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大驚,找死啊黔黔。宮女太監更是大氣不敢出一聲。單雲訣眉頭微蹙,小皇帝平日都乖的很,竟敢如此放肆,莫不是得了誰指使,墨眸一凜,閃過一抹嗜血,嗓音低沉,帶著摸不透的寒意。“陛下年紀尚輕,如此胡言亂語,定是身邊有人嚼舌根!來人,拖下去斬了!”一屋子太監宮女跪下求饒,“攝政王饒命。”“攝政王饒命!”單雲訣不僅明麵心狠手辣,背地手段更令人驚恐作嘔,隻要小皇帝生出一絲反抗的心思,必拿他身邊人開刀,以此威脅。不一會徹底安靜了。簾帳最終被掀開。來人一襲黑金蟒袍,立榻沿之下,被俯視,黔黔有種山欲壓來的錯覺,壓迫感讓他幾乎喘不上氣,拽著被子想躲。單雲訣坐於榻沿,掀被子的動作看似輕緩,黔黔卻力不敵他。納蘭溪有一雙霧眸,類似小鹿眼,瞳孔光澤四溢,就算害怕,眼睛也是靈動溫順,很漂亮。單雲訣喜歡他這雙眼睛。等哪天無用了,便叫人剜下來,收藏。“又耍孩子脾氣?”嗓音低沉,聽著就讓人壓力大。黔黔望著那張陌生臉。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莫名的磁場,吸引他靠近,扶著腦袋坐起來,去抱單雲訣,把臉貼在他懷裏。單雲訣一僵,很快放鬆,皮笑肉不笑道:“陛下可知錯了?”攝政王是外姓王,且不是先皇所封,兩人扯不上輩分關係,但單雲訣大小皇帝十歲,小皇帝就喊他皇叔。黔黔安心貼他懷裏,不答聲。單雲訣想推開他,黔黔就像個吸鐵石,被扒拉開,又貼上去,腦袋埋他懷裏,“那些人真殺了?”“不好好伺候陛下,留著也無用,不如砍了喂牲畜,陛下說可對?”“你是在教訓我?”單雲訣眉頭微蹙,“陛下要自稱朕,為何在稱謂上還會犯錯?”黔黔貼著他,砸了下嘴。“腦袋疼,忘了,皇叔,我是皇帝,是不是說話你們都得聽?”男人眉頭深鎖,低頭看著隻有十幾歲的小皇帝,常年喝藥,他渾身透著病態白,嘴唇也無血色,像個易碎娃娃。單雲訣:“要看陛下說什麽。”黔黔:“要皇叔晚上搬來跟朕睡。”黔黔:“還要皇叔別遷怒別人,以後我讓你掀簾子就是了。”單雲訣讓太醫重新給他把脈,這絕對不是他記憶中的小皇帝,納蘭溪避他不及,敢強敢抱他,眼下又敢讓他陪睡,判若兩人。腦子磕壞了不成?太醫過來把脈大氣不敢喘一聲。誰不知道攝政王的脾氣,自從上位,那叫一個殺伐果決,不明是非,簡直就是活閻王,他看不順眼的人,絕活不過三更。沒人敢起義造反,好似天下都在他掌控中。太醫再次把完脈,得到的就診結果:失憶了。這就能解釋納蘭溪為何與以往不同。眾人退下後,黔黔靠在龍榻上,問:“可以嗎皇叔?”單雲訣沉著臉,“不可。”黔黔手伸進被窩把襪子脫了,丟單雲訣臉上,“朕是皇帝,你得聽朕話,朕命令你陪朕睡!”襪子砸臉,這種極具侮辱的動作,讓單雲訣臉色又成功陰了一個度,拂袖離去前丟下一句,“陛下好生休息!”寢殿內又換了一波奴才。黔黔在單雲訣離去時紅了眼,沒理由,就是感覺心髒酸酸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晚上送來的藥湯不喝了。飯也不吃。重新安排的隨身太監德福去稟告攝政王,單雲訣正在處理朝政,聽此沉默片刻,便不再管。翌日聽說小皇帝還不吃飯,甚至把藥碗砸了,單雲訣想了想轉頭去了福寧宮。黔黔正在宮女的伺候下穿衣,哈欠連天,一個用力過猛,咳嗽不止。宮女連忙給他端茶潤喉。黔黔喝了口緩氣,他要出去散心,看看哪裏適合尋死。單雲訣一來,周遭氣息驟降,他似乎格外偏愛黑色,今天又是一身玄錦,滿手鮮血,卻時常拿著佛串撥動,黔黔被拒絕了,不喜歡他了。見人來也不給好臉色,還撇臉。單雲訣:……“陛下今日感覺如何?”黔黔:“皇叔不讓朕死,朕當然好好的,以後你不要來看朕了,朕不稀罕!”單雲訣:“陛下失憶,脾氣倒是見長。”黔黔不理,要出去。單雲訣攔住了他,聲音冷了幾分,“陛下身體未愈,若是染了風寒,加重病情,福寧宮的奴才就是死萬遍也不足惜!”他話落,德福戰兢跪地,“陛下,您定要保重龍體,好生歇著,想做什麽,吩咐奴才便是。”跟著所有人都跪下,讓他保重龍體。黔黔一手捂著頭,一手攥成拳給單雲訣一拳,原本想打他眼,結果被攥住了。沒等他反應過來,忽然拔地而起,被扛上肩頭,接著甩榻上了。頭給摔痛了,立馬蜷縮捂著腦袋,疼出了眼淚。“納蘭溪!”男人嗓音冷沉,似乎真生氣了。黔黔抱著腦袋哭,聲音越哭越大,越哭越大,單雲訣:“……”“朕是皇帝!你竟敢摔朕!就算是傀儡,朕也是皇帝!你對朕大不敬,朕要打你板子!”越哭越傷心,天下的老大,過得這麽憋屈,反正他也不怕死,隻要嘴痛快。單雲訣見人哭的傷心,眸子微閃,小皇帝不是沒在他麵前哭過,隻是都被他嚇哭,也哭得十分隱忍,哪像現在,嚎啕大哭,跟撒潑的稚子似的。第341章 攝政王的病秧小皇帝(3)再哭下去他身體都受不了。果然,剛在腦子過一遍,黔黔一個岔氣,暈了。單雲訣沒做皇帝的想法,納蘭皇室,如今隻剩納蘭溪,暫時不能死,黔黔昏迷期間,他去處理政務,直到午膳。去看了小皇帝,他身體似乎更虛了,本就病態的麵容,更是毫無血色,醒了後一直咳,眼角很濕,大概是咳出的淚。病病的身體好難受。見單雲訣來,恍惚間,好像看見某個熟悉卻叫不出名字的人,本能伸出手,單雲訣愣了愣,也握住了,隻是把他手帶被褥下蓋好。黔黔把手挪出來,攥住單雲訣小指,又咳了好幾聲,虛弱道:“我,我好像要死了。”單雲訣臉色一變,心口莫名慌了下,寒眸掃向太醫,嚇得老太醫忙跪伏,哆嗦著把話說完整。“陛下有真龍護體,定能萬壽安康,微臣開了方子,隻要陛下按時服用,靜養數日便能康複。”黔黔不聽,黔黔非說。“我真的要死了,都夢見天上了,有大桃……有美酒……還有…猴子……”越說越小,猴子……為什麽會有猴子?有種記憶竄台的感覺,是他夢的嗎?好像是,是的,沒錯,是他夢的,猴子會接他去天上。單雲訣去摸他額頭,很涼,不愉質問跪地的太醫,“他額頭怎麽這麽涼?”太醫顫著聲:“迴攝政王,陛下著了涼,藥已在煎。”不一會藥來了,黔黔怎麽也不肯喝,他說苦,迷糊的小語調,跟撒嬌似的,單雲訣皺眉,強迫他喝,又嗆住了,甚至藥從鼻腔流出,黔黔好難受,要死了。推攘間,藥碗打翻,被褥濕了一片。單雲訣臉色陰沉,顯然忍到了極致,可看到那張痛苦的小臉,不免夾雜著一絲無奈,失憶後,格外大膽,惱人的很。宮女換了被褥,德福解黔黔中衣帶。給他換一套新衣。生病躺在榻上是不束發,被他鬧騰的略顯淩亂,衣服脫下露出了白皙薄肩,垂耷的臉精致破碎,單雲訣有那麽幾秒心口像是被東西撞了。換好衣服躺迴去。宮女又端了一碗新藥。苦得他嘴發澀,不要喝,整個人就像小孩鬧脾氣,屋子的奴才都跟著他提心吊膽,攝政王不罰陛下,他們腦袋可拴脖子上。單雲訣讓人準備蜜餞,介於他失憶,放軟了語氣哄道:“吃了蜜餞再喝藥就不苦了。”他不拿,別人喂也不吃,隻有單雲訣喂才張嘴,甜絲絲,蜜餞包嘴裏,還是耍無賴不喝藥。嚼完一顆蜜餞,那張嘴還要。“啊。”見單雲訣要喂藥,立馬閉緊了嘴,隻有他拿蜜餞,才會像雛鳥一樣,張嘴等‘媽媽’待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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