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夜幕四合。吃過晚飯後,陳光蕊夫婦合衣就寢,也不知睡了多久,艙外傳來一陣竊竊私語之聲,卻是殷溫嬌的聲音:“能不能不要殺人?”


    艄公說道:“哼哼,一日夫妻百日恩,看樣子你對那個小白臉動了感情了。”


    “我沒有!”


    陳光蕊大吃一驚,原來這艄公跟殷溫嬌是認識的,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自己的書童叫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難怪你一直在拿眼神勾我家少奶奶。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家主人乃是江州太守嗎?”


    劉洪嘿嘿笑道:“江州太守又如何?”


    書童嗬斥道:“大膽刁民,你們好狂妄。”


    李彪從身後閃現出來,說道:“跟這種狗奴才廢什麽話?”話音剛落,隻見他手中刀光一閃,隻聽噗的一聲,刀刃劃過了書童的前胸,頓時鮮血直冒,書童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李彪說不出話來,李彪哼了一聲,說道:“去死吧!”又一刀砍斷了書童的脖子,緊接著一腳將他的屍體踹到了滾滾江水之中。


    船艙裏的陳光蕊嚇得戰戰兢兢,渾身像篩糠一樣顫抖,隻見門簾掀起,兩個人影走了進來,劉洪的聲音喊道:“別裝睡了,我知道你醒了,出來。”


    陳光蕊哀求道:“好漢饒命。”


    “滾出來!”


    陳光蕊隻好低著頭鑽出船艙,垂首站在一旁,眼角覷到殷溫嬌的裙角,情不自禁地抬眼看看,但見殷溫嬌麵色如常,並不十分慌亂,他心中十分疑惑,不知道自家娘子、宰相之女,何以跟兩個水賊結交?


    “再看挖出你的狗眼!”劉洪嗬斥道。


    陳光蕊嚇得又趕緊低下了頭。


    劉洪問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好漢饒命,我從來沒見過好漢。”


    劉洪笑了,一腳將陳光蕊踹翻在地,他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何曾挨過這種苦楚?陳光蕊摔倒在船上,疼得齜牙咧嘴地叫。劉洪指著殷溫嬌說道:“你可知道她是誰?”


    陳光蕊說道:“這是我的拙荊。”


    劉洪又一腳踹了過去,說道:“你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溫嬌是我的女人,如果不是你這王八蛋從中作梗,我們倆早就在一起了。”


    陳光蕊心中突然明白了許多,母親一直吞吞吐吐對自己說的話,原來都意有所指,殷溫嬌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而是這個水賊劉洪的孽種。


    李彪說道:“少主,別跟他廢話,讓我一刀剁了他。”


    殷溫嬌失聲叫道:“不要。”


    劉洪冷笑道:“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看來你對這小子動了真情了。”


    “我沒有。”殷溫嬌說道,“我……我隻是……我隻是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不能平白無故地殺生。”


    “哼!不能平白無故地殺生?”劉洪牙齒縫裏蹦出幾個字來,“李世民什麽就把我家趕盡殺絕了呢?”


    陳光蕊一聽,這全是大逆不道的話啊!不由得打個冷戰,又看了看劉洪和李彪。


    劉洪說道:“好,娘子求我不殺他,我就不是殺他!嘿嘿,一刀殺了他,難消我心頭之恨!”說罷,又是一腳踹了過去,這一腳直踹到陳光蕊的臉上,他頓時覺得七葷八素天旋地轉,隻聽殷溫嬌央求道:“你不要打他了。”


    劉洪說道:“你若從我,萬事皆休!若不從時,我跟你一刀兩斷!”


    殷溫嬌左右為難,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陳光蕊,又看了看兇悍的劉洪,歎口氣,不再說話,返身迴到船艙。


    劉洪對陳光蕊說道:“姓陳的,這隻能怪你命不好,明年此日就是你的祭日!”說罷,輪番出腳,不停地踢他,踹他。剛開始,陳光蕊尚抱著頭四處躲閃,到後來已經不知躲避了,最後竟被劉洪活活打死了。


    劉洪將他的屍體拋進江水裏,伏在船舷上將手洗淨,擦了把臉,精神抖擻地走進了船艙,卻見殷溫嬌滿臉淚痕,劉洪不悅道:“怎麽?打死他你不開心?”


    殷溫嬌說道:“他也是一個苦命之人,沒想到命喪於此。唉,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麽呢?此生總之是交給你了。”


    劉洪高興地說道:“溫嬌,你放心,我一定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殷溫嬌說道:“你本是逃犯,朝不保夕,能勉強度日,我就很滿足了。”


    劉洪卻從陳光蕊的行囊中翻出了官服、官憑,穿上身,抖擻精神,問道:“溫嬌,你看我像不像江州太守?”


    這劉洪本出身官宦之家,扮演一個江州太守自然是綽綽有餘。殷溫嬌說道:“你要假扮江州太守?”


    劉洪卻說道:“不,我就是江州太守。從此以後,我不是王玄應,也不是劉洪,我的名字叫陳光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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