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磊和淩天慕一行人到達漢中之後,便沒有再繼續前行了,他們在陽平關這個漢中通往長安的最近之路也是必經之路上隱居了下來,等待著白華和洛奇的到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等了幾日,從漢中方向,一支由世家大族、豪商富賈、帝國大臣和羽林軍等組成的浩浩蕩蕩的龐大隊伍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他們知道,時候到了。


    西河這個被神武帝淩天磊挑出來的“幸運”的向導,再次接受了一個十分“幸運”的新任務,聯係白華和洛奇等人,讓他們和自己匯合。


    西河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真是上輩子好事做多了,祖墳上冒了青煙,竟能夠被帝國三代君王如此重視。先是光武帝不計前嫌,把他這個“細作”提拔為了將軍,又是神武帝和天啟帝讓他當向導帶路,帶他們前往紫陽鎮。如今,又讓他去聯係司徒和司空,這對他來說真是莫大的榮耀,也是莫大的考驗,著實讓他承受不起。


    趁著夜深人靜,西河偷偷摸摸地前往了大軍的營地,他的打算是趁著人們都熟睡之際,悄悄和守門的士卒打招唿,再悄悄地把洛奇和白華等人帶出去,和神武帝和天啟帝他們匯合。


    可就當他像賊似的靠近羽林軍重兵守衛的大營之時,羽林軍布置在外麵的暗哨立刻就發現了他,將他給生擒活捉了。


    西河看著那個將他生擒活捉的那兩個小卒,一下子沒了話說,他一個久經戰陣的老兵竟然被兩個還未加冠的小毛孩子給捉了,這要傳出去真的是沒臉見人了。要是被第七軍團的弟兄們知道了,那他們可要笑掉大牙了。


    “敢問兩位小兄弟尊姓大名?”尷尬之下,西河隻得問了這麽一句話。這就算是被抓,也好歹要知道抓他的是什麽人吧!


    “史萬歲!賀若弼!”史萬歲和賀若弼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喝道,“你這廝,鬼鬼祟祟到大營來有何目的,莫不是來刺探軍情的。”


    “額!”看著洋洋得意地史萬歲和賀若弼,西河一臉無奈,他不擅長與人交往,尤其是麵對小屁孩的時候,更不知該怎麽與他交談,羅士信如此,麵對麵前這兩人仍是如此。看著這兩個小屁孩子,西河也真的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了。


    “兩位小兄弟,煩請通報一聲,第七軍團將領西河有要事要見司徒和司空,煩請通報一聲。這是我的腰牌。”雙手被控製住,西河隻得以目光示意,讓他們拿起自己腰間的腰牌,確認身份。


    賀若弼和史萬歲拿起西河腰間的腰牌看了看,又瞅了瞅眼前這人,得,還真是第七軍團的將領,這下誤會可鬧大了。兩人嬉笑著,放開了西河,賠禮道:“還真是西河將軍!將軍在上,恕史萬歲、賀若弼無禮了!”


    “不礙事,不礙事!”即使西河再怎麽冷漠,伸手不打笑臉人,西河這點還是知道的,“現在,能夠帶我去見司徒和司空了吧!”


    兩人點了點頭,帶著西河向白華的營帳走去。西河,第七軍團,白無夜的屬下,白無夜又是白華的兒子,就衝著這個,兩人便知道西河此行來幹什麽了,他是來找司空白華的。


    白華正在帳中熟睡著,這些天,無論在什麽地方,他都睡得非常安詳。心頭的大石已經落下,他已經了無牽掛,如何能睡的不安詳呢!


    “西河奉命求見司空!”帳外,響起了西河的聲音。


    白華被西河的聲音給驚醒了,他走出了營帳,見到西河,還以為是白無夜派他來的,隨即打發走了賀若弼和史萬歲,向著西河問道:“西河,無夜讓你深夜來此,有何要事。”


    “司徒誤會了,並不是上將軍讓我來的。其實,讓我來找你的,另有其人。他們,幾日前已經到了陽平關了,就在外麵等著你們呢!他們讓我來找你和司空大人,讓你們聯係一下諸位老大人,趁著深夜,我們就前往紫陽鎮。長安,便不去了。”


    白華點了點頭,西河的話,他深信不疑。這做派,確實像是淩天磊能夠幹的出來的。秘密地離去,確實像他的作風。隻可惜了洛奇了,本想要去見女兒的,如今卻……這讓他怎麽說的出口。


    白華迴到帳中,穿上了外套,去往了洛奇的營中。在叫醒了洛奇之後,白華便將事情跟他說了一遍,可出乎白華意料的,洛奇並沒有怎麽失落,隻是說了一句“總會有機會相見的”,便穿上外套和白華去往段無涯等人所在的大帳了。


    兩人一一叫醒眾人,向他們述說了目前的情況。聽到要動身的消息,段無涯等老臣的情緒還好,去或者不去長安,見識長安的繁華,對他們來說影響不大。


    可劉贏這些大臣們的情緒可有些不滿了。本來在熟睡,不知怎麽地被人打攪了,情緒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如今又說不去長安,直接去紫陽鎮這個鬼地方了,這讓他們如何能受得了。


    不過,他們也隻能發發牢騷,並不能說些什麽。看著白華、洛奇和段無涯等人,他們也沒有膽子反抗,想想淩天磊和淩天慕的手段,他們感到後背一陣涼意。再想想如果去了長安,見到墨楓,想想他的手段,那他們就更加感覺毛骨悚然了。那麽多帝國重臣,墨楓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說殺就殺了。而且,殺得還是那麽的隱秘,造成他們在睡夢中死去的假象,誰能夠說他什麽,誰能夠將大臣們的死和他聯係在一起。要是去了長安,恐怕他們也會像他們一樣,不知不覺在睡夢中死去。


    尤其是劉贏,心中的恐懼更是無以複加。他曾經派人刺殺過墨楓,雖及時反水,還不停給他提供消息,可不知道他會不會秋後算賬。要知道,那些在朝堂之上為他說話的大臣都被毒殺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墨楓也能夠無聲無息地讓他死去。跟隨神武帝和天啟帝歸隱,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幾經思慮之下,他們還是覺著,跟著神武帝和天啟帝歸隱比較實在,去長安,便是自己送上門去,任人宰割,能不能活著出來還不一定呢!


    和羽林軍上將軍贏華說明實情之後,一行人便在西河的帶領之下與淩天磊和淩天慕匯合去了。


    陰影中,道衍和司馬懿的身影顯現了出來,望著洛奇、白華等人的背影,不由得笑了起來,他們走了,那代表著是淩天磊和淩天慕下令讓他們走的。從此,這個帝國,神武帝和天啟帝的時代將完全過去,大秦帝國這個新興的帝國將完全迎來光武帝的時代,任何人,都將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


    一行人和淩天磊等人匯合之後,連夜往紫陽鎮趕去。


    幾日以來,他們一直在趕路。每當經過一個小鎮,他們也自然而然都會發現了那些由墨楓親手挖掘的那些墳墓,看到了那些慘死在鮮卑胡手下的村民們的墓碑,心中也自然會一陣悲哀。


    他們兩人,無論是作為君王,還是作為長輩,都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一個,隻會如何逃避,一個隻想著如何爭奪皇位。作為一個帝王而言,兩人都是不合格的。就因為他們的內鬥,使得國家淪喪,山河淪陷,子民屠戮。想想,他們內心都充滿了無限的愧疚。


    越往前走去,他們的悲涼之情更甚,直至他們到了紫陽鎮之時,一行人都已經沉默地不能再沉默了,悲哀地不能夠在悲哀了。


    看著一個個的墓穴,他們能夠想象地到,墨楓之前是如何死裏逃生,是如何忍著巨大的悲痛親手埋葬了他們,又是如何千裏追蹤,尋找大軍殺死那些狼騎為死去的鄉親們報仇的。


    悔恨、無奈、愧疚、悲哀,種種負麵情緒縈繞在天星帝國的帝國和大臣們心頭,此時此刻,包括劉贏在內,眾人的心中再也沒有期望到長安這種想法了。他們有的,隻有留下,留下來守墓。作為一個守墓人,為這些無辜的百姓們守墓,更為他們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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