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被她這一陣莫名其妙的笑聲笑得有些毛骨悚然,臉色微微一變,但馬上又鎮定下來,笑道:“千源,你真是不瘋不成魔。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麽?雲朗固然有他好的一麵,但是,他好,我就要喜歡他嗎?實話告訴你,我隻是喜歡和他做朋友而已。”


    千源冷笑道:“你以為我會信?那一年雲朗受傷,你別誰都緊張,你恨不能把自己的元神都過度給他,還有,當年那些偷偷喜歡雲朗的女人,你也不是沒使手段。”


    九曲笑了笑,道:“千源,你是越來越離譜了。我關心朋友有錯嗎?你把我當做假想敵,那是大錯特錯。雲朗雖然待我不錯,但也隻是朋友之間的情誼。他的心頭肉不是我,是那位被你抓起來的丫頭。”


    千源聽了這話,忽然換了一副笑臉,道:“我也是糊塗了,大概因愛生恨吧,這些年活得淒惶,性情也是大變。你不要介意。這麽多神女裏麵,你是我最欣賞的人之一。”


    九曲笑道:“說變就變,你還是孩子氣,這萬年來都不曾變過,說起來我倒是羨慕你。我呀,都老嘍!”


    ——這句話感慨的,她那張精致絕倫的臉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而且是幾萬年都不曾變過。


    千源啐了她一口,又拉著她說了些敘舊的話,還讓人捧出仙釀瓊漿以及上品仙果來招待,一時間其樂融融,比起那久別重逢的好姐妹有過之無不及之。


    “你陪我去看看雲朗的心頭肉吧。”千源無奈地笑了笑,“想不到這麽多年不見,雲朗的品味改變得如此離譜。”


    九曲笑而不語,等著千源下麵的話。


    千源瞥了九曲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也不遮掩,遂道:“我實在看不出她的來曆。要說是凡人,明明已經褪去凡胎肉骨了。”


    九曲笑道:“當然不是凡人了,她已經得道成仙了,雲朗親自帶著她去東華帝君那裏討得封。”她似乎怕千源誤會,又補充道:“她自己修煉的,雲朗不過是跟著過去,生怕她渡劫不成罷了。最後才知道,多此一舉了。”


    千源不樂意道:“雲朗對她還真夠上心的!”


    九曲笑道:“你也別生氣,這也是緣分。”


    “哼!我隻是氣恨自己眼拙!”她道,又加了一句:“竟然看不出那丫頭的來曆。”


    九曲神秘莫測地笑了笑,道:“這個問題也難住我了,我也看不出來。想來也奇怪,這世間竟有我們都看不出來曆的人,你說,這樣的人會沒有來曆嗎?”


    千源點點頭,道:“此話有理。”


    忽然,她麵色一凜,道:“莫非……但,這不可能的。”


    九曲道:“我也想到了這一點,能讓雲朗魂牽夢繞的,大概就隻有那個人了吧。隻是,當年她自封靜脈而入界,後又因雲朗而魂飛魄散,不可能再轉世了,莫說是投生為人,連草木都不可能。”


    二人一邊走一邊聊,不知不覺就到了一處暗房,這是間依山而建的石室,外麵看上去陰森森的,倒有幾分牢房的感覺。


    “你把那丫頭關在這裏?”九曲微微有些吃驚。


    千源道:“哼,難不成請她入上座嗎?她擅闖我綠源山,打傷我幾個童子,抽了她的仙髓都不為過!”說起唐小五的大膽和蠻橫,她有些咬牙切齒,那張美妙不可方物的臉上隱隱看出一絲嫉恨來。


    九曲道:“還是把她給放了吧,那丫頭平時還是蠻乖巧的。你也沒有證據證明她就是那個人,何必為難她呢?”


    千源道:“我可沒要為難她,我是要為難雲朗!”


    兩個小童捏了個法咒將那石室打開,九曲正要進去,卻被千源給攔住了,道:“你對她也蠻上心的嘛,還真是個討人歡喜的女人!”


    九曲垂眸一笑,道:“你現在才知道?”


    等她抬眼往裏看,又笑了,原來唐小五在裏麵睡著了。這種情況下都能睡著,隻能說唐小五的確夠心大的。


    事實上,唐小五不是心大睡著了,而是被關進來之後一直鬧騰,那幾個童子攔不住,又怕她鬧出動靜吵到了千源,幹脆給她喂了沉酒,所謂沉酒,那是女媧族的獨門產物,甘甜香醇,但一杯即醉,酣睡無比。


    千源走上前,端詳了一會唐小五,道:“我還真沒看出她哪裏特別了。也看不出她的來曆。她好像沒有前生,我隻能看到今世。”


    九曲道:“還是讓我把她帶走吧,小心雲朗找上門來!”


    她半嗔半笑道。


    千源笑道:“聽你這麽一說,我不但不會讓你把她帶走,我還偏偏要等著雲朗找上門來,我看他能把怎麽樣!我更想看看,他是不是你說得那樣,這麽在意她!哼。”在她眼中,唐小五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的確,千源公主的眼睛是長在腦門上的,能入她法眼的,寥寥無幾。


    “把她給我綁起來,我看她實在是太滋潤了!”千源冷道。


    九曲正要製止,卻聽千源又道:“你什麽都不用勸了,你要是真心想幫助這個女人,你就去告訴雲朗一聲,她在我這裏。”


    九曲顯得有些為難,看了一眼唐小五,道:“好吧。那你千萬不要傷了她的性命。”


    “哼,就憑她闖我綠源山,我要了她的小命又如何!”千源道。


    “總之,先給我個麵子,不準傷害她!”九曲急道,“我現在就去見雲朗。”她也知道,千源隻是想見到雲朗,大概唐小五是最好的籌碼了。


    待九曲一走,千源冷笑著走到唐小五跟前,竟生生地抽出唐小五的一魂一魄,那淺藍色的魂魄在她手心裏轉動,發著幽幽的光芒。


    唐小五睡夢之中,隱隱一陣疼痛,嚶嚀一聲,一下子蘇醒過來,但隻是抬眼看了一眼千源,都沒來得及看清到底是誰,又昏睡過去。


    “我就是要折磨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誰,雲朗又能把我怎麽樣!”


    唐小五朦朧之中聽見有人喊雲朗的名字,迷迷糊糊說了一句:“大人救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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