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剛說完,下巴就被厲梟用輕輕手掌托住。


    他墨色眸子深邃如海地凝望著她,仿佛她是易碎的需要嗬護的稀世明珠。


    “嫁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溫柔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溫柔似水。


    傅安安沒想到他提出一勞永逸的辦法,是嫁給他,一時有些發怔,愣愣地看著他。


    半晌後,她在他的灼熱眸光下,臉頰染透了一片緋潤,“厲大哥,我……我要問問姆媽的意思。”


    “戴容洲的父親戴司長那裏,已經把兩箱前朝的寶藏送到了佐藤大佐手裏,佐藤大佐的注意力全部被寶藏吸引,導致這兩天南城的守備鬆懈不少。”


    厲梟看著她羞赧得麵紅耳赤的模樣,眸底浸染著濃烈的情愫,一瞬不瞬的,在她眉眼間來迴遊弋、端詳,“我已經讓逸風去接師母來南城醫院,兩個小時之前就出發了,應該很快就到。”


    傅安安被他瞧得渾身都燒得慌,口幹舌燥得很。


    偏偏她的左腳腕受了槍傷,這會兒要起身就顯得她在刻意避開他。


    隻好硬著頭皮,頂著發燙的臉頰,輕聲說道,“姆媽來了,會擔心我受了傷。”


    “抱歉啊安安,師母來了以後會心疼你受傷的這件事,我考慮到了,但我還是覺得應該把師母請來醫院。”


    厲梟嗓音含著笑意,“我是這麽想的,當師母知道你的傷口是朱乾川和喬曼造成的,我想求娶你為妻這件事,師母就不會產生那麽多的抗拒。說我存心也好,算計也罷,都是成全我自己的私心,希望可以盡快娶到你。”


    他凝望她的眼,眸色是無與倫比的珍重和認真。


    那抹珍而重之的認真,傅安安好像都沒有從朱乾川的眼眸裏發現過,仿佛她是他珍藏在心頭多年的寶貝。


    可在她的印象裏,兩人交集並不多。


    也就是在她與朱乾川和離了以後,她劍走偏鋒,想要手握權力完全掌控住自己的命運,才與厲梟的交往頻繁了些。


    短短八九個月的時間,他對她的感情,竟堅定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嗎?


    傅安安抬眸迴視他,忍不住問道,“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值得。”厲梟抬手,動作輕柔地把她落在臉頰的碎發挽到耳後,“你十歲那年,我在傅公館後花園見過你。”


    “當時你穿了件玫瑰花蕾絲洋裙,手裏拿了把勃朗寧無-聲手槍,對準掛在樹幹上的靶心,一槍接著一槍射擊。”


    “子彈射偏了,你臉色不變,繼續射擊;子彈正中靶心,你也沒有喜形於色,照樣射擊。小小年紀不急不緩,不驕不躁,頗有大將風度。”


    那是厲梟第一次去傅公館。


    傅長卿跟他年紀差不多,卻比他活潑愛說笑,興致勃勃拉著他去後花園觀看他最愛的妹妹射擊打靶。


    為了不妨礙到傅安安,兩人站的距離比較遠。


    傅長卿嘮嘮叨叨,說了許多傅安安對於冷兵器軍械方麵的狂熱,和她逆天的天賦。


    說的多了,他就好奇。


    不一會兒,傅長卿有事被傅師母叫走,他便鬼使神差地慢慢走向背著他還在練習射擊的傅安安。


    等他站定在她身後,傅安安這時卻收了槍,聽到後麵有力的腳步聲,以為是傅長卿來了。


    猛然轉過身,惡作劇地朝他飛身撲過來,張開小手抱緊他的腰。


    “哥哥。”


    她揚起明媚小臉,水潤眸子裏麵蕩漾燦爛的笑意。


    滿頭烏黑頭發,用紅寶石梅花發箍高高紮了個馬尾,額頭碎發隨著秋日涼風,在他的胸口拂來拂去,就那樣拂進了他的心。


    傅長卿就在這時跑過來,邊跑邊喊,“安安,你抱錯人了,哥哥在這裏。”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鬧了個烏龍,燦爛的笑容慢慢消失,窘迫地眨了眨眼,說了聲對不起,轉身撲向傅長卿,在對方的手臂上不輕不重地打了兩下。


    “哥哥,你帶客人來了,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害得我出醜。”


    傅長卿笑眯眯摸了摸她的頭,“阿梟是阿爸剛剛收下的學生,不是外人。”


    “哦。”


    她倒是不感興趣地應了聲,很快就走了。


    看著她走出後花園,往前廳方向走,傅長卿笑眯眯又無奈地告訴他,她肯定是又去找朱乾川那小子去了。


    說她三四歲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朱乾川那張臉。


    從小到大,隻喜歡圍繞著朱乾川轉,青梅竹馬的情分,細水長流。


    從那天以後,他跟傅長卿關係越密切,經常不露痕跡地從對方嘴裏探知她的各種消息,去傅公館的次數也更加頻繁。


    但她對他一點都不熱絡,甚至見過就忘。


    除了朱乾川,她的眼裏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為朱乾川委曲求全,為朱乾川收斂萬丈光芒。


    慢慢的,軍中事務越來越多,交付到他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擠壓得他再也騰不出時間去傅公館。


    直到她嫁給朱乾川那天,他喝光了老宅酒窖裏收藏的美酒,徹底明白他對她那份熱烈又深沉的感情,隻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然而世事難料,朱乾川竟然錯把魚目當珍珠,為了喬曼休棄她。


    得知這個確切消息,當天晚上他再次喝光了督辦處辦公室裏收藏的紅酒,差點喜極而泣。


    第一次見麵就撞進他心口的人,怎會甘心把她拱手讓給別人?


    “你是說,我十歲那年,你就……”


    傅安安的的確確很意外,她沒有想到厲梟那麽早的時候就留意到了她。


    去年在沈逸風的別館裏,漫天桃花紛飛時,二十二歲的她與厲梟並肩走在林蔭小道。


    難怪他在她麵前說,還有人等了六年又六年。


    那個時候他就在隱晦地告訴她,他等了她十二年。


    她遲鈍的完全沒往這方麵想。


    那個錯把他認成哥哥的小烏龍,她早就遺忘在記憶的某個角落。


    卻變成他最珍貴的記憶,時不時拿出來迴味咀嚼。


    “厲大哥,我不知道你的喜歡,開始的那麽早。”傅安安喃喃說,鼻子酸澀得很,心口也酸酸脹脹的,說不出什麽感覺。


    厲梟掌心捧起她的臉頰,在她眉心落了個吻,黑眸深處盛滿繾綣的柔情。


    “安安,我心儀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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