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顯櫻不太明白姥姥話裏的意思,她點頭:“我看,我會看的。”


    姥姥慈愛的笑。


    笑容宛若隔著輕霧的陽光。


    不刺眼,暖暖的,讓人舒服。


    姥姥的眼神逐漸空洞,望著眼前,她笑的溫婉動人,如民國裏走出的名媛,她喃喃:老頭子,老夥計,你們等著我啊,我馬上就去找你們了。


    韓顯櫻每一根手指都在顫抖,她擠出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姥姥我給你唱歌聽好不好?”


    姥姥微微點頭。


    “晚風輕拂澎湖灣。”


    “白浪逐沙灘。”


    “……”


    “那是外婆拄著杖。”


    “將我手輕輕挽。”


    “……”


    “在迴家的路上。”


    “澎湖灣,澎湖灣。”


    “外婆的澎湖灣。”


    “有我許多的童年幻想。”


    “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


    姥姥的手順著韓顯櫻的掌心滑落,韓顯櫻怔怔的看著,她看向姥姥,姥姥已經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她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可雙腿卻怎麽也不好使。


    撲通,雙腿跪在地上,韓顯櫻張了張嘴,艱難的唿吸了一口氣後隻能發出崩潰的大哭聲……


    姥姥去世了,走的安詳。


    韓顯櫻一直緩不過神兒來。


    老人去世後屍體理應應該迴到村兒裏,但是姥姥說了,不想迴村裏,她的葬禮也不希望韓母參加,會鬧的烏煙瘴氣的。


    屍體放在殯儀館,三天後出殯。


    晚上,韓顯櫻堅持要來守靈,她不信奉女生不能守靈,這是她的姥姥啊。


    蔣行深帶了些吃的過來:“好歹吃點東西,明天還要考試。”


    “我不想考試了。”一點心情都沒有。


    “媳婦,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蔣行深板過她的肩膀嚴肅的看著她。


    韓顯櫻眼神黯淡的看著他。


    “高考這天為什麽那裏會突然出現一輛車?”蔣行深聲音低沉帶著理智:“肇事司機的身份調查出來了,是一個無父無母的癌症患者,生活貧窮,沒有固定收入,但是我卻查到他在高考前一夜去了最好的飯店吃了一頓大餐,還去了歌舞廳點了小.姐,還點了很多酒。”


    蔣行深的話讓韓顯櫻打起精神來,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你的意思,姥姥是故意被人撞死的?”


    “目前來看是這樣。”蔣行深道。


    韓顯櫻深唿吸,眼底淬了一層冰冷和憤怒:“究竟是誰這麽殘忍!”


    “所以媳婦,你現在不能這樣消極下去,那個人撞死姥姥目的就是希望幹擾你的考試,你如果不去考試豈不是隨了那個人的願。”


    韓顯櫻有些激動:“想幹擾我的考試可以衝我來,為什麽要衝姥姥來。”


    蔣行深看著姥姥的黑白照片:“姥姥是最容易對付的。”


    韓顯櫻痛苦的閉上眼睛:“我一定要抓到兇手!我也不會讓兇手稱心如意的!明天我會好好考試,我會考給姥姥看!”


    *


    懷城市精神病院。


    因為皇甫家的關係,皇甫珊住在很高級的病房。


    一個穿白大褂的精神病醫生走進病房:“打針了。”


    皇甫珊抓著頭發,崩潰的叫著:“不,我不要,不要。”


    醫生拿著針走近她,聲音壓的極低:“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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