:“爸爸等您娶他!”男人上樓的身影一頓,跟著快步離開樓梯,手裏還拿著信,迴書房,淚水模糊了眼眶。他該把他扛迴來。半夜就該走。一天五天十天半個月一個月三個月四個月,確實如信上所說,歸期不定,容墨憔悴了很多,容歲看在眼裏也無奈。容墨打入賊營,免不了被百姓辱罵,罵他是叛徒走狗,倭賊吃了幾次敗仗,懷疑上容墨,囚禁了容歲,拿他威脅容墨,腹背受敵。容墨掌握著大量財富,手裏還有jun火,不能像對待普通民眾一樣說槍斃就槍斃,在囚禁容歲三個月後,供應不足,又來找容墨談和。把容家小少爺放了。容墨不幹了,五年了,沒有一點黔黔的消息,如今還要用他的炮火對準同胞,他的底線,不允許被踩踏,數年的消耗戰,倭賊同樣損失慘重。大炮對準倭賊,在雙方交戰中,容歲被炸聾了一隻耳朵,容墨也因救兒子斷了一隻胳膊。反派的潛能都是被激發。容歲在此之後行事作風全然不像個十幾歲的孩子。45年,倭寇投降。戰爭卻沒完。容墨把全部身家無償捐贈。再之後,容歲從那年被乞丐哥哥護在懷裏的繈褓嬰兒,長成了像他父親一樣的大人,五官俊朗,眼神犀利,行事比前世還狠。唯一不同,大概就是前世做的全是違背道德倫理的壞事,今生,他會把光照耀到祖國的每一寸土地。勝利了。他的黔黔還沒迴來。不是說四個月嗎?四年,三個四年。意氣風發的男人,經過歲月侵蝕,生了滿頭白發,斷了一隻手臂,精氣神大大減弱,皮膚也不似年輕緊致,身體受過傷,後遺症隨著時間顯露,慢慢杵起了拐杖。從四十歲,找到五十歲。期間不免找到幾個三四分相似。可那些不是他的黔黔啊。有一個,像極了二十出頭的黎黔,可按年齡算,黔黔已經四十幾了,少年說他姓柳,叫柳離。少年的父親是當年北軍統領跟前的紅人,柳庭,母親姓黎,叫黎柔。原來是黔黔的外甥。都說外甥像舅舅。太像了……容墨笑了,悵然淒涼。黎家不要黎黔,他也糊塗,這輩子就成過一次親,還讓黔黔跟公雞拜堂,每每想到此,心就跟針戳了似的疼,裂開再縫合,鮮血流了滿身。在一起想過補,黔黔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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