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拂的秋風,吹動了垂在兩鬢的碎發,一襲雲錦長衫,像是被鍍了一層星光,美的虛幻,浪漫。如果狐狸不蹲在考場外無聊刨坑的話。即便如此,出來的學子,也都紛紛被狐狸吸引了視線,膚如白雪,長發垂落,甚至一眼瞧不出性別。人都是視覺動物,對美好的東西,總是不自覺多瞧。陸雲遲出來就見自家小狐狸在拿小鏟子挖坑,時不時還用手刨,可乖了。黔黔在有人出來,就把小鏟子丟了,拍拍衣服,在一眾學子中,一眼望見了他的小1,燦然一笑,陸雲遲心口像是被狠狠擊中一樣。快步朝狐狸走去,一把將人抱住,甚至不顧身後若幹學子,捧著黔黔的下顎,低頭便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感覺跟老婆分離了一個世紀。親完後還是摟著不撒手,笑:“寶寶,考完了。”黔黔也笑,抬起胳膊扯了扯陸雲遲的耳朵,“寶寶真厲害!”陸雲遲沒忍住又去親他。腳不受控製的走,黔黔被他帶的往後倒,眼看就要倒進草窟窿了,一道無形托力將他們攔了下來。穿著一身青色錦衫,手持折扇的俊美青年從人群中走出,仔細看了看陸雲遲後,朝黔黔擠眉弄眼,“爹娘在等你們。”這是那天把他帶迴齊家的五哥,齊染。娘家人其實都沒怎麽見過兒婿/弟婿。齊染還是挺好奇陸雲遲,長得也就那樣,怎麽就把他弟弟勾的五迷三道?陸雲遲一愣,他沒見過這人,不確定是不是舅哥,但此人衣著不凡,不像家丁。在他困惑不解時,黔黔解釋,“他叫齊染,我娘第二窩的大哥,排的話。”把手掌攤開,舉給陸雲遲看,動了動小拇指,說:“第五。”齊染撇嘴,動啥小拇指,大拇指瘸了?陸雲遲點頭,而後朝齊染喊:“五哥好。”齊染收了撇嘴的動作,目光挪向弟婿,用扇子指了指,就差沒翻白眼了,“打住啊,名不正言不順。”的確,一沒庚貼,二沒聘禮,三沒媒人,就連當初拜天地,也隻有齊夫人一個人受。第207章 書生家的護短小狐狸(32)按規矩,他們的婚事都不算數。齊安王的意思,是準備給他們重新辦一場,黔黔娶夫。他大小是個王爺,丟不起兒子被娶的臉。黔黔本想迴去跟小1嘿咻嘿咻,泡湯了,幾人上了馬車,齊染尷尬,手跟腳都不知道放哪了,咳嗽提醒,小狐狸跟耳背一樣。陸雲遲正襟危坐,仔細看去,耳根子也紅透了,黔黔一會親他臉,一會親脖子,再一會捧起手背親,如若無人。齊染:“咳。”黔黔捧小1臉,湊嘴巴上親親。齊染餘光瞥見,加重了音:“咳!”黔黔伸she頭澀情的舌忝,陸雲遲攬他腰的手猛一收緊,齊染:“咳!咳咳!!!!”陸雲遲脖子都紅了,按住少年。黔黔靠在他懷裏,姿勢不舒服,坐他腿上,摟著腰,臉貼著胸口,跟個小嬌妻一樣,愉悅之色溢於言表。齊染:“……”最後實在受不了,打開折扇,不停的扇著風,掀開車簾,去看街道景色。黔黔特別黏陸雲遲。也就到了才老實些。第一次見嶽父,陸雲遲略顯拘謹,黔黔也第二次見爹,放不開,於是兩人就像被老師罰站的小朋友,一個比一個站的老實。齊夫人見此眸中不由染笑。齊安王上下打量著陸雲遲。而後得出評價,樣貌端正,符合文官的氣質。若是小九執意要他,齊安王也不能讓自家女…呸!兒媳,真做個碌碌無為的平庸者,提拔是肯定。心中想了千兒八百,就是一句話不說。陸雲遲也沉得住氣。就是黔黔覺得氣氛尷尬,喉嚨癢,“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齊安王:“不舒服?”黔黔:“……我餓了。”遲遲應該餓了,封閉式考場,隻能吃帶的幹糧,早就膩了吧,得吃點好的補補。陸雲遲從小吃糠菜長大,三天餓七頓,雖然現在生活好過了些,憶苦思甜,白麵餅對他來說,仍是來之不易的食物,不會膩。也就黔黔瞎心疼。廚房在準備膳食。齊安王又沉默了會,盤了幾下手中的核桃,張口同陸雲遲說的第一句便是:“你同小九的婚事不作數。”陸雲遲臉色一變。黔黔立馬牽上小1的手,朝齊安王跪下。陸雲遲後知後覺也趕緊跟著跪,“我對黔黔的心天地可鑒,求您不要拆散我們。”齊安王原本想直接說,身份對調,重新下聘,見兩人緊張不已,故意拖了拖時間。道:“寒門仕途,鮮少有人能抵過色權侵蝕,若想同小九在一起,便要放棄仕途,你可願意?”陸雲遲想也不想道:“願意!”黔黔:“不行!爹爹,遲遲要考!他喜歡讀書,再說了,我下了一盤很久的棋,不讓遲遲考,棋就廢了!”兒大不中留啊。小狐狸一插嘴,齊安王瞬間沒了逗弄的心思,小兒子脾氣算不得溫順,容易翻臉,別迴頭父子倆鬧得不愉快,夫人夾在中間為難。“你們不曾簽署庚帖,若想成親,便讓小九收房。”陸雲遲沒接觸過收房這一詞的意思,愣了愣,結合上下文,點頭,“我入贅。”齊安王:“你怕理解錯了,不是入贅,是齊黔娶你。”黔黔:“啊?”隨即激動的重重點頭,“好啊好啊,謝謝爹爹!”陸雲遲:“……”扯了扯唇,欲言又止。齊安王見兒子滿意他也滿意。權力越高,執行力越強,二人晚上留在宅院休息一夜,第二天婚期都擇出來了,考慮到陸雲遲那邊,與親友斷絕了關係。便給他安排了一個身份,正八品協律郎之子,陸雲遲不清楚嶽父大人到底什麽身份。問黔黔,囫圇吞棗的說。聽不懂,總結出來大概就是:有點小權,不知道是什麽官。庚帖夫一欄簽上黔黔的名字。陸雲遲遲遲下不了手,看向小狐狸,想再垂死掙紮一番,結果就見狐狸殷切激動的盯著自己。那熾熱的眼神,讓他不忍心拒絕,抿了抿唇,提筆蘸墨,便在妻旁寫下:陸雲遲。三字。成親的日子定在來年六月初九。算算還有半年。反正黔黔是公狐狸,就算他們再亂搞,也踹不了崽,齊安王很放心。畢竟是人生大事,總要合乎禮法。隨隨便便把人娶了算什麽?齊安王很忙,待不了多少時日,又走了,齊夫人就讓小夫夫倆迴小窩了,當天晚上兩人就像餓極的狼一樣。酣暢淋漓。按理說坐牢之人,不能科考,黔黔給陸雲凡開綠燈,並且給他提供單人間,好讓他潛心學習。陸父陸母期盼著他能中。他們已經沒指望了。放榜之日,黔黔故意把消息散步到陸家村,整個村子都驚了,陸雲遲中了舉人,還是第一名解元!陸父陸母剛被放出來沒幾日。甚至來不及收拾屋子。一心惦記陸雲凡的成績。第一時間去鎮上關注侄子有沒有考上。問來問去,陸雲凡還是榜上無名,所以說,今年又失敗了。陸母失魂落魄的迴去,途中遇見一個扛著鋤頭的東頭鄰居,他告訴他們,陸雲遲中了,還是第一名嘞,陸母愈發渾渾噩噩。中了?雲遲中了……一次,還是第一名……秀才可以買,舉人查的嚴,一般憑的都是真材實料,也就是說,陸雲遲的分,真真切切是自己考的……怎麽可能?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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