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顯櫻雙手摸著周圍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朝前方走去。


    她想去洗手間。


    好不容易把蔣行深支走了。


    早上起來,她猛然發現自己的眼睛瞎了,什麽都看不見了。


    她恐慌,害怕,卻又不想讓蔣行深知道。


    他身上背負著責任,榮耀。


    他又要升營長了,前途一片光明,她不想耽誤他,成為他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眼睛的事情她會想辦法的。


    她小心翼翼的拖著步子尋找前麵的路。


    黑暗讓一切成了未知。


    韓顯櫻被東西絆倒。


    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水盆砸翻在她身上,她被弄濕,像一隻狼狽的落湯雞。


    她咬咬牙,雙手撐著地想起來,地上太滑,撲通再次摔倒了。


    蔣行深三步化作兩步衝了上來。


    韓顯櫻一慌,又很快恢複鎮定,扯了扯嘴角:“不小心摔倒了。”


    蔣行深把她從地上打橫抱起來,輕柔的放在床上,坐下來盯著她目光空洞的眼睛:“我全都看到了。”


    蔣行深並沒有走,所有的一切全都透過病房窗戶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媳婦的眼睛出問題了。


    韓顯櫻垂下眼睫,揪著被子,十分不安。


    “我去找醫生。”蔣行深轉身出門。


    醫生過來檢查了一番,得出的結論是頭部有一個血塊,而且眼角膜也有所損傷,正是這兩個原因導致眼睛失明。


    醫生也不確定眼睛是否能複明,也許淤血散了便能看到了,也許是不可逆的失明。


    蔣行深的心一沉到底。


    他私下去了醫生辦公室,問醫生可否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醫生推了推鏡框:“大城市能做眼角膜手術。”


    “眼角膜?”


    “是,第一例眼角膜手術在1952年北京醫院實施的,很成功。”醫生說。


    “我要為她捐獻眼角膜。”蔣行深神情堅定。


    醫生愣了愣:“小夥子,你是軍人吧,失去了眼睛可是會影響你的前途的,部隊不會再留你的。”


    “沒事。”蔣行深已經下定決心,他失去雙眼,大不了從部隊下來迴家做一些粗活,媳婦複明後可以照顧他,照顧家,挺好的。


    醫生說:“不是你想捐就捐的,要做一些檢查,隻有符合了才能動手術,不然會出現排斥反應的。”


    “那就給我檢查吧。”蔣行深起身。


    “不行!”韓顯櫻拒絕的聲音響起。


    朝門口看去,一個小護士扶著韓顯櫻走了過來。


    她步子踉蹌,很著急,步子邁的很大,蔣行深上前抓住她的手,皺眉:“媳婦,你怎麽出來了?”


    韓顯櫻雙手在半空摸了摸,摸到他的臉,捧住,急急說:“行深,你不能衝動,你要愛護你的眼睛,你是個軍人,不能沒有眼睛。”


    “媳婦,我不想讓你失去光明,如果不是我讓你畫畫像被孫克海發現了,他也不會上門找你,是我給你帶來的危險。”蔣行深愧疚。


    “當兵的。”韓顯櫻伸手捶他的肩膀:“你怎麽能這麽說,什麽叫做是你給我帶來的危險,他是亡命之徒,潛在村裏,給大家帶來危險是早晚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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