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沖了杯冰糖百香花果梨茶:「大小姐,喝口梨茶,潤喉舒心。」


    薑道早點了點頭:「嗯。」


    薑玉山神情陡然下沉,喊她:「你這是什麽態度?剛進屋不知道喊人嗎?」


    薑玉山年輕時候也是豐神俊朗的美男子,此時消瘦不少,顴骨突出,眼神也不復當年的清澈明亮。


    薑道早詫異:「喊人,喊誰?」


    薑玉山指著旁邊的人:「這是你秦姨,這是薑星和薑玥。」


    秦丹雪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朝她輕柔地笑著:「是道早吧。」


    「這是小星和小玥。」她朝著兩個年輕人示意,「快叫姐姐。」


    薑星和薑玥繼承了兩人的好相貌,薑星俊秀,薑玥溫柔。


    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薑道早已經製止:「不必了。」


    「擔不起。」


    被打斷之後,薑玉山臉色不好看,閉了閉眼睛,不願和這位長女爭執,隻說:「你有什麽擔不起的?」


    薑道早雙腿交疊,背部後靠,冷漠恣意:「是她們擔不起。」


    薑玉山雙目瞪圓,秦丹雪打著圓場:「玉山,孩子還接受不了。」


    「她還是孩子嗎?都三十多的人了。」


    秦丹雪柔柔地給他順著氣:「你們父女多年未見,要好好說話,你說什麽胡話呢。」


    她又安撫那對雙胞胎:「別怕,姐姐隻是看著不近人情而已。」


    「待會你們還能見到妹妹,她像個洋娃娃一樣好看。」


    薑道早發出一聲嗤笑,她短髮淩厲,一雙鳳眼微眯,嘲諷般輕揚薄唇,像是在看什麽鬧劇。


    「我可不是看著不近人情。」


    她是真的不近人情。


    薑玉山抑不住火氣,拍著桌子喊:「薑道早,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薑道早眉峰一挑,似乎很詫異:「我以為您早就知道了。」


    就在氣氛降到冰點的時候,薑知晚推門而入,陳管家彎腰:「小小姐迴來了。」


    薑知晚徑直走入客廳,看向主桌上的幾個人,皺眉冷目。


    薑玉山看到她時,神情恍惚,陷入懷念之色。


    秦丹雪已經好幾年沒見過薑知晚了,睨著少女精緻到無可挑剔的麵容,咬著唇。


    薑知晚最像她母親,那頭亞麻色淺發像,那雙靈動的貓眼像,即使穿著最簡單的t恤牛仔褲,也掩蓋不住那如出一轍的骨子透露出的高貴。


    薑知晚身姿挺拔,眉眼疑惑:「你們怎麽坐在這裏?」


    薑玉山想對她說些什麽,秦丹雪招唿一雙兒女:「這是知晚妹妹。」


    薑星和薑玥從前見過這姐妹倆,隻是那個時候,他們隻能在宴會一角,遠遠地看著她們衣著華麗的模樣。


    薑知晚眉峰緊攏,散著冰霜涼意。


    她和薑道早四目對視,齊齊發出嘲諷的嗤笑聲。


    薑知晚招手:「把人趕出去。」


    陳管家笑著彎腰:「是。」


    別墅外進來六個護衛,三男三女,各個身形高大,衣側帶棍,極其聽話,上前鉗住三人。


    薑玉山神色大變:「薑知晚!你敢?!」


    薑知晚貓眼清亮:「我為什麽不敢?」


    場麵混亂起來,秦丹雪再不能維持麵上的溫柔笑意,大喊:「你們要做什麽?」


    「玉山,快救救我們。」


    薑星薑玥齊喊:「爸媽。」


    可薑玉山同樣的狼狽。


    護衛徑直扭住薑玉山的雙臂,從餐桌上拎起來。


    「啊!」薑玉山受痛大喊,衝著薑知晚氣急敗壞,「薑知晚,你怎麽敢用護衛壓你的父親?」


    原本妝發齊整的幾人,麵帶微笑和審視,現在狼狽不堪,被反掐住雙手,分外窘迫。


    薑知晚精緻臉上都是漠然:「你不過是提供精子的工具。」


    她抬眼:「在索阿菲宮,隻有女王。」


    薑玉山轉向薑道早:「道早,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嗎?」


    「你可還在薑家集團。」


    薑道早嘴角勾起笑意,涼薄冷艷:「或許您忘了,現在是薑道早的薑家,不是薑家的薑道早。」


    西裝筆挺的女人起身,一腳踹在薑玉山的腹部,力度極大,直把薑玉山這個偽君子踹得涕泗橫流,口涎直流,軟著膝蓋倒地不起。


    薑玉山嘶吼出聲:「你們?」


    說話時伴隨著疼痛和血腥味,就連腹部也像是被腰帶的碩大logo嵌入血肉,撕裂皮膚。


    薑知晚俯身看他:「我們?」


    「我們怎麽了?」


    薑玉山突然想起來,這不是他可以隨便掌控的人。


    她們早就長大了,不再是幾歲時能隨意打罵丟棄的小孩。


    薑道早走近,問她:「小碗,解氣了嗎?」


    薑知晚冷眼:「還是有些煩躁。」


    這些人怎麽就不能識趣一點?自己滾得遠遠的?


    薑道早語氣隨意:「手腳伸得太長了,就打斷了吧。」


    護衛沒動,隻是手指越發用力。


    薑知晚嗯了一聲:「捂著嘴。」


    護衛溫聲問:「是全部砍掉嗎?」他中文不是很好,分不清打斷和砍斷的分別。


    薑玉山在地板上瘋狂掙紮,似乎不敢相信。


    「薑知晚,我是你爸爸啊。」


    薑知晚冷眼看他,薄唇輕揚:「索阿菲法律中,害死女王是要償命的,你僥倖活了下來,為什麽還要來找我們的不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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