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除了同情,她也沒辦法幹預人家的家事。


    她隻說了句:“我去看看你哥!”就往富途的西屋去了。


    屋裏還是那麽的陰暗,刺鼻的味道還是那麽的濃烈,讓人忍不住作嘔。


    也不知道富途在這麽惡劣的屋裏,怎麽熬的下去。


    謝玉嬌進屋的時候聽到了炕上有動靜,想來富途是醒著的。


    她試著小聲喊了聲:“富途!”


    富途聽到有人進屋,還以為是妹妹,所以才沒出聲。


    猛然間聽到有人喚他,他愣了一下,才想起這聲音的住人是誰。


    “玉嬌?玉嬌是你嗎?”他伸出手,往人影兒的地方抓,想要確認是不是他想玉嬌想的厲害,都出現了幻覺。


    富途太激動了,自從迴到家,他就再沒見過他的玉嬌。


    他很想她,想的發狂,聽妹妹說玉嬌在他昏迷的時候來看過他,他很高興,可是也很遺憾。


    遺憾為什麽玉嬌來的時候他不是醒著的。


    他想快點好起來,他想去找她。


    他想跟她道歉,他想跟她說他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衝動莽撞了。


    他要告訴她,他心悅她至極,他會等她長大,他一定會娶她。


    他有好多好多話要對她說。


    “玉嬌!你來看我了?”


    現在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麵前,除了這句,他反而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他想,要是玉嬌就這麽安安靜靜的陪著他養傷該多好!


    謝玉嬌走過去,站在炕下,因看不清富途的臉色和神情,不知道他究竟怎麽樣了?


    她問:“你還好嗎?還痛嗎?”


    富途感覺自己好開心,好幸福。


    因為玉嬌沒有因為他闖了大禍而不理他,還這麽關心他,說明玉嬌也是喜歡他的。


    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他高興?


    “不痛了,就是老這麽趴著,挺無聊的。”接著,他又試著說了句“要是你能常來看看我就好了?”


    富途忐忑的等著謝玉嬌的答複,但他又怕聽到玉嬌拒絕他。


    屋裏頓時安靜下來。


    富途不想聽到拒絕的話,自己描補道:“不來也沒關係,等我能下床了就去找你!”


    謝玉嬌想了一下,還是說道:“有空的話,我會來看你的!”


    “真的?”富途的心情,一下子又飛了起來,想要伸手抓謝玉嬌的手。


    謝玉嬌不經意的躲了,說:“你好好養傷吧,早點養好省的家人擔心,以後做什麽事別再這麽衝動了,這次你能活命真是算是死裏逃生,珍惜吧!”


    富途很望著模糊的人影,很真誠的反省認錯,向謝玉嬌保證道:“我知道我錯了,保證以後不會再犯。我知道這次拖累了村裏,也拖累了家裏,最主要的是還拖累了你,放心吧,我會爭取早點養好。不讓你擔心的!”


    富途在心裏發誓,他一定要爭取早點養好。早一天好,就早一天出去闖蕩。


    雖然不能給玉嬌像符家那樣的大富大貴,那也要讓玉嬌讓自己以及讓他的家人不再被權貴欺壓。


    事後他想過了這次的事,與其說是他的衝動莽撞,這才給全村招來大禍。


    不如說是符家仗著權勢,報複他們這些沒權沒勢的鄉野小民。


    如果,那個被傷的人不是符家的公子,是個普通人家的話,事情還會鬧的差點牽連全村嗎?


    如果符家也隻是普通人家,就算有點糾紛,小夥伴們也不會受到如此重的懲罰,他也不至於被打的差點死了。


    這一切,說起來還是因為權勢。


    權勢真是個好東西,可以隨意處置比自己地位低的人。


    這養傷的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權勢。


    所以他發誓,養好傷一定會出去拚搏。


    為了權勢,為了玉嬌,為了不被欺壓。


    還有,為了摘掉符太傅給他的那個‘十足的廢物’的帽子。


    謝玉嬌聽到富途的反省,也算是鬆了口氣。


    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錯,隻要犯了錯,知錯能改,那就還有的救。


    “知道悔過就好!你好好養著吧!”謝玉嬌準備迴去了,她還有一堆事要做。


    臨出門前,她想到今天來的目的,便對富途說:“哦,對了,我給你在鎮上抓了幾副藥,等柳大夫下次來的時候,讓二丫知會我一聲,我給你拿過來,讓柳大夫過過目,然後再讓你家裏給你煎服,免得有什麽不妥。”


    “玉嬌,你對我真好!”


    “行了,我走了!”


    富途重新又趴在了炕上,想起了玉嬌可愛的笑臉。


    玉嬌,隻能是他的,他在心裏發誓。


    謝玉嬌不知道富途對他的勢在必得,她跟富二丫招唿了一聲,就哼著前世的小調蹦蹦噠噠的迴去了。


    明天要做生日蛋糕,今天必須把要用的器具都準備好,免得明天手忙腳亂,什麽都找不到。


    因為鮮羊乳不能久放,謝玉嬌就跟爺爺說了,讓他明天一早去人家家裏賣現擠的。


    還有雞蛋,今天也是因為買的東西多,怕把雞蛋給碰壞了,也打算上村民家買現成的。


    裱花袋很好做,用細棉布自己就能縫。


    幹淨平滑的四方薄木板一塊,用來放置成品蛋糕。


    水果也有,蠟燭現在先用不上。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就等明天的嚐試。


    謝玉嬌在家裏忙活著,不知道離她家最近的牛家正在商議要不要來求她。


    就剛才,牛家和戴家去京城的人已經迴來了。


    牛家是牛樹根和大兒子去的,戴家是戴老大和老二,也就是牛戴氏的大哥二哥去的。


    牛戴氏見丈夫兒子和哥哥們沒有把女兒找迴來,再次傷心起來。


    她想起下午有人說曲家爺孫倆迴來了,便把希望寄托在曲家,哭求著忙丈夫,讓他去求曲家爺孫:“不是說玉嬌那丫頭在京城認識很多貴人嗎?咱去求她吧?上次村裏那麽大的事她都能保下來,這次咱隻是讓她帶我們去找符家,她肯定會答應的!”


    牛家老爺子把上次在張家聽到的消息告訴她:“聽張家老太爺說,上次符太傅已經說了符家與謝丫頭劃清界限了。她如何能幫上忙?”


    牛戴氏沒想到會這樣,轉念又想到,界限說劃清就能劃清的嗎?去找符家,玉嬌總比他們這些陌生人說話管用吧。


    而且,她相信玉嬌不會見死不救,她可是照顧過她的,還幫過曲家不少忙,望著丈夫,哀求道:“不會的,讓玉嬌去試試?總要去試試吧?”


    一旁沉默的戴老大這時說話了,“妹妹,其實,我想說,三妹找上符家去,萬一真被符家留下也是好事吧?”


    “什麽好事?符家是什麽人家,能看的上三妹?還不是為奴為婢!”牛戴氏大聲反駁道。


    那是她的親生女兒,十月懷胎才艱難剩下來的骨肉,符家那樣的人家怎麽可能看的上。


    奴婢不是那麽好做的,特別是大戶人家,稍有不慎就會被打死,她害怕啊。


    當年她當姑娘時的一個手帕交,就是進了大戶人家當丫鬟,不到一年就被打死了,隻給了幾兩銀子就打發了。


    那是她的噩夢,她不想女兒步那個兒時夥伴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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