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迴道:“啟稟二寨主,有官軍從山後功上山來了,還放火燒了馬廄,那些馬匹四散奔逃,把後院都燒起來了!”


    周通臉上變色問道:“有多少人馬?”


    那人道:“未知,隻是人喊馬嘶,火光衝天,實在不知道有多少人馬。”


    周通原本是崆峒派棄徒葉牝陰的的弟子,這葉牝陰便是因為修習采補的邪門功夫才被逐出師門的,等到葉牝陰死前將一身本事都傳授給了周通,後來周通遇到白仲生,兩個人臭味相投,周通便把那采陰補陽的功夫教給了白仲生。兩個人糟蹋的良家女子不知凡幾,真可謂是惡貫滿盈了。


    大凡像他們這樣的人,多少都是有些心虛的,聽說有官軍前來圍剿,不由得害怕起來,但轉念一想,官軍軍官的本事少有能與他匹敵的,若是製住了,解圍自不在話下,就算是天下綠林中的人也沒有人再敢來小覷他們的了。他心念電轉,立刻便扯住了一個嘍囉道:“你們趕緊去前麵給大寨主幫手,我去去便來。”也不管這些嘍囉是否駭破了膽子,隻顧自己逃命的心理,撇開了眾人,展開輕功飛奔後山而來。


    劉啟見了他掌斃瘋馬的本事,心裏一凜,暗想道:“這病鬼本事不差,若是帶著人去和姓公孫的為難,恐怕不妙得緊。好在他在明處,我在暗處,正好下手弄死了他再說。”他想到做到,摸出白雲毒針對準周通就射。


    周通原本就是個使用暗器的行家裏手,這時候來到馬廄,見這滔天大火,往來奔逃的都是自己人,對方的半個人影也沒有,早就有些疑心了,如今雖然騰蛇亂舞,把那房屋燒得劈啪亂響,加之人喊馬嘶,震天動地,但就他這般常用暗器的人耳目比常人聰明十倍不止,早就聽得有細小暗器射來,登時把雙足一墊,縱身躍起,白雲針便貼著他足底飛過去了,有個倒黴的正奔逃過來,趕巧兒受了這個無妄之災,“啊呀”一聲倒地,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


    周通不管這人,就半空中把身子一擰,厲聲喝道:“什麽人?”手一揮,一把毒砂在火光中就如同一朵烏雲一般直奔劉啟而來。


    劉啟見他避過,已是吃了一驚,急忙躥起來,也堪堪避過了毒砂,人卻已經露了行藏。


    周通冷笑一聲,道:“我道是誰來了,原來隻是你這麽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娃娃。哼!這群沒用的東西!”說到後來已是十分慍怒了。


    劉啟懶得跟他打嘴仗,抽出寶劍當胸就刺,人劍都如同電光一般,真是到了人劍合一的高深境界。


    周通才叫了一聲道:“好劍!”就見他一招“白虹貫日”,徑攻自己要害,不由得大吃一驚,暗道:“我隻道他是一個小孩子,就算練了幾年,終究本事有限,哪知道竟然這般厲害?”急忙腳下一點,就要飄然後退。哪知劉啟這一招如影隨形,周通才退了一步,這一劍已然到了。周通不及細想,十指如鉤,一手抓向劉啟的寶劍,那意思是要把這一把難得一見的寶劍劈手奪下來,一手卻對著劉啟抓了過來。


    這一下是葉牝陰所傳授的壓箱底的邪功“幽冥鬼爪”,旁人隻道周通暗器毒藥厲害,卻不知他手上的近身功夫更是十分了得。這幽冥鬼爪變換飄忽,初時學習的時候要服些少催命斷腸的毒藥,用內力逼至手上,久而久之,一個人體內毒素漸多,雖然斷了毒藥,可是所積既厚,又還需要服用什麽毒藥呢?但凡被劃破些許皮肉,藥力便會隨著傷口滲入進去,不用片刻對手必定要七孔流血,死於非命,端的是十分陰毒兇煞的一門功夫。


    劉啟見這一招來得詭異,自己就算是搶先一步將寶劍刺入他的胸膛,這人將死未死之際也必定能夠傷了他的,他縱使不知道這門功夫的毒辣,也不願意拿自己的皮肉來開玩笑,身子往後一縮,手腕一轉,立刻變了一招“玄鳥劃沙”反切周通脈門。


    周通滿擬得手,卻見對麵這個少年變招十分迅速,心裏忍不住又吃了一驚,知道對方兵器乃是寶劍,若有不慎,這一雙手就算是賣出去了,急忙收招。


    劉啟見對方縮迴了那雞爪一般的手,立時搶進一步,挽個劍花,一劍反撩上去,周通倒抽一口涼氣,足尖點地,倒縱而出。劉啟不待招式用老,後足忽然一蹬,連人帶劍又是一招“白虹貫日”,直撲過來了。這一下快若電光石火,周通正變色驚慌,來不及變招,便被這一劍刺入咽喉,劉啟便這時節把劍一絞,那慘白嶙峋的頭顱登時落地,鮮血四濺,把劉啟濺了個滿身滿臉,所幸劉啟身上沒有傷口,不然遇到這般劇毒的血液,隻怕立刻就要斃命了。周通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暴突,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便奔赴了黃泉路。


    劉啟撈起周通的首級,散開了發髻,揪著頭發挽了一個結,提著便趕奔前麵來了,路上遇到些許嘍囉,二話不說,直接殺了。這一路殺人,少說也有一二十個。


    等他趕到寨前的時候,公孫琦已然殺了白仲生,取了首級,正約鍾無極前去幫手。鍾無極昔年是和劉啟的父親劉幺拜把子的人,時常往來的,人到中年,相貌的變化不似小孩兒那般大,故而劉啟一眼辨認了出來。


    眾人聽劉啟把這前後事情說了一遍,鍾無極呆了半晌才道:“這周通死的也是罪有應得,正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呢!”


    公孫琦讚道:“到底還是兄弟腦子靈活,昔年田單以火牛陣大破燕軍,今天你這也算是火馬陣了,若非你來幫手,隻怕事情難料。”


    劉啟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阿古麗慍道:“我師兄稱讚你,那是天大的榮幸,你這人卻好生無理!”


    正是:


    惡言相向非別事,一寸相思一寸心。


    阿古麗見劉啟對她師兄愛答不理的,心中憤怒,忍不住數落了幾句。公孫琦急忙道:“師妹不可無禮!劉兄弟,這位是我的師妹阿古麗,是個迴鶻人,不懂得禮數,還請兄弟不要見怪。”


    劉啟嘿了一聲,仍舊不答話,隻是歪了頭上下打量阿古麗,但見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三分含羞,七分帶怒,逼視著劉啟,劉啟默然良久,才道:“姑娘說的是。”說話已不如方才那般硬氣,但他說是這麽說,說了這一句話之後便再多說,轉了頭依舊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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