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覺醒來老婆拿了各種劇本 作者:宋繹如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雲城入冬後夜晚格外長,這時候窗外還是漆黑一片,梁川故頭疼欲裂,但好歹清醒了過來。他想起幾個小時前在林知年麵前的種種表現,簡直想迴去給自己幾巴掌。“哥哥……”林知年在囈語著什麽,梁川故沒有聽清楚,等他坐起來俯身湊近聽,他又閉上唇不說了。奉行著每個舉動都要利益最大化的原則,聽不到他在說什麽,至少要偷個吻迴來。梁川故親完覺得不夠,又在他前額上吻了一下。他一根一根掰開林知年骨節分明的手指,吻了吻他指尖的薄繭,不明白為什麽林知年全身都那麽好親。他欣賞了一番自家老婆的睡顏,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往衣帽間走去,先拿的不是襯衫和西裝褲,而是配飾收納格裏那枚莫比烏斯環藍鑽婚戒。他將那枚戒指拿起來,在暖色的燈光下打量了幾秒鍾,最終把它緩緩推到了左手無名指的指根。手指被戒指圈住了,但這點圈套感並不強烈,更讓他感到不適的是心髒被另一個人攥緊,為另一個人跳動的怪異感覺。但一想到那個人是林知年,那點不適感似乎也能變成滿足和愉悅。他唇角提起來,一直皺緊的眉頭難得舒展開來。梁川故看著落地鏡中的人,一時間難以相信鏡子裏這個麵目柔和的人是他自己。他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以最高的效率洗漱完畢,下樓沒有順手拿起桌上的報紙,而是進廚房烤了四片吐司。“少爺!您這是在幹什麽?”陳姨剛剛把燕麥粥端出去,進廚房便看見梁川故在平底鍋麵前站著,手裏拿著三個雞蛋準備往鍋裏打蛋。明明知道家裏隔音很好,梁川故還是做了一個噤聲動作,低聲道:“知年在睡覺,我給他做份三明治。”陳姨還想說什麽,卻被管家從廚房拉了出來:“咱少爺廚藝可好了,人小兩口親手做點早餐,儂就不要插手了喂。”陳姨後知後覺道:“少爺知道疼人了,真好……”“兩個人親親熱熱的,以後家裏就能熱鬧起來了。”管家看著梁川故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唏噓道,“唉,林少爺也算熬出頭了。”“叮鈴鈴鈴”一陣突兀的鈴聲打破了一樓的寂靜,是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別墅外突然起了風,在黎明前徒增寒意。“少爺,鍾醫生的電話。”梁川故正煎著蛋,接過手機一邊接電話一邊給雞蛋翻著麵:“鍾醫生,什麽事?”“梁總,我很抱歉。”梁川故心裏下意識一緊:“怎麽了?是藥物研製出了問題嗎?”鍾遠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在梁川故耐心告罄前再度出聲:“圖瓦涅西綜合症……根本就不存在,藥物研製也是莫須有的事情。對不起梁總,我欺騙了你,我愧對我的職業,也愧對自己的良心,今日我就會從醫院離職,真的很抱歉。”他知道最初梁川故之所以會那樣毫不懷疑地相信存在這樣一種聞所未聞的怪病,不僅是因為那些診斷證明,更因為他們是七年同學。他當初也不知道怎麽就鬼迷心竅,答應了林知年和裴斯的請求。自從撒了那個謊,他必須用更多的謊言去粉飾最初那個謊言。他天生不是適合撒謊的人,他越是欺騙別人,內心的負罪感就會越重,昨晚他一晚上沒睡,在醫院陽台吹了一夜的風,最終還是決定向梁川故坦白。也許最後他會連裴斯和林知年這兩個朋友也失去,但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你說什麽?”平底鍋裏的煎蛋已經糊了一麵,陳姨在廚房外聞到糊味,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的陣地,卻沒有進去打擾梁川故接電話。“知年他真的非常喜歡你,他喜歡你十幾年了,出此下策也是實在不得已,如果說這一切都是一個謊言,隻有一點你不用懷疑,那就是他對你的愛。”鍾遠的聲音有些疲憊,“我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他也很不容易……”“不得已什麽?很不容易什麽?”梁川故看著鍋裏糊成一團的雞蛋,一時有點難以接受,“騙我是不得已?很不容易?”管家和陳姨在外麵抻長脖子觀察廚房的動靜,隔音玻璃門關好後根本聽不見聲音,他們隻能看見梁川故的臉色越來越差,似乎情緒激動地在和對方爭論了一會兒,最後掛了電話在廚房櫃台邊靠了好一會兒,手機扔在了地上,最後從廚房裏走出來的時候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不見了,廚房垃圾桶裏多了一團黑色不明物體。“要是林知年問起說我上班去了。”梁川故在玄關換了鞋,司機先他一步為他開了車門,啟動汽車正準備駛出停車場,二樓的窗戶突然從裏麵被打開了。“老公!”梁川故下意識想打開車窗,手指都碰到車窗開關了,最終卻沒有按下。他能從車內看見窗戶邊林知年睡眼惺忪的模樣,林知年卻無法通過車窗看見他。“少爺?”“去公司。”車繼續向前駛動,林知年像是著急狠了,竟要從二樓翻窗跳下來。梁川故正在氣頭上,卻還是一直關注著他的動作,見他居然有要跳窗的趨勢連忙把車叫了停。梁川故心頭一火未滅一火又起,當即火冒三丈,什麽紳士修養都顧不上了,直接對著二樓窗戶上的林知年怒火衝天:“你幹什麽?!誰讓你這麽出來的?給我滾迴房間去!”林知年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會變得這麽兇,心裏委屈得厲害:“我隻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吃早餐?”“自己走樓梯下樓去吃,我去公司了。”“可你還沒吃早餐。”“吃過了。”林知年看著他,顯然不相信。“我叫你迴房間你聽不見嗎?誰教你坐在窗戶上說話的?”那扇窗戶外麵沒有陽台,跳下來就是薄薄的一層草坪,根本沒什麽緩衝力。梁川故難免有點緊張,誰知道林知年瘋起來到底能幹出什麽事情。“我做錯什麽事了嗎?”林知年扶著窗欞,沒有聽他的話,“你告訴我,我都改。”他說話時的語調又變成那種冷冷清清的,帶著些憂鬱和寂寞的感覺。梁川故一聽他這樣說話就發不起火來,但林知年聯合裴斯和鍾遠一起把他耍得團團轉這件事還是讓他如鯁在喉。他沒讓鍾遠辭職,也沒打算和林知年離婚。他隻是想要一個這樣做的理由。*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的訂閱!麽麽嘰!!感謝在2021-12-14 20:43:50~2021-12-14 23:52: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無發令人愁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二十九章 劇本三 特此警告。“你做錯了什麽, 你自己不知道嗎?”梁川故站在雨後潮濕的草坪上,沉著臉看向窗戶上坐著的人。林知年一條腿已經搭到了窗外,半邊身體探了出來, 好像梁川故一轉身走人他就會往下跳似的, 看著像是一種無聲的威脅。[zgly]梁川故不由得更冒火了。冒火歸冒火, 但他還是沒有轉身離開。“我該知道什麽……”林知年垂眸看他, 臉上又出現那種受傷而破碎的神色。天還沒完全亮,室內也沒開燈,冬日晦暗的清晨替他攏上了一層寒冷的霧氣,讓他看起來莫名遙遠。凜冽的西北風吹過他烏黑柔軟的中長發, 他身上穿得單薄,風從睡衣下擺灌進去,將全身的熱量都席卷而去。梁川故站在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他白皙清瘦的腰腹被冷風凍得緊繃, 他真實地感受到一陣頭疼,那是一種拿林知年毫無辦法的危險信號。“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不是因為我沒穿那件兔子睡衣,你生氣了?”“……什麽?”“我現在去換上還來得及嗎?”他不提兔子還好,他一提那隻兔子,梁川故就又想起林知年騙他的事情。隻是騙他也就罷了, 騙了他之後還要做出一副被傷了心的受害者模樣,拿兔子的事情來為難他。他就像一個笑話一樣被耍來耍去。“你隨意。”梁川故氣極了,最後反倒慢慢平靜下來, “我現在就去公司。你要是敢從這裏跳下來, 哪怕摔斷了腿我也不會養你, 迴來之後我要是看監控發現你跳了樓, 明天民政局見。”他完全是在說氣話放狠話, 但林知年當真了。梁川故沒有意識到自己精準踩到了林知年的痛處, 他怎麽對林知年都可以,就是不能和他提離婚這件事,否則林知年很容易就會崩潰。汽車最終還是緩緩駛出了別墅區,梁川故在後視鏡裏看著窗戶上凝固住的那個人,一動不動的,像翅膀被粘在玻璃上的蝴蝶,風一吹過,便搖搖欲墜。一股猛烈的後悔感壓在梁川故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但他沒有再讓司機停下,而隻是給管家打了個電話。雲城今天又降了溫,他一打開辦公室的窗戶就能感覺到寒氣濃重,唿嘯的冬風裹挾著刺骨的冷意在天空盤旋,但那件長風衣已經不在他身邊了。“老板,林家那邊的電話。”陸文拿著手機站在辦公桌邊,沒有靠近那個略顯落寞的高大背影。梁川故現在聽到林字就心煩:“沒空接,掛了吧。”“好的。”陸文掛了電話,繼續整理會議要用的資料。梁川故的辦公電腦旁不斷堆積起越來越高的文件,這是他一天中80%的工作量,除此之外還有各種應酬和大大小小的會議。這種勞累單調又枯燥的日子狗都不過,然而梁川故堅持了好幾年,竟然從來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甚至覺得以後幾十年也可以這樣過下去。如果林知年沒有出現的話也許應該說得更準確一點,如果他沒有喜歡上林知年的話。“一般文件就交給每個部門自行處理了,到時候你看著點,密件給小陳處理,處理完畢之後給我過目,以後隻有機密文件、極機密文件和絕對文件放我桌上,其他沒那麽重要的事都去找陳南。”陸文愣了一下:“老板要放權給陳總?”“能力過關,態度端正,這幾年也基本排除了商業間諜的可能,適當培養培養也不是壞事。”梁川故關上了窗戶,“你覺得呢?”陸文這個位置已經算是公司高層了,梁川故要和他聊公司規劃,他也有資格提出自己的意見。“陳總確實不錯,有能力有上進心,也很沉得住氣。”陸文說,“梁總您別怪我多話,這些年您實在是把公司權柄抓得太緊了,大大小小不管是至關重要還是零星瑣碎的事都要從您手上過一遍,這哪怕是機器人也熬不住啊!現在能讓陳總為您分憂當然是再好不過了,您也能多抽空陪陪林少爺。”“……別跟我提他。”陸文腦袋裏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昨晚上不是還老婆老婆喊個不停嗎?“林家那邊你盯著點,有什麽異動立刻跟我匯報,沒其它事就先出去吧。”“好的老板,那我把給各部門經理和陳總的文件先拿走了。”陸文拿走了桌上一半的文件,梁川故看著剩下的工作,從來沒覺得上班一天可以這麽輕鬆過。但他很快就嚐到了這樣放權的代價,那就是學會了摸魚。因為工作不多,他完全沒必要那麽高強度地投入,然而他又沒有其他可供消遣的娛樂活動,於是摸魚的時間就常常用來走神,走著走著就走到林知年那邊去了。小騙子,給他機會自己不要。他隻要主動承認錯誤,乖乖陳述犯錯動機,並保證以後永遠不騙他不就行了嗎?搞得現在好像自己又欺負了他一樣。求親要抱的時候那麽熟練,反思一下自己惡劣的欺騙戲弄行為倒不會了,認個錯難死他了,天底下怎麽會有林知年這麽欠收拾的人。梁川故沉著臉,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空白的a4紙上力透紙背地寫下了三個大字欠收拾。旁邊還畫了一個小人,尾巴圓滾滾的,頰邊點著一顆小痣,兩隻兔耳朵垂下來卻連胸口都遮不住,再下麵的梁川故就擱筆沒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