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航行,大軍趕在了立冬前一天,到達了成都。成都,素有“天府之國”的美名,自天星帝國建國伊始,就占據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在帝國退守益州之後,又成為了新的帝都。即使是在墨楓的前世,那也是赫赫有名的超級大都市。


    墨楓站在船上,憑舷眺望,碼頭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圍觀的百姓數不勝數。若不是有禦林軍維持紀律,給即將到達碼頭的大軍清出了一條道路,百姓們早就把整個碼頭都給圍住了。


    不多時,墨楓等人所在的旗艦就率先靠上了碼頭。在他們下船之後,一個早早等候在碼頭之上的內侍就小跑著跑了過來,然後拿出了一張聖旨。看到聖旨,眾人隨即就跪了下去,那個內侍也用著他那尖尖的嗓子念了出來:“陛下詔命:朕至尊之重,夙夜憂勞,豪強蠻人西南作亂,令帝國邊疆不寧。幸大將軍魏凱,平西將軍趙無堂驍勇善戰,平定叛亂;又有太子淩落天、禦史大夫洛奇安撫地方,使西南三郡戰火消弭,民心安定,此功在社稷也。


    著平叛大軍於城外駐紮,太子淩落天立刻進宮,大將軍魏凱和平西將軍趙無堂等將在安排好軍務之後也即刻進宮,欽此!”


    “陛下聖明!”淩落天接過了聖旨,領著眾人站了起來,轉過頭來對著魏凱和洛奇幾人說道:“既然如此,那諸位將軍,本太子先行一步了,諸位安排好軍務之後也馬上進宮吧!莫使父皇等的太著急了!洛大人,等禦林軍下船之後,煩請大人帶他們迴宮”


    “諾!”


    見此情形,小黃門朝著不遠處招了招手,幾個禦前侍衛牽著幾匹馬走了過來。淩落天也不拖拉,帶著幾個侍衛騎上馬就往皇宮奔去。


    那個內侍則留了下來,笑著對魏凱他們說道:“眾位將軍,奴才奉陛下致命,領諸位將軍進宮麵聖!”


    “多謝!”魏凱抱拳答謝道。


    策馬飛奔,不一會兒,太子幾人淩落天就到達了宮門前。本想翻身下馬,走進皇宮,卻被門口的禦林軍小校給攔住了:“太子殿下,陛下有令,太子殿下可騎馬進宮!”


    淩落天點了點頭,沒有囉嗦,就說了一個字:“好!”接著便繼續往宮中飛馳而去。


    不久,淩落天一行人就到達了長樂宮門外。下了馬,內侍站在宮外大聲喊道:“兒臣奉命安撫西南,今功成歸來,特來求見父皇!”


    坐在龍椅之上的淩天慕聽了,麵露喜色,說道:“快宣太子上殿。”


    “宣太子上殿!”淩天慕身旁中常侍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


    淩落天走到了大殿前麵,跪了下來:“兒臣奉皇命,安撫西南,去時一月有餘!今特向父皇稟報,西南叛亂三郡戰火已平,百姓歸家,三郡軍政要務已由新到任的太守都尉接掌,現已正常運轉。平叛之役中所獲俘虜除罪大惡極者外,兒臣已全部歸入郡兵之中,現特向父皇報捷!”


    “好,太子辛苦了!早前太子的奏報朕已經看過,太子此行真可謂是功在社稷啊!”淩天慕滿意地笑了笑。


    “謝父皇誇獎!隻可惜,監軍吳城在前往滇池的途中,感染惡疾,軍中軍醫均束手無策,撒手人寰了!。”


    丞相白華、太尉顏秦和在武將行列的驃騎將軍和車騎將軍一聽,吳城還是如當初他們計劃的那般得到應有的下場了。可下麵的那些大臣們可就有些手足無措了,這好好的怎麽死了呢!


    九卿之中的少府劉贏站了出來:“陛下,太子殿下,這吳城身體向來身體好的很,怎麽無緣無故的會病死了呢!況且,既然生病了,那為何大將軍上次送捷報之時沒有向陛下奏報呢!”


    “劉大人,剛剛本太子也說過了,這吳城是在去往滇池的途中生病的。那時大將軍的捷報已經到成都了。再說了,本太子早前發來成都的奏報之中也已經寫明了的。此事確實如此,又何須疑慮呢!”


    淩天慕也站了起來解釋道:“是啊,劉大人,這太子的奏報之中也確實寫到監軍吳城感染惡疾去世了。隻因奏報是昨日才到的,朕未來得及提及而已。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生老病死一切皆有天數,又有誰一定能夠壽終正寢呢!”


    父子倆一唱一和,把劉贏和一幹大臣唬的一愣一愣的。見事不可為,劉贏也就退了迴去,默認了這個事實。


    見劉贏退了迴去,淩天慕滿意的點了點頭:“監軍吳城在平叛叛亂的過程中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勞,朕本想待他迴朝再封賞的,隻可惜啊,失此英才,乃是帝國一大憾事,也是朕之憾事。朕決意追封吳城為雍州刺史,眾愛卿覺得如何!”


    “陛下聖明!”得到了如此的答複,大臣們也算是得到了一絲安慰,此事他們也隻得暫時作罷了。


    “如此,那就這麽定了。太子此次不辭辛勞地安撫西南,來人,賞太子夜明珠兩顆,另賜千金,以示尊榮!”


    內侍隨即拿來了一個精美的木盒,交給了淩落天。


    打開木盒一看,兩顆閃閃發光的夜明珠閃的淩落天的心一陣跳動,淩落天激動地跪地叩首:“兒臣謝父皇恩典!”


    “哈哈哈哈,太子不必如此,你乃你應得的!”


    眾臣見此,也紛紛向著太子道起賀來:“臣等恭賀太子殿下……”


    正當這時,殿外一個禦前侍衛跑了進來,跪地道:“陛下,禦史大夫、大將軍、平西將軍等人求見。”


    “宣!”


    洛奇、魏凱並排走在前麵,趙無堂領著墨楓等十幾員將校則亦步亦趨地跟在了他們的後麵。


    “微臣洛奇拜見陛下!”


    “末將魏凱率領麾下眾將拜見陛下!”


    “拜見陛下……”十幾人一齊叩首道。


    “禦史大夫免禮,大將軍免禮,平西將軍免禮,眾將免禮。”淩天慕想不到,有朝一日,他會在朝堂之上召見這麽多將領,此刻他的心情既複雜又激動。


    “此次平叛,眾將辛苦了!”淩天慕想了想,不知道該在怎麽和這麽多將軍溝通,就說出了這句話。


    “此乃末將等理所應當!”魏凱他們深深的埋下了頭,拜了下去。


    看見底下眾將這樣謙虛的態度,淩天慕也是心頭一鬆,他害怕的將軍們居功自傲的場景終究沒有出現。


    “此戰,大將軍作為一軍主帥,居功甚偉,朕特賜大將軍所率平叛之軍隊單獨成軍,軍名‘忠勇軍’,望大將軍繼續恪盡職守,為國效力。”


    “謝陛下,臣等定為陛下效死力!”忠勇軍的將軍們的身體伏的更低了。


    淩天慕看著底下將領的態度,非常滿意,大笑道:“來人,拿劍來!”


    眾將抬頭,隻見十幾個內侍端著十幾柄劍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這是……”諸將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解淩天慕的用意。


    “此乃朕命鑄劍師新鑄的利劍,削鐵如泥,鋒利異常,特賜予眾將!”


    說著,淩天慕走了下來,一把劍一把劍的交到了諸將的手中。


    走到趙無堂麵前時,淩天慕把跪在地上的趙無堂扶了起來:“無堂,我的好兄弟,此戰真是苦了你了!”


    趙無堂自然明白淩天慕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為國征戰,乃是武將的本分,何來辛苦之說。何況,陛下已經給了無堂最好的安慰了!”


    “唉,對了,監軍葉凡呢?”


    “已然醉了,末將安排他在營帳之中睡下了!”


    聽了趙無堂的話,淩天慕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劍交到了他手中,有些話不用說穿,大家明白就好了。


    來到墨楓麵前時,淩天慕盯了一會兒墨楓,才開口說話:“這位就是墨將軍吧!”


    “正是末將,不知陛下如何識得末將?”


    “眾將之中,數你年齡最小,最年輕,朕又不是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如何能不識的。來,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看一下,大將軍和前將軍都念叨的少年英雄到底是何模樣!”


    墨楓抬起了頭,看向了盯著他看的淩天慕,這一看,竟把兩人都看傻了。


    “好像”,這是兩人共同的心聲。


    楞了好一會兒,淩天慕才清醒過來:“墨將軍快快請起,真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哪!看著墨將軍,朕就想到了當年的自己,那時也是如墨將軍一般呐!”


    本來墨楓是很感動的,有人誇自己帥,能不感動嘛!可是聽了後麵半句話,這才明白原來這天啟皇帝是誇他自己呢!


    “墨將軍智勇雙全,文武全才,真是帝國的後起之秀啊,將來定是有一個白無夜啊!”


    墨楓立刻又跪了下去:“末將慚愧,不敢與上將軍相比肩。”


    白無夜是前將軍,墨楓卻稱他為“上將軍”,這在淩天慕心中,是不忘舊恩的表現,對墨楓的好感也無形中又增加了幾分。


    淩天慕把劍遞給了墨楓,同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著下一個將領走了過去。


    站在一旁的白華同樣,對墨楓的話十分滿意,對墨楓也投來了善意的表現。


    看著淩天慕一個個的給將軍們賜劍,朝堂之上的一幹大臣們都氣瘋了,剛剛平息下去的不滿瞬間又湧上心頭:我們這些文官為國操勞十幾年,皇帝也從來沒有這麽對待過我們。這些武夫,粗鄙的武夫,不過就是平定了西南叛亂而已,又什麽資格得到皇帝的親自賜劍。


    尤其是那個叫墨楓的,年紀輕輕的,陛下竟然把他和白無夜相提並論,一介武夫怎能與出身名門,帝國的前將軍相比呢!


    淩天慕也是一番好意,可墨楓卻不知道這一番好意,卻把他推向了風口浪尖,甚至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給十幾個將領賜完劍之後,淩天慕又走到了台階之上,說道:“朕已在內廷文華殿設宴,款待諸位將軍!今日,朕和諸卿作陪,給諸將接風洗塵,大家都不醉不歸啊!”


    文華殿,竟然是文華殿,是皇帝陛下用來宴請他們這群賢臣的文華殿。淩天慕這話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激起了大臣們心中憤怒的火焰。雖然他們表麵上沒有表露出來,可是心中早已是怒火滔天。


    宴會,就在武將們的歡聲笑語,大臣們的強顏歡笑之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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