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著墨楓向前走去,張獻和李殊心中的疑惑就越來越深,這些黑甲士卒是從哪裏來的,為何墨楓手下會聚集了如此多的人馬。再看他們身上的武器戰甲,無一不是帝國軍中的製式裝備,戰甲也隻是通過浸染由紅色變成了黑色而已。這些黑甲士卒舉手投足之間展現出來的,是冰寒陰冷的殺伐之氣。


    更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墨楓說的那句話,“我爹想要見你們”。墨楓是墨言的兒子,難道說墨言根本就沒有死。


    墨楓一路帶著他們向前走著,一路和那些被新召喚出來的武將們打著招唿。這些名將,自他召喚出來伊始,就沒見過他們。如今,能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名將,墨楓心中的激動之情油然而生。


    “墨楓,這些應該就是因為‘殺胡令’而起義的涼州百姓吧!”觀察了一段時間,張獻也終於確認了這些黑甲士卒的身份。


    “不完全是,秦軍除了起義的百姓之外,還有歸義軍,之前攻打姑臧之時俘獲的投靠鮮卑胡的天星帝國降卒以及我爹手下的遊俠。”墨楓雖然很不高興張獻打斷了他的臆想,但還是迴了他一句。


    張獻得了墨楓的迴答,見他臉色不善,便沒有再繼續問了。


    終於,走了數十裏,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山穀。山穀之中,營帳連綿,黑色金底的“秦”字軍旗迎風飄揚,整個營寨之中充滿著一股肅殺之氣。不過,看這營帳的樣子,似乎是鮮卑胡的營帳。


    李殊迴頭望了一眼,他們身後,他麾下的三萬大軍和那些就任涼州的官員們也陸陸續續地被押到了這個山穀之內。


    “墨楓,你究竟要把這些弟兄們和官員怎樣,難道要把他們全部殺了嗎?”


    “李將軍說笑了,要是想殺你們,剛剛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呢!放心,不會虧待了這些弟兄們的!”


    說著,墨楓望了一眼跟在後麵的馬車,朝後麵叫了一聲,“子龍,把小喬姑娘安頓好。老典,帶著洛小姐過來吧!”


    洛清瑤很快便到了墨楓的身邊,此刻,她心中也是疑惑重重。究竟什麽時候,墨楓在涼州竟有了如此大的實力。


    正當她疑惑之際,墨楓那雙溫暖的大手抓住了她,帶著她往大營深處走去。典韋和兩個士卒則押著李殊和張獻緊隨其後。


    很快,墨楓帶著他們來到了中軍大帳,朱升、王朗、韓越這三個淩天磊的結拜兄弟親自看守著中軍大帳,不用說也知道在這帳中的人是誰了。


    “楓兒見過二叔、三叔、四叔!”對著三人,墨楓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三人點了點頭,朝著墨楓和他身邊的洛清瑤笑笑。


    朱升搭上了墨楓的肩膀,憂心忡忡地說道:“迴來就好,迴來就好!這些日子,你可害我們擔心死了!”


    “佳人相陪,楓兒早已經樂在其中。二哥這話,可真是煞風景啊!”王朗打趣著,但語氣之中也透露著一股擔心的味道。


    洛清瑤聽到這話,臉一下子變紅了起來。頭一次被人這樣打趣,她還真不習慣。


    “好了,好了,二哥三哥,大哥大嫂陸伯還在裏麵等著呢,別讓他們等久了。”韓越就是韓越,永遠都保持著理智。


    “娘和陸爺爺也來了?”墨楓吃了一驚,他們兩個竟然也來到此地了。


    “怎能不來!你這孩子跑出去了那麽多天,大嫂他們都快擔心死了。”韓越笑著迴了一句。當初他們來時,穆茵便和陸機跟了上來,他們自然無法讓他們再迴去,也隻得帶著他們了。


    “既如此,我先進去了!”說罷,便帶著洛清瑤、張獻和李殊三人走進了帳內。


    “爹,娘,陸爺爺,楓兒迴來了!”一進帳中,墨楓便恭恭敬敬向著帳中的三人行了一禮。


    “迴來了就好,帶著洛姑娘落座吧!”淩天磊看著墨楓身旁的洛清瑤,忍不住讚歎道,“雖身穿一身男裝,仍擋不住其風華絕代的氣質,楓兒的眼光著實不錯。夫人,你認為呢?”


    “確實!”穆茵滿意地點了點頭。


    從進入帳中的那一刻,看見墨楓口中的“爹、娘”的那一瞬間,洛清瑤就呆住了。他麵前的那個男子,像極了成都坐在龍椅上的天啟帝淩天慕。她本以為,墨楓長得那麽像淩天慕,隻是巧合而已。現在看來應該是他父親和淩天慕長得很像,墨楓長得十分像淩天慕大概是血緣的關係吧!如此,墨楓父親的身份就唿之欲出了,早已駕崩多年的神武帝淩天磊。墨楓,大概就是神武帝早年失散一直都未找到的那個兒子吧。


    難怪,這次墨楓迴涼州,她父親對墨楓的態度如此恭敬,還把自己許配給了他;難怪,父親臨行前囑咐自己讓自己帶他盡忠盡孝,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如此說來,父親早就知道了神武帝還活在人間,他真正效忠的人應該是神武帝了。那這麽多年,他和神武帝一直有聯係了,這一切的一切應該都是神武帝的謀劃了。


    “臣女洛清瑤見過陛下,皇後!見過太子殿下!”想明白了一切的洛清瑤,立馬向淩天磊三人行禮,父親效忠之人,自然也是她效忠之人。


    “洛姑娘快快請起,我們現在隻不過是平民百姓而已,不值得你行如此大禮。再說了,洛大人既然已經把你許配給楓兒了,那就是一家人了。這一家人之間,就不用這些虛禮了。”


    穆茵慢聲細語,語氣之中所透露出來的隻有一位長者對一位後輩的關愛,絕無往日半分皇後的威嚴。穆茵這樣的態度,倒是讓她安心了不少。


    “多謝夫人!”


    “不必如此!帝國第一美女,整天穿著男裝,多不好看。正好我帳中還有一套女裝,洛姑娘若不嫌棄,不妨隨我去換身衣服如何!”


    穆茵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這裏接下來已經不適合她們呆了。洛清瑤如此聰穎,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


    “謹遵夫人之命!”


    “那好,我們走吧!”


    “諾!”


    穆茵甚是親切地挽著洛清瑤的手,走出了中軍大帳。隨後,陸機也自覺地退了下去。


    而張獻和李殊二人,也從驚愕之中迴過了神來。在認清麵前的人到底是何人之後,他們再也不像剛進入這座大營時的那般冷靜了。身子一下子癱軟了下來,坐到了地上。


    “楓兒,怎麽能把刺史大人和驃騎將軍綁著呢,還不趕快給他們鬆綁。”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二人,淩天磊心中頗為滿意,十幾年過去了,他的餘威尚在啊!那剩下的事情,皆有可為啊!


    “楓兒一時間忘了,爹恕罪!”墨楓非常利索地解除了張獻和李殊身上的繩子,輕輕地推了推他們,笑著問道:“刺史大人,驃騎將軍,你們二位可好!”


    “啊……啊……”兩人驚慌失措地跪到了地上,向著淩天磊行禮道,“臣張獻見過陛下!”“罪將李殊見過陛下!”


    “剛剛夫人已經說過了,我們已經不再是帝國的皇帝和皇後了,淩天磊和穆茵二人也早已化為塵土,現在坐在你們麵前的隻不過是個平民百姓罷了!”


    “臣不敢!”“罪將不敢!”神武帝的威名,就連鮮卑胡和獸人一聽到他的名字,都敬畏三分。他們兩人,怎敢把他視為一個普通百姓呢!


    “張獻,元狩三年的時候,我曾經在洛陽見過你一麵吧,當初你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想不到如今已經是貴為一州刺史,帝國的封疆大吏了。李殊,元狩三年,你還是淩天慕府上的護衛長,如今也是帝國的驃騎將軍了。


    真是歲月變遷,歲月催人老啊!這一晃,竟十七年過去了,整整十七年啊!”


    “陛下,究竟想要說些什麽,盡管說好了!我們洗耳恭聽!”聽著淩天磊說著往日的事情,張獻心中雖感慨萬千,可他隻想弄明白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很簡單,效忠於我,效忠於楓兒!”


    “這不可能,忠誠不事二主。當今的皇帝乃是您的親弟弟,天啟帝。我們效忠的人自然也是他了。更何況,您剛剛自己也說了,您和皇後現在也隻是兩個平民百姓而已。怎可讓我們效忠呢!”張獻義正言辭,拒絕了淩天磊的招攬。


    “沒關係!”淩天磊沒有在意,張獻的態度在他的意料之內。隨即,他看向了李殊,問道:“李殊,你呢?”


    “李殊願降,願為陛下效力。”


    “李將軍,身為帝國的驃騎將軍,你竟然如此輕易就降了,你怎麽對的起陛下對你的信任!”李殊的輕易歸降,讓張獻大驚失色。淩天慕的心腹大將,竟然如此輕易就歸降了。


    “信任,淩天慕對我們這些武將有信任嗎?前任驃騎將軍薛徹,乃是淩天慕還是梁王時的護衛將軍,我的上官。淩天慕登基以後,便把他提拔為驃騎將軍。後來,薛將軍隻因得罪了顏秦,被顏秦誣告,淩天慕便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他給殺了。薛將軍死後,我才得以升任驃騎將軍。


    我為驃騎將軍之後,整天唯唯諾諾,低調處事,為的就是保全這一條賤命。怕什麽時候觸怒了他,讓他想起了往日那不堪迴首的往事,一刀把我給砍了。


    這樣的人,值得為我效忠嗎?這樣的人,能夠為一國之君嗎?”


    “陛下雖有千般過錯,但他仍是一國之君,是你我的君王,李將軍此舉和叛國有何區別?”張獻十分生氣,李殊竟為了這個原因,就輕易歸降,實乃有失帝國的顏麵。


    “若這樣就是叛國的話,那他淩天慕早就叛了無數次了。刺史大人,難道你不想聽聽剛才我說的那不堪迴首的往事是什麽嗎?難道你不想知道陛下為何駕崩了十幾年,今日竟會活生生地出現在我們麵前嗎?”李殊歇斯底裏地叫嚷著,說到最後,他有些自嘲起來。


    “果然,你知道當年的事情!但我假死之事,你從何而知。”李殊身為淩天慕的護衛長,知道他的隱私,一點兒也不奇怪。可他假死之事,隱秘非常,李殊又是如何得知的。


    “罪將把當年的事情都連起來想了一遍,便都想通了。”


    “那好,還請李將軍和刺史大人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吧!”


    “諾!”李殊毫不猶豫,便講述了起來,“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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