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散了,墨楓,在蕭何的作陪之下陪著薑尚和劉基去往禮部為他們安排的新的府邸了,其餘文武百官,則趕忙迴到各衙門先告了一個假,然後跑到民部捐錢捐物去了。


    刑部大牢,王直帶著幾個衙役親自將吳為關進了大牢,衙役們全然不顧吳為的嘶吼與叫屈,動作頗為粗魯。


    牢門重重地關上了,吳為仍然不停地叫屈著:“尚書大人,尚書大人,我冤枉呐,下官可沒有通敵啊!”


    王直走上了前,說道:“還下官,吳為,你已經不是帝國的官員了,何來下官之稱。七品以上的官員,又怎會到我刑部來,早交給大理寺處置了。


    私通敵國,你這個腐儒還沒有這個膽量。若你真的私通了,那你早就被暗衛無聲無息地給處置了,又怎會堂而皇之地站在朝堂之上和尚書令抬杠呢!


    今日,你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拂了陛下的麵子。接下來,就在我刑部好好享受吧!”


    說完,王直轉過身,徑直走了出去。忽然,他想到什麽似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起來:“該死,忘了處理完這件事情就要去吏部辦交接了,我已經不是刑部尚書了,怎麽還說我刑部。得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呂茂了,本官也得趕赴青州上任了。


    按今天尚書令所說,那倭寇和獸人達成了聯盟,定會是不是地擄掠青州的。陛下,真是給我找了件麻煩的差事啊!話說,我要捐出多少家財才合適啊!現在,民部早已是人山人海了吧!”


    確實,五品以上的官員們帶頭,一個個的趕往民部,就如同投胎似的,生怕比別人去晚了,少捐了。也有著不少官員和將領前往吏部、兵部、禮部查看自己的爵位和獲得的賞賜,希望帝國能夠再把自己的爵位降一些,把賞賜減少一些。


    如此情形,讓幾個尚書們叫苦連天,心裏都在絮叨著:尚書令薑尚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可把他們給害慘了!


    直到羽林軍傳來了墨楓的一道口諭,大臣們才散去:爵位不必降,賞賜不必退,捐多少隨意,一律人等不得擾亂各部的正常秩序。


    朱雀大街,長安城規模最大,生意最興隆的“天上居”酒樓之內,白華透過所在雅間的窗戶鳥瞰著皇城之內諸部門前的景象,見大臣們散去,無趣地伸迴了頭:“得,這下看不成了,人都散了。”


    “定是皇兄傳召,讓他們散去了!老師還是不要在看了,這‘天上居’的美味還是不能錯過的。要是菜涼了,味道可就不怎麽鮮美了。”淩天磊喚道。


    “來了!”白華又忍不住看了外麵一眼,“這叫做薑尚的尚書令可真不是簡單人物,今日朝堂一番話不僅僅在朝堂之上樹立了威望,更讓大臣們心甘情願的掏出錢財,其手段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


    “白司徒這是心又癢癢了?”洛奇打趣道。


    “怎麽會呢,我現在隻想盡力彌補過錯而已。長安,怕是待不了幾日便要離開了。”說著,轉頭向淩天磊看去。隻見他一口一口地喝著酒,麵上雖帶著一臉笑容可那笑容,看起來牽強極了。


    昨日,他們父子兩個定是達成了什麽協議,而這協議也定是生性爽朗的淩天磊所不喜的,或者說是他根據當前的形勢不得不做出的決定。以他對淩天磊的了解,他做出的決定很大的可能便是他們要一輩子隱居在紫陽鎮再也不出來了。


    “是啊,長安,再過兩三日便要離開了。長安雖繁華,可還是紫陽鎮好啊,青山綠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什麽勾心鬥角,不似這長安。”淩天磊繼續灌了一杯酒,笑著說道。


    穆茵就在旁邊坐著,沒有阻止,隻是待淩天磊喝完了一杯之後,又繼續給他添了一杯。


    白華朝著淩落天使了個眼神,淩落天會意,向淩天磊問道:“皇伯父,有一件事情要問問您。今日朝堂之上,尚書令竟把我大秦分化離間鮮卑五部之事說了出來,若是被慕容恪知道了去,那我大秦以錢糧換時間的策略不就付之一炬了嘛!”


    淩天磊轉過頭,笑道:“落天,你以為這五品以上官員都是吃素的,他們都非等閑之輩。自然知道能說什麽,不能說什麽。現今的朝堂之上,吳為那種腐儒,少了!再者說了,有道衍這個暗衛大統領親自坐鎮長安,這長安城裏的暗衛還能夠少得了。


    隻怕是連那些大臣們在家中吃的什麽飯,說的什麽話,不一會兒便會一字不漏地出現在楓兒的龍案之上吧!


    就拿‘天上居’來說,這長安城中能有有如此規模,還能夠俯瞰皇城的酒樓,若不是暗衛名下的產業,誰會相信呢!他們,不就是靠這個起家的嘛!”


    “算了,不說這些了,落天,你也勿需故問這些,來轉移我的注意力了,你皇伯父,還麽有你想的那般不堪。倒是你,此次帶領使團,去往禦蒼聯邦,可是你皇兄給你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什麽機會?”淩落天疑惑地問道,機會,什麽機會?


    “難道說……”白華和洛奇似乎想起了什麽,眼中泛起了亮光。


    “你爹曾經派使節為你去丹陽國求親,卻被丹陽國國主張雄拒婚,說天星帝國將被獸人滅亡,還說你爹是亡國之君,他女兒若嫁過來,不也成了亡國之人了,是有這麽迴事吧!”


    淩天慕聽著,“啊咳啊咳”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白了淩天磊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皇兄,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天幕,你少插嘴。”淩天磊嫌棄地說道,“落天,別聽你爹的,此去,你皇兄便是讓你去揚眉吐氣,更兼提親的。獸人,已被秦軍打迴遼州了。這次,你是以大秦郡王的身份去提親的,看他張雄,這下還有什麽話說。”


    “可是……”淩落天心中想著,天星帝國在世人眼中,確確實實是滅亡了啊!


    “沒什麽可是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別忘了,丹陽國的鄰國便是金陵國,金陵國的國王嘛……”淩天磊說了一半,抖了抖眉毛,“他那個人,賊精賊精的,到時候定然知道怎麽做的。


    依我猜測,楓兒定是策劃好了一切,後麵的事情你也勿需擔心了。現在不告訴你,怕是不想給你機會讓你反悔吧!”


    白華點了點頭,附和道:“正是如此!落天,三兄弟之中,如今隻有你尚未娶妻了。陛下一番美意,你可不要辜負了。今天在這裏,你便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知道嗎!”


    “知道了,老師。此番,多謝皇伯父提醒了!”


    “唉唉,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喝酒,喝酒!”


    看著淩天磊這副模樣,白華則是搖了搖頭,終究是不肯認輸的人呐,在這兒拆他兒子的台了。俗話說看破不說破,這人呐……


    一張張笑臉,映在淩落蒼的眼中,這些笑臉,讓他著實不快。墨楓,著實偏心,連淩落天都被安排的妥妥貼貼了,可他呢,他什麽都沒有。他已經認過錯了,可為何還是不原諒他。


    “落蒼,為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淩天慕看著自己的長子,火不打一處來,大家都在笑,就你在生氣,這成何體統。


    “爹,我隻是……我已經向皇兄人過錯了,皇兄不在之時,我也在幫忙處理這帝國的事務,難道這些,還不能夠讓皇兄原諒我嗎?”


    “傻小子!”淩天慕拍了拍他的頭,“你皇兄若不原諒你,早把踢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還能夠讓你參與朝政。不給你任何安排,便是最好的安排。凡軍中之事,乃是國家最重要之事,尚未作出最後決定之前,那能夠隨便放到朝堂上說的。便是做出什麽決定了,也不能夠放到朝堂上說啊!”


    “難道說……”


    “你皇兄不是說要再建五個軍團,重新整編現有的軍團嘛!你皇兄之前一直閑置你,便是為了打磨你的戾氣,如今寶劍已磨成,自然可以出鞘了!”


    “原來如此,那我豈不是又可以上戰場了!”


    “不錯!你爹說的很對,想不到啊,天慕,這一層你也想到了。”淩天磊打趣著。


    淩天慕撇了撇嘴,笑道:“皇兄,我又不傻!”


    “哈哈哈哈!”一群人笑了起來。白華和洛奇兩人,連連喝酒,掩飾著尷尬。淩氏一族,都絕非尋常之人,大秦皇帝陛下的心思,沒有想到竟在這尋常的酒宴之間被他的爹和叔叔猜的一清二楚,那小子若是知道了,定會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吧!


    “阿嚏阿嚏!”正在陪同薑尚看房的墨楓連連打著噴嚏。此時的他,絕不會想到,他心中對淩落蒼、淩落天的安排竟被他的親爹和叔叔猜的無比的透徹。連打噴嚏,還以為是昨日夜間太過激情,受了風寒了。心中還在想著他那寶貝皇後也不會像他一般,受了風寒了。迴去之後,是否需要找個禦醫為她診療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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