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娘終於說出了心裏話,將她對沈四虎的愛慕全部說出。


    她原本已不抱任何的希望,豈料峰迴路轉,沈四虎竟然接受了她。這讓本已絕望的她,終於看到了春天。


    “嫂……雲娘!”


    沈四虎拉著她的手,目光溫柔的望了她許久,最終深吸口氣,道,“我早已知你心意,隻是我畏懼俗世的倫理枷鎖,始終不敢向你開口。


    但今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雲娘……”


    沈四虎猶豫一陣,接著道,“雲娘,贏蝶與你我皆無法放下,我願意娶贏蝶,但也舍不下你,如今這局麵你也看到,隻是,不知你還願否嫁我?”


    淚水在蘇雲娘的雙眸中打轉,當聽到沈四虎這番話,她當即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四虎,我本已是殘花敗柳,怎還能奢望獨占你一人。隻要能侍奉在你身邊,哪怕我隻是做妾,雲娘也無怨無悔!”


    “雲娘!”


    這番話讓沈四虎心頭一熱,當即伸開了雙臂,將蘇雲娘緊緊的擁在了懷中。蘇雲娘靠在他寬闊緊實的胸膛上,喜悅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二人終於修成正果,正待二人情投意合之時,老道馮年趙有糧秦無麵四人帶著沈紅鸞返迴,陪同他們一起返迴的,竟還有李清音和李文山。


    昨日時沈四虎就聽馮年說過,李清音和李文山如今已被贏蝶委任為五十萬大軍的後勤保障官。半月前二人皆被贏蝶派往了乾州押運糧草,想必也是今日剛剛返迴。或許是在第一時間得知沈四虎等人來了皇都,便火速找到眾人,與眾人一同前來見一見老朋友。


    但此時,當眾人看到門口緊緊相擁的二人,眾人皆是眸中一驚。


    尤為趙有糧,當即皺眉說道,“沈四虎,你還說沒有惦記自家嫂嫂?如今被我撞見,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沈紅鸞看著二人,此時一雙大眼睛中也滿是疑惑,她道,“小叔,娘親,你們在幹什麽?”


    沈四虎鬆開了蘇雲娘,而後轉身正欲解釋時,不了蘇雲娘卻率先開口,說道,“趙大哥不要誤會,我與四虎情投意合,並非你所想的那樣。不瞞你說,也隻是剛才,我二人才對對方袒露了心聲。


    趙大哥,不管你同不同意,今生我都將伴在四虎左右!”


    蘇雲娘話音落下,沈四虎點了點頭,道,“雲娘說得對,趙大哥,我與雲娘清清白白,絕非你所想的那般齷蹉。今日我二人既已接納了對方,以後便不會分開。


    趙大哥,你若覺得接受不了……”


    沈四虎深吸口氣,道,“那就請便吧,我與雲娘好不容易才衝破的倫理枷鎖,絕不會再讓任何人鎖住!”


    “你……你們……”


    趙有糧看著這二人,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說不上話來,最後還是老道一拍他肩膀,說道,“有糧兄弟,虧你還是活了幾百年的修者,難道還無法衝破俗世枷鎖嗎?


    人家既然情投意合,不是行那種苟且之事,那咱們就不要棒打鴛鴦,落下個惡人的罵名。


    幾百年了,還參不破這些嗎?”


    聞言,趙有糧重重歎了口氣,而後苦笑一聲說道,“罷了,道爺說得對,枉我修行數百年,竟然還困在俗世枷鎖之中。難怪修為一直無法突破,看來還是我心境的問題!”


    “這就對了嘛!”


    老道嘿嘿一笑,道,“需知成人之美,方為君子!”


    見這二人都已不再阻攔,馮年笑了笑,道,“四虎與雲娘也算是終成眷屬了,可喜可賀,看來今天又要痛飲幾杯了!”


    正待眾人都恭賀二人時,秦無麵冷笑數聲,道,“別高興的太早,需知大秦皇室規矩,迎娶公主便不能在娶妻妾。


    如今公主已在百官麵前宣布了下嫁於你的懿旨,這一次看你怎麽收場!”


    她話音落下,沈四虎便皺起了眉頭。不光是他,蘇雲娘和眾人亦如是。


    眾人沉默片刻,終是沈四虎率先說道,“罷了,贏蝶那裏我親自去說,不管她同意與否,我一定會迎娶雲娘!”


    說罷,沈四虎估摸著早朝即將結束,留下眾人照看蘇雲娘後,他便獨自一人去往了贏蝶的宮寢。


    待他到時,贏蝶也隻是迴來不久,正讓身前侍婢去叫沈四虎。豈料還未等那侍婢轉身,沈四虎已是邁步走進了贏蝶的宮寢。


    “來的正好!”


    贏蝶麵露嬌笑,道,“我已在朝上宣布了你我婚事,稍後等司天監算好了良辰吉日,就為我們準備婚事!”


    她話音落下,沈四虎點了點頭,而後猶豫一下,道,“公主,我想與你單獨說幾句話!”


    見沈四虎麵露難色,贏蝶便知他心中必然有事,當即吩咐左右退下。


    待侍婢們盡數離去,宮寢內隻剩下二人時,贏蝶便問道,“怎麽了?出了何事?”


    沈四虎看著贏蝶,而後深吸口氣,將他與蘇雲娘的事全部告知了贏蝶。


    少時後待他說罷,贏蝶的臉色便沉了下去。


    見贏蝶麵色不對,沈四虎心中歎了口氣,道,“公主,你不願與雲娘共侍一夫?”


    贏蝶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四虎,你是當世英豪,三妻四妾本不算什麽。但你,不該在這個時候向我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是大秦公主,就算皇室已經落寞,但禮法絕不可棄。


    你應該知曉大秦皇室的規矩,若是你在此時同時迎娶我和雲娘,你讓我如何麵對百官,如何麵對天下百姓?”


    贏蝶所說一切沈四虎也認可,但如果一切都依著贏蝶,那他該如何麵對蘇雲娘?


    沈四虎猶豫一陣,道,“既如此,那我與雲娘的婚事就放在你我的婚事之後如何?”


    贏蝶深吸口氣,道,“隻要不與我的婚事相隔太近,剩下的皆隨你願。四虎……”


    贏蝶望著沈四虎的雙眸,眼神中溫柔流露,她柔聲說道,“我可以允許你納妾,也可以接納別的女人,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我!”


    沈四虎點了點頭,道,“你說!”


    贏蝶頓了頓,道,“你我的孩子,若是男丁,必須隨我姓贏。不管他有無天賦像你一樣修行,都要留在皇都繼承大位,延續我大秦皇室血脈!”


    沈四虎沉吟片刻,道,“好,我答應你!”


    贏蝶雖是同意,但終究是與另一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她心裏多少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看沈四虎那般決絕,贏蝶也心知她無法改變沈四虎這一決定。


    與其最後搞得不歡而散,倒不如成人之美,在沈四虎心中留下一個懂事的印象。


    也為日後她誕下子嗣時,沈四虎也能痛快的答應她的改姓之請。


    所以在衡量再三後,贏蝶才會最終答應沈四虎。


    當然,既然已經答應,贏蝶必然不會表現出絲毫的介意與反對。她自幼學習皇室禮法與規矩,如何表現的得體大方,她還是有分寸的。


    或許被贏蝶的大度所打動,沈四虎內心在感激之餘,也立刻抬手從衣袖中拿出了贏橫給他的那塊塔神一角。


    他將塔神一角遞給了贏蝶,沉吟一下,道,“公主,這是我在一次曆練中偶得的一塊神級至寶,其內蘊含著無與倫比的神力。


    現在,我將此寶送給你,不管遇到何種危險,你隻要手持此寶便能化險為夷!”


    說罷,沈四虎拉過贏蝶的手,將塔神一角放在了贏蝶的手心。


    感受著觸感溫潤的塔神一角,贏蝶的心中可謂欣喜萬分。她也不曾想到,沈四虎竟會將如此至寶送給她。看來,她在沈四虎心中的分量,還是蠻重的。


    當然,若是她知曉了內情,不知又該如何做想,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簡短解說,和贏蝶商談好後,沈四虎便又返迴了蘇雲娘居住的宮內小院。眾人都在屋內等他,看到他迴來,眾人皆將疑惑的目光注視在沈四虎的身上。


    沈四虎自顧坐下,又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了幾口,直到放下水杯長噓口氣時,趙有糧才不耐煩的問道,“還有完沒完了,快說,到底怎麽樣了。那公主可曾答應你?”


    沈四虎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麵色緊張的蘇雲娘,突然噗的一笑,道,“答應了,不過我與雲娘的婚事,需要排在公主的婚事之後!”


    “這是為何?”老道不解問道。


    馮年眼珠子一轉,許是想明白了其中緣由,笑了笑說道,“如此也好,起碼讓朝中百官和天下人說不出什麽來。畢竟是皇室,做事情總要留些顏麵的!”


    馮年這麽一說,眾人慢慢的都明白了過來。蘇雲娘眼眸泛紅微微一笑,道,“公主大度,我豈能不識抬舉,就按公主所提要求辦即可。


    其實,對我來說,有沒有三媒六聘,有沒有婚禮都不重要的,隻要能與四虎在一起,這些東西皆可略過!”


    一股暖流從沈四虎心中升起,他看著蘇雲娘,笑道,“雲娘放心,我一定會將你風風光光的娶過門。從今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半點苦!”


    “恭喜你二人終成眷屬!”


    自打迴來就不曾開口的李文山這時終於開口了,隻是嗓音聽上去嘶啞幹澀,讓人忍不住的起雞皮疙瘩。


    聞言,沈四虎哭笑不得,道,“大人你這是怎麽了,隻是運一次糧,怎會嗓子都啞了,這是上了多大的火!”


    李文山擺了擺手,表情痛苦的說道,“別提了,本官也是倒黴,就在昨日即將迴到皇都時,路過一條小河喝了幾口河水,誰知不到一刻鍾嗓子就說不出話來了。幸虧臨行前馮年兄給了我一顆丹藥,要不是那顆丹藥,本官許是已經見不到四虎你了!”


    哦?


    沈四虎麵露疑色,慢慢抬手搭在了李文山肩膀,隨著他將一絲真元輸入到李文山體內,頓時感到一片黑霧將他那一絲真元困住。


    “奇怪!”


    沈四虎輕語一聲,而後便加大了真元的輸送。但令他詫異的是,那一片黑霧雖看似不強,但偏偏仿佛能克製沈四虎的真元。


    沈四虎與其纏鬥了十幾息的時間,才眉頭一皺,以霸烈真元將其抹去。


    待他剛剛抹去了那一片黑霧,李文山立時幹嘔了起來。他緊忙起身來到了院中花圃,對著花圃便吐出了很多黑色的汙穢。


    不過在這黑色汙穢吐出後,李文山看上去明顯好了很多,不僅麵色逐漸變得紅潤,連說話聲音都恢複了正常。


    “怎會如此?”


    沈四虎老道馮年趙有糧秦無麵,五人在第一時間便看出了苗頭不對。


    老道走至李文山吐的那攤汙穢旁,皺著眉頭看了幾眼,而後便轉身返迴。他沉著臉,道,“李大人吐出的汙穢中,怎會有惡煞的氣息?


    李大人好些了嗎,快說一說昨日的遭遇,有沒有發現什麽比較奇怪的事情?”


    李清音端來了清水,李文山漱了幾遍口後,才有氣無力的說道,“奇怪的事情倒是沒有發覺,怎麽,道爺發現了什麽?”


    老道定了定神,道,“你喝的那河水十有八九已被惡煞汙染,若老道沒有猜錯,那河水的源頭處,必然埋著枉死的枯骨!”


    沈四虎皺著眉沉吟片刻,道,“若道爺所說是真,我估計那惡煞已經成了氣候,方才我與大人體內的煞氣抗衡時,短時間內竟無法將其驅除!”


    咦?


    李清音仿似想起了什麽,突然說道,“道爺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我在那小溪邊上,發現了很多風化了的白骨。


    開始我還以為是野獸的骨骼,現在聽道爺這麽一說,十有八九都是人骨!”


    馮年點了點頭,道,“清音,那小溪在何處,距離皇都遠不遠?”


    李清音道,“就在皇都城南五十裏處的山腳下,不過那裏是條小路,平時沒什麽人走,我與大人也是為了保險起見,走的那條小路!”


    城南五十裏?


    好近的距離!


    沈四虎想了想,道,“若真有惡煞,那就距離皇都太近了。這樣吧,馮頭秦無麵你們留在皇宮內保護眾人,我與道爺清音還有大人過去看一看!”


    沈四虎既然這樣決定,那眾人也不便多說什麽,待紛紛讚同後,沈四虎便放出骨刀帶著幾人去往了那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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