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三刻,乃陽氣正盛之時,一般來說,這個時間都是開刀問斬的時間,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並不是個好日子。可對於歸義軍來說,這個時間就非比尋常了。


    校場高台之上,趙無堂身著帝國製式的紅盔紅甲,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更加威風凜凜,聲音也如洪鍾一般響亮。


    “兄弟們,今日,我在此是要宣布兩個消息:這一個,就是我們歸義軍要開始整編了;這還有一個,就是三天之後,我歸義軍就要開往涼州了。


    或許,這兩個消息你們已經聽說了;或許,你們中的許多人都會覺得這第二個消息是一個壞消息。可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個消息,對於我們歸義軍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下麵的士卒們騷動了,他們早就聽他們的將軍說了要前往涼州的事情,將軍們也給他們做了動員,但他們心中還是有所憤懣不平。


    “將軍,為何帝國要這麽對待我們,難道我歸義軍成為了帝國的棄子嗎?”


    “是啊,將軍。我們為帝國立了多少功勳,到頭來卻落得個下場,帝國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路上推嗎?”


    士卒們的抱怨,趙無堂非常明白,也非常理解,是他們一手導致了這個局麵。可真正的原因,卻無法告訴這些跟隨他征戰的兄弟們。


    “兄弟們,你們的心情我都理解。我歸義軍西南平叛,損失過半,本應該在成都休整,享受這成都城的繁華。


    但現如今涼州義軍紛起,反抗著鮮卑胡的暴政。這個時候,我歸義軍不挺而出,難道要在這成都城中做著縮頭烏龜嗎。那這樣,我們和其他的帝國軍隊有什麽分別呢,那我歸義軍還是歸義軍嗎?


    至於說從今以後不能再用歸義軍的軍號,沒有帝國的支援,沒有製式的兵器戰甲,可這又如何呢。或許有些兄弟不知道,但我歸義軍以前就是這麽過來的,在獸人和鮮卑胡的圍剿之下我們都沒有被剿滅,何況現在是去有著義軍的涼州呢!


    我的兄弟們,此去,我們不是去送死的,而是去打下屬於我們自己的一片天下的。我天星帝國的熱血男兒,就是死,也要死在對抗外敵的戰場之上,為國家而死,何其光榮。”


    “涼州!涼州!涼州!……”


    歸義軍將士們的熱情被趙無堂一番慷慨陳詞給點燃了,他們現在已無疑惑,有的隻是對涼州的向往和殺鮮卑胡的豪情。


    “好,兄弟們的態度我趙無堂都看到了,我趙無堂謝謝你們。接下來,那我就來說一下新的任命,即令:原前鋒營偏將墨楓升為長史,輔助我處理歸義軍的一切事物;原軍法官田穰苴原職不變,兼任司馬;原前鋒營僚屬郭嘉升任為從事中郎。”


    墨楓三人聽到趙無堂對他們的任命,齊齊的走到了前麵,拱手喊道:“領命!”


    “墨長史,上前宣布宣布一下整編的具體方案!”


    “得令。”墨楓踩著穩健的腳步,一步一步踏上了高台。站在高台之上,墨楓凝望著下麵的四千餘將士們,意氣風發地宣讀起了整編命令:


    “自即日起,歸義軍整編為一營,全營分為四部。具體的命令如下:


    第一,以原前鋒營和後營一部整編為前部,由羅士信和樂進共同率領,軍侯為劉牢之、斛律光,屯長為章邯、李廣、趙充國、傅友德。


    第二,撤銷各營親衛編製,編入中軍,中軍則編為兩部。一部由偏將軍馮化率領,另一部則由原前鋒營親隊衛統領高順率領;斥候營則編為斥候隊,仍舊由裨將軍李山率領,同樣歸中軍指揮。


    第三,以原後營為後部,仍由偏將軍廖勇率領。希望明日這個時候,我可以看到全軍整編完畢。”


    墨楓聲音剛落,馮化、廖勇、李山相互忘了一眼,往前站了一步,齊聲道:“謹遵少將軍軍令!”


    羅士信和樂進也站了出來,聲音中略帶興奮地說了句:“遵命!”


    這樣的整編方式,變化最大的也僅僅是人事微調、從原後營掉了些人編入前部、親衛編入中軍了,其他的,隻是縮小了歸義軍的編製而已。


    雖然原本各營編製沒有了,但歸義軍的整體戰力卻得到了加強,尤其是前部,即原來的前鋒營,其戰力更是冠絕全軍,墨楓手下的名將也大多數都集中在了前部。


    這樣的整編方式,墨楓三人考慮過很多遍,從各種可能性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整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歸義軍的戰力更加集中,有更強的凝聚力。而現在這樣的整編方式便是最好凝聚戰鬥力的方式。


    “既然都清楚了,那就快些迴去整編各自的部隊!”


    “諾!”隨著趙無堂的一聲令下,四千餘人瞬間便從校場之上消失了。


    等墨楓等人迴去之後,郭嘉便領著肖毅進城去了,同時,也帶去了墨楓離開成都之前最後的指令:多元化消息的來源和傳遞消息的方式。


    半個時辰過後,墨楓剛剛把自己的營帳搬到中軍,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大將軍魏凱帶著歸義軍前去涼州所需要的輜重來了。


    帝國大臣們這種辦事效率叫墨楓他們歎為觀止啊!平時的時候像個大爺似的,一到趕你走了,就比誰還積極。


    見到趙無堂的第一麵,魏凱就給趙無堂跪了下去。


    “趙大哥,恕魏凱無能為力,自迴成都之後,一麵都不敢來見您。在朝堂之上,也不敢幫襯著您說一句話。若不是奉陛下之命來押運輜重,魏凱可能……”


    魏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無堂給打斷了:“好了,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麽。你勿需如此。這成都,不比西南,這是文官們的天下,你這當朝大將軍,與我歸義軍保持距離也是無可厚非。”


    “多謝趙大哥見諒,此來我刀槍劍戟,弓弩輜重已經齊備,糧草也足夠一月之用。還有這通關路引,可供歸義軍暢通無阻,直達漢中。魏凱無用,也隻能期望趙大哥能夠順利地和涼州義軍會師,光複我涼州。”


    這客套話,趙無堂都懂,對此,也隻是迴了一句:“借你吉言,行了,你也快走吧,我們身上的武器裝備你明早再來拿吧,在這裏呆久了,也不太好。”


    “那兄弟我就告退了!”拱了拱手,魏凱的人放下了東西以後便匆匆地退了出來。正所謂。


    看著魏凱離去的背影,趙無堂一句話都沒有多說,隻是囑咐墨楓把一應兵器輜重發放下去,便立刻迴到自己的營帳了。


    墨楓領命,也沒有多說。他非常能體會趙無堂自己的心情,朝堂之上的大臣們都非常希望歸義軍趕快前往西涼,而與他趙無堂交好的一些武將們則沒有說話的餘地,甚至都不敢到這邊來看望他。此種失望,可想而知。


    正當墨楓帶人忙著發放輜重、整編軍隊之時,郭嘉迴來了。


    “事情都辦好了?”


    “嗯,辦好了。該說的也和大師都說了。”


    “那大師怎麽樣?”


    “很好!”


    “那就好!奉孝也辛苦了,那就先迴去休息吧!”


    “諾!”


    兩人打啞謎似的談話讓周圍的人都倍感疑惑,可兩人之間,卻明白的很啊!


    在和郭嘉的交談中,墨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果然,以郭嘉的為人,肯定會提醒道衍食盒之事有欠考慮,當道衍知道自己的過錯之後,那對於接受肖毅一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第二日,歸義軍四千餘人馬已經全部換裝完畢,原來的製式裝備以全部移交給了魏凱。接著,整編也結束了。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第四天早上。迎著初升的朝陽,已經是義軍的歸義軍出發了。此去,前路坎坷,又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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