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放逐?


    段柏軒一愣,繼而揚天大笑。


    一道仙光從他的百會穴冒出來,那仙光衝天而去,又急又迅,光芒如晝,在場的仙長看了這道光,心下大驚,不知何人竟然被奪了仙籍,而且此等大事竟然發生在仙法大會中。


    管問原本不在場中觀看比賽,他雖擔著玄天宗客卿長老的名頭,卻不問世事許久,原則上不屬於任何門派,不管內心是否關心,表麵上都不好呈現出過多的熱情,自然對比賽的結果沒那麽多關注,此刻正躲在後院裏清閑地赫連下棋。


    他手中的白子忽然碎了一地,他當即掐指一算,驚道:“不好!”


    赫連見他神態不對,也急忙算了一卦,痛惜道:“段柏軒真是糊塗!”


    玉清濁這邊看見動靜,早已飛身到了段柏軒的麵前,待要問明事由,卻見雲朗黑著臉站在那裏,背著雙手,眼神冷漠。


    要說一般人看不清雲朗的真實身份,玉清濁定然不會認錯,何況雲朗此時已經不再隱瞞自己的神力,即便是沒有顯示法相,但神格擺在那裏,令人無法抗拒。


    這修道之人也分三六九等,講究尊卑有序,修為越高、品格越好,所得的神力、仙力就越純淨,對下位階的人就會形成無形的製約;修煉之人彼此是能感應的,修為高超的人會自動散發出一種類似磁場的力量,讓下位階的修煉之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敬拜推崇之心來。


    像雲朗這樣的神君,修為之強大可以說是震懾天地,連天帝都敬他三分,和那些古老的天生神明平起平坐,這樣的人,除非他可以隱藏自己的身份和實力,否則走到哪裏都是熠熠生輝,奪人眼目,讓人不敢生出半分忤逆來。


    玉清濁恭敬地行了個大禮。卻被雲朗製止住了,道:“我此行不願聲張。”


    “是。”玉清濁急忙以常態對待雲朗。


    仙光依舊不斷從段柏軒的頭上冒出來,段柏軒如臨煉獄,痛苦之情溢於言表。


    “敢問。這是?”玉清濁顯然覺得這是與雲朗脫不了幹係。


    雲朗冷哼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玉清濁抱拳鞠躬,後退一步,道:“小仙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友受此煎熬。”說罷,竟要行出法力去製止那道仙光。


    雲朗震怒,一掌推出去。罵道:“你膽敢擅自做主!要不是看你是玄天宗的宗主、掌管三界的平衡,我今天也要奪了你的仙格!”


    玉清濁自然無法與強大的雲朗相抗衡,那種力量足以弑神誅仙。


    雲朗冷然地將四周設了結界,等管問和赫連到場時,他們已被擋在結界之外。


    “這到底怎麽迴事?”赫連冷道,“他這是欺人太甚!憑什麽要奪段柏軒的仙格!他有什麽罪愆!”


    管問歎息,道:“好像是段柏軒自己的決心,不管他的事。”


    赫連道:“我不信!那家夥比誰都自戀,都驕傲,他會毀了自己好不容易修來的仙格?我一定要進去問問明白!”


    管問道:“你不是不信。你是不敢相信,可這就是事實!你我都知道,若是天譴,怎會是這種情形?何況,段柏軒心裏有道坎。”


    “他心裏什麽坎?”赫連追問道。


    管問轉身離去,奪去仙格,如抽筋扒皮一般苦痛,他不忍心見到……


    結界之內,玉清濁不甘心地看著段柏軒,一字一頓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不相信你會選擇這條路。你不肯放過你自己還是不肯放過別人?若是當時可以有其他辦法,或者如果重來,我寧願掉進囚魄淵的人是我!”


    段柏軒因為唐小五落入囚魄淵而不肯原諒自己,但他無門無派。不過是為了天下蒼生的平安奉了東華帝君的法旨去封印妖界的結界,主意是玄天宗出的,行事方案也是玄天宗等人定的,他不能原諒自己,這意味著玄天宗更不可被原諒。


    玉清濁也後悔過,他並不是要犧牲一個無辜凡人的性命。他隻是在天下蒼生和唐小五之間做了一個取舍,而這個取舍在當時的行動方案裏雖然有危險但並不會危及到唐小五的性命。他雖然貴為上仙、貴為天下第一大修仙派的掌門,他法力無邊,但還沒到事事料事如神的境界。


    如果讓他重現選,他寧可自己掉入囚魄淵。


    背上負罪枷鎖的又何止段柏軒一個人?


    段柏軒在痛苦之中,艱難地苦笑了一下,道:“我沒怪過你,這些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活得大概是太久、太滋/潤了,我是該放逐一下。”


    雲朗冷眼看著他,手一伸,一團銀色的光體落在了他的手掌中,段柏軒虛弱地捂著胸口,衝玉清濁笑了笑,道:“想不到你竟敢冒險過來救我,認識幾百年了,我總算給了你一個獻殷勤的機會!”


    嗬,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開玩笑。


    玉清濁滿臉淒然。


    雲朗將那光體交給玉清濁,道:“他隻是除了自己的仙格,仙力尚在。以後機緣到了,這仙格還原即可。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玉清濁和段柏軒均是一愣,沒聽說這仙格還能還原的,若是天庭將諭,也隻是恢複仙格,那走得是封仙的路線,但是段柏軒是自我毀滅仙格,天庭下旨封仙的路子恐怕指望不上了;最為奇特的是,雲朗竟然能將段柏軒的仙格收攏起來,之後還能還原,簡直是聞所未聞。


    玉清濁小心翼翼地結果那團光體,這可是段柏軒的仙格,自當好生保管。


    段柏軒笑道:“多謝霄暘神君。”


    雲朗冷道:“今天的事情不可外道,否則,本君保不住你的仙格不會湮滅。”


    這根本就是赤/裸、裸地恐嚇。


    段柏軒看了一眼自己,大概是經手了抽離仙格的痛苦,他渾身上下已被虛汗浸透,身體虛空、麵色慘淡,神態狼狽不堪,苦笑道:“我更怕別人笑話我現在這副尊容,所以,不敢外道。玉清濁,你也不會胡亂說話吧?”


    玉清濁苦笑地搖搖頭,這二位都是瘋子,惹不起,隻求躲得起。(未完待續。)


    ps:鞠躬感謝janpo送的小禮物。謝謝大家的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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