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借了仝鄞妖王的靈力,可畢竟消耗太多,輕羽的臉色有些蒼白。


    她睜開眼睛,額上冷汗涔涔,映著她今日的華麗妝容,更是顯得被壓得似乎隨時都要折腰。


    “颺空哥哥……”她乍然露出了一個笑,鬆開了颺空的手,而後又重新撫上了他的臉頰,慢慢地在他臉上遊移著,無限留戀與愛慕。


    半晌,她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表情乍然變得決絕了起來。


    “颺空哥哥,”她又輕輕地喚了一句,杏眼之中浮現了些許興奮和期待,她的手上卻驀然多了一把銀匕,看上去,同颺空之前所用的那把差不多。匕首慢慢地滑到了颺空的心口上,她卻並沒有立即動手,而是俯下身來,輕輕貼住了颺空的臉頰,頗為親密地俯在他的耳畔,“很快就結束了。”


    “很快,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銀匕的鋒刃閃出耀眼的銀光,眼看著就要朝颺空的心口狠狠地戳了下去!


    “蠢狐狸!”玉潤驟然從梁上竄了下來——不行,她呆不下去了!她怕若是她不出現,這蠢狐狸真的會死!


    “哎……”颺空的歎氣聲輕輕地傳了過來。


    玉潤已經竄到了榻前,赤焰劍已經橫在了輕羽的脖頸上,榻上的颺空卻是一手握住了輕羽的手腕,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輕羽頓時被這一變故給驚呆了,她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颺空,表情還有一些疑惑——難道她竟是在夢中?為了證明這一點,她下意識地就要將那銀匕繼續朝颺空的心口插一下!


    玉潤一驚,赤焰就又離輕羽近了一分,那鋒利的劍刃和逼人的焰氣立馬貼上了輕羽那白皙猶如細嫩花瓣一般嬌弱的皮膚。


    隻是瞬間,一道血痕出現在了輕羽的脖頸上。


    可輕羽全然不顧著這致命的威脅和傷口的疼痛,她隻是大睜著雙眼,拚命地想要再用力地插下去。


    可颺空已經睜開了眼睛,又怎麽可能真的會任由她朝自己的心口插下去?


    他握著她手腕的手紋絲不動,卻使得輕羽半點兒不能再使那銀匕向下移動分毫!


    “你……”輕羽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她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茫然無措,“明明……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輕羽……”颺空輕輕一歎,順著她手腕的力道坐了起來,表情甚是複雜,又有些愧疚,“你……何必呢?”


    輕羽的眼淚愈加洶湧:“你殺了我父親,卻對我說何必?!”


    “我要報仇!”


    她一時間有些歇斯底裏,玉頸上的血漸漸地順著她的脖頸流了下來,看上去有些豔麗得可怖。


    颺空再次歎了一口氣:“輕羽,我給過你機會了。”


    從一開始答應她,同她繼續他們之間的婚禮,到婚禮的策劃,再到如今的洞房,他給她無數次的機會了。


    可她半個機會都沒有把握住。


    他簡直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既然想殺了他為擎軒報仇,為什麽不快刀斬亂麻?


    擎軒是害死他父親的罪魁禍首,他殺了擎軒,並無任何愧疚;可輕羽終究是輕羽,他自認對她有些許不公,故而他願意給她這個複仇的機會。


    可她折騰了這麽久,居然當著玉潤的麵向他插刀。


    若是他不及時地醒過來,恐怕玉潤會同輕羽對上。


    盡管知道,就算是現在的玉潤對上輕羽,也未必會真的吃虧。可他就是不願意再冒風險了。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輕羽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颺空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輕羽愴然地看著他,眼淚落得愈加洶湧:“你……就這麽看著,就為了看我的笑話?”


    這倒是冤枉了颺空——他倒是真的不想看輕羽到底是有什麽計劃,他隻是在給輕羽一個複仇的機會罷了。要說想看全程的……恐怕是玉潤吧。


    說罷,他抬眼,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舉劍在輕羽身邊的玉潤。


    這一眼,倒是叫玉潤有些誤會了。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將赤焰從輕羽的脖頸上移開了。


    颺空:“……”


    她怎麽這麽主動?!他根本沒有這意思好嗎?!


    颺空的心情頓時有些惡劣。


    輕羽卻又悲愴地笑了一下:“你沒有中我的毒,是嗎?”


    “中了。”颺空輕輕地歎了口氣,“隻是……之前對付擎軒的時候,還是稍微做了些準備的。”


    輕羽自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擎軒的靈力修為的,既然他之前是為了對付擎軒做的準備,那對付輕羽,簡直是綽綽有餘。


    “原來如此……”輕羽有些踉蹌,可惜她的一隻手的手腕仍在颺空的手中,行動並不得自由,隻能狠狠地望著颺空。


    颺空看著她這般恍然大悟又悲痛欲絕的樣子,隻覺得有些不安,但他尚未再說什麽,便見輕羽驀然揚起了頭,冷笑道:“沒關係,我落在你手中,自然沒關係……”


    “你在等仝鄞?”颺空看著她狀若癲狂的樣子,又忍不住地歎了口氣。


    輕羽一怔,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颺空忍不住地苦笑——這個輕羽啊……大概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了,竟是如此天真輕信。那仝鄞妖王說的一切,她居然全都信了。


    她若是有心,仔細去查證一番,就會發現,當初颺空誅殺擎軒,同這位仝鄞妖王有著絲絲縷縷的關係。雖然這些痕跡大都被颺空抹了去,但若是有心去查,不會一點都查不出來。


    就是抓不到什麽真憑實據,輕羽也該對仝鄞妖王留一個心眼兒。


    可惜啊,輕羽的整個心思全在颺空身上,被仝鄞妖王忽悠得團團亂轉,竟是忘記了,他們妖族的人,本就擅於偽裝和欺騙。


    她被騙了。


    颺空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太過於相信擎軒,結果失去了颺空;


    她又太過相信颺空,結果徹底失去了父親;


    現在,她又太過於相信仝鄞妖王,結果……失去了颺空刻意留給她的報仇機會。


    她總是在不該天真的時候選擇天真,結果,就隻能摔得一次比一次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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