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忘記我了,還不能哄哄我嗎?


    這麽委屈巴巴的一句話,明明玉潤知道那是無稽之談,卻仍是不由自主地受到了震動。現有的記憶仿佛裂了一個小縫,透出細細密密的光芒來,那光芒,似乎帶著一點點熟悉的感覺,她可以斷定,是屬於這蠢狐狸的。


    真是了不得了。


    玉潤閉了閉眼睛,這蠢狐狸現在都能蠱惑到她了嗎?


    竟是連她的記憶都能夠隨之波動。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玉潤已經恢複了平靜,淡淡地望著颺空:“別鬧。”


    “你先答應。”颺空卻是絲毫不肯退讓,一雙手滾燙如火,握著玉潤的手仿佛要將她的手給點燃一般。


    許是這雙手的溫度太高,許是剛才那記憶裂縫透出的熟悉讓她受到的震蕩沒有及時地平複。同這蠢狐狸對峙了片刻,她終於敗下陣來。神使鬼差地,她喃喃道:“九重天上的流言,你不都傳遍了嗎?那會兒,也沒見到你要我答應啊。”


    颺空先是一愣,而後品出了這話中的意思。


    他狂喜地看著玉潤,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什麽而高興。隻是用力地抓著玉潤的手,驚喜道:“那你就是答應了的意思!”


    玉潤轉了目光,麵上沒有什麽表情,仍是冷冷淡淡。隻是耳根處漸漸地漫上來了些許的紅暈,甚至,她整個耳朵都通紅了起來。


    她甚至沒有反駁。


    不知道為什麽,她竟是沒有反駁。


    呐,大概是怕再糾纏下去,這蠢狐狸徹底燒成了燒烤狐狸吧。加點孜然和椒鹽,就能夠直接吞下肚子的那種。


    颺空喜滋滋地鬆開了手,漂亮的眼睛中全是欣喜,隔了病弱的霧氣,愈發顯得格外討人歡喜。


    她猶豫了一下,而後在颺空目不轉睛地注視下,麵無表情地扯開了颺空的衣領。


    颺空小小聲地叫了一聲。


    玉潤頓時停住了手,不敢再繼續下去,淡漠的臉上掛上了些許惶急,她道:“疼?”


    颺空咬了咬嘴唇,眨著霧蒙蒙的眼睛,而後,在玉潤有些緊張的注視下,慢騰騰地吐出了幾個字:“我……有點兒緊張。”


    玉潤:“……”


    這蠢狐狸緊張個鬼啊?!難道她堂堂戰神,看個傷口還能把他這隻蠢狐狸給看出什麽好歹來嗎?!


    感覺自己沒有被給予足夠的信任,玉潤有些不悅地看了這蠢狐狸一眼,冷冷淡淡道:“那就閉眼。”


    颺空從善如流地閉上了眼睛。


    而後,還沒等玉潤舒一口氣,他便又睜開了眼睛,一臉無辜道:“可是,我若是這麽閉上了眼睛,你以後萬一不認賬了怎麽辦?”


    玉潤:“……”


    她若是想要不認賬,這蠢狐狸將眼睛瞪脫眶都沒用!


    莫名其妙就爆發了信任危機的玉潤心情非常不好,下意識地便瞪了颺空一眼。


    颺空一臉純潔無瑕。


    玉潤深深吸了一口氣——她也是被這蠢狐狸給氣暈了頭!她……她剛剛什麽都沒說,要認什麽帳?!


    颺空一直緊盯著玉潤的表情變化,一見她這等表情,立馬看穿了她的心思,毫不猶豫地拆穿道:“你現在就想賴賬了!”


    玉潤:“……”


    這蠢狐狸,她真的該給他下個禁言術!


    然而目光一旦觸及到這蠢狐狸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兒,玉潤還是忍了。


    算了,何苦跟病人一般見識?更何況,這蠢狐狸一病,更是蠢得不可救藥。


    這般安撫了自己一番,玉潤手下的動作又繼續了下去。


    輕輕一彈,颺空上身的衣裳自動地褪了半邊去,露出了圓潤的肩頭和雪白的肌膚。


    如同他那完美無瑕無可挑剔的長相一般,他的身體也是一樣的晶瑩無瑕。


    隻是,如今那完美的胴體上,一個尚未愈合的傷口破壞了這種完美,給這軀體添了一分略顯遺憾的瑕疵。隻是,這瑕疵更叫人心疼,而非嫌棄。


    玉潤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傷口……怎麽看著還嚴重了些呢?


    那一劍雖然看著有點兒兇,但實際上由於當時刺出那一劍的魔民修為並不算高,故而那處劍傷看著嚇人實際上並不是特別嚴重。


    她已經及時地為這蠢狐狸處理了傷口,輸了靈力,還給他塞了幾粒仙藥,按理說,這傷口應該大好了才是,怎麽會……


    難道那劍上有毒?!


    玉潤突然想起,當年繪心神女差點兒就喪命於魔界的黑魔之水上。雖然當時繪心神女修為低劣又受了重創本就快要喪命且她的原身是朵蓮花……但……誰知道這些有原身的生靈是不是都是一樣的脆弱一樣地對黑魔之氣更敏感呢?


    這般一想,玉潤的眉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心口處的那綿密難過的疼痛又綿綿地傳了過來。


    “疼嗎?”玉潤喃喃道,她都沒發現,到了此時,她竟是心疼到隻會問出這樣的廢話了。


    按照那種纏纏綿綿的劇情,懂事的病人此時即使疼死肯定也會堅強勇敢地說一句“不疼”。但颺空太子是誰?最會魅惑人心的狐狸精啊!怎麽可能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當即雙目一紅,眼淚都在眼圈兒中打轉,一副努力隱忍卻最終沒有忍得住的樣子。他張了張嘴,幾次想要說什麽,最後,一滴眼淚滾落了下來,他適時地扁了扁嘴,委屈道:“疼。”


    這一個“疼”字非同小可,叫玉潤頓時愧疚得想要自己拔劍插自己一劍。


    畢竟,這蠢狐狸到底是為了她所傷的。


    隻是……


    玉潤略冷靜了一下,看著那個猶有些往外滲血的傷口,隻覺得哪裏不太對——怎麽會滲血?她已經做了那麽多了,就算這蠢狐狸受魔氣影響恢複太慢,但,怎麽可能還會滲血?


    這樣的疑惑冒了出來,反而將她心內的悲傷和惶恐暫時地壓製住了。她仔細地端詳了這蠢狐狸的傷口,而後神色大變——這傷口,並不是一直沒有愈合的樣子!而是,它幾乎快要愈合,竟是又被誰生生地劃開,受到了二次的創傷!


    玉潤神情震動,猛地丟下了颺空,右手往背後一伸,低聲道:“赤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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