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兩秒,三秒……十幾秒,江畔先做出了舉動,笑吟吟地湊過去,一臉客氣,語帶央求,「尹醫生,給個麵子,拜託了。」


    李琪捏上尹麗的肩膀給她放鬆,「是啊,咱倆這個電燈泡趕緊走人。」


    尹麗在李琪的推搡下,不情不願地挪動了步子。


    江畔半側過身讓她們倆過去,還不忘禮貌地說:「幫忙帶上門,謝謝。」


    「你少裝模作樣……」尹麗受不了了,恨地牙癢癢。


    李琪拽她,意思是趕緊走,順手把門關上。


    門一關,尹麗就跳腳了,撥開李琪放她肩膀上的手,「你站哪邊啊?沒搞清楚狀況瞎摻合什麽?」


    李琪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悄咪地把耳朵貼在門板上。


    尹麗無語至極,說了句「你偷聽吧,我吃飯去」就氣沖沖的朝電梯口走。


    「喂喂喂,」李琪不舍離開,卻又不得不跟了上去,「聽完再去吃啊。」


    尹麗火氣很沖,「要聽你自己去聽!」進了電梯,罵罵咧咧起來,「媽的!我再也不管了,管再多也撈不著好!還惹一肚子氣!」


    李琪斜她一眼,難得正經一迴,「感情的事,看個熱鬧就行,肯定不能過多管啊,那是人家兩人的事,鬧到動刀子也別管,保不齊下一秒就抱一起啃上了,我跟你說,你那句撈不著好可真說對了,你還記得網上有對夫妻吵架嗎,男的打老婆,路人上去幫忙打了男的,那老婆反過來罵路人,看看,這就是活脫脫的告訴我們,但凡兩口子的事別插手。」


    尹麗心煩,「月月跟我親妹妹似的,她那人沒腦子,不管行嗎?吃得虧還少啊。」提到見月她就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失望勁兒。


    「關鍵人家不是你親妹妹啊,再說了親妹妹你也不好多管,主要是她自己心甘情願,你能怎麽著?」李琪也帶了點恨鐵不成鋼,「你還沒看透嗎?她就栽江畔手上了,咱誰也勸不了,說句難聽的,估計她死在江畔手上才能迴頭吧。」


    尹麗瞪她一眼,「你這張臭嘴不會說話就別說!」


    李琪冤枉,「我就是打比方,你幹嘛老摳字眼跟我沒好氣?小時候這樣,現在長大了還這樣,你還真是看碟下菜,你怎麽不對我哥兇啊?你別以為你暗戀我哥的事我不知道!」


    尹麗臉一僵,登時臉漲的通紅,怒目而視,「李琪!」


    對上尹麗惱羞成怒的臉,李琪登時知道說了不該說的話了。


    「叮」一聲,電梯停下開門的聲救了她,她鑽出去的那叫一個快,還不忘嘴賤地迴了句,「你不是我哥的菜!死了這條心吧!」


    「李琪!」尹麗徹底怒了,「今天我不弄死你!我他媽名字倒過來寫!」說完就撲過去。


    「我的媽呀!」李琪撒丫子就跑,「救命啊!魔女殺人了!」


    ……


    客廳的落地窗簾拉開了一半,清晨的陽光灑進來,落在見月身上,柔和明亮。


    見月靜靜望著江畔,她穿著一身幹活的衣服,上麵還沾了泥土,臉上盡顯疲憊,眼裏的血絲就是最好的證明,她一定一夜未眠。


    江畔站在門口,片刻,走過去,在見月麵前停下,她把手上鮮艷的紅玫瑰遞給她。


    見月別開臉,不看,也不接。


    「接啊。」江畔呢喃著,聲音溫溫軟軟地,連人也像是沒骨頭似的蹭向見月,沒臉沒皮地說,「接不接啊?月月美女。」


    見月清亮的眸子閃了閃,給她蹭的冷漠不下去,佯裝生氣地說:「不接。」


    「好好好,不接就不接,」江畔啄她嘴巴一口,看向手上的紅玫瑰,「不管用的東西,丟了!」說罷要扔。


    「哎!」見月一開口就知道她輸了,被江畔拿捏的死死地。


    江畔憋著笑,在見月嘴上狠狠吻了一下,「不扔怎麽辦?你又不要。」


    見月垂眸,咬住下唇,雙手接過了花,片刻,有淚珠滴在了花瓣上。


    「月月。」江畔一看,頓時慌了,心疼地不行,「你別哭啊,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見月擦淚,哽咽著迴擊,「你可沒有錯,我的錯,我矯情,我不懂事……」


    江畔心頭上的肉像是被掐了一下,疼,一疼就無措,不知該怎麽對見月表達她的這顆心。


    「我以為沒叫醒你留張紙條離開,你不會生氣。」她擰著眉頭,迫切地解釋,「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真的,下次要是走,我一定叫醒你再走。」


    見月:「……」


    看來她還是不知道錯在哪。


    得不到迴應,江畔猜不透見月此刻的心思,帶了著急,「月月,說句話行不行?」


    見月吸了吸鼻子,依舊低著頭,也依舊不說話。


    她悶悶地想,這算是哪門子的道歉,重點都放錯了,從家裏一夜無眠的趕來又怎樣,困死你得了!


    江畔眉頭緊鎖,見月這樣悶著不給迴應,她是真束手無策。


    「你對我有什麽想法,心裏的委屈,生氣,或者別的,告訴我好不好?」江畔斟酌著,卻也直率,「你不說我真不懂,你是我的初戀,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談戀愛,你要是這樣什麽都不說,我肯定還會錯下去,那結果隻能是你自己氣的要命,我也委屈的要命。」


    「你委屈?」見月抬頭,愣愣地,瞪圓了眼睛,「好啊,姓江的,這麽說你連夜趕來這,不是為了認錯,而是為了告訴我你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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