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從李別芝如雲的鬢髮,到纖細的脖頸,再到胸脯,腰肢。目光在那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上一觸即離,眉間隆起一個深深的褶皺,冷聲道:「你懷孕了?」


    這口吻含怒質問,態度倒真有點像是抓姦了。


    李別芝緩緩打量秋明澶,懷疑秋明澶並非像她一樣保有記憶,而是真的失憶了。


    想了想,不由眼珠子一轉,微微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斜睨著瞧她,眼神直勾勾的,帶著勾人的味道:「公主要拿妾身如何?」


    「難不成……真要殺了我?」說著,猛然湊近,吐氣如蘭,目光緊緊盯在秋明澶臉上。


    秋明澶被她火熱的視線盯得心中一動,驀然感覺有些臉熱。可她明明是來抓姦的,為何會對這外室臉紅心跳呢?


    她是生得格外嬌艷些,惹人心動憐惜,但她們也不過第一次見麵。況且,對方還懷著孩子。


    對了,孩子。


    秋明澶的目光頓時落在李別芝纖細的腰肢上,似乎看到了那個未成型的孩子,心中立時一涼,臉上的熱度也慢慢消了下去。


    她深覺自己想法大逆不道,並且有違人倫,努力將那股異樣的感覺壓下去,沉聲道:「你若真有了駙馬的骨血,你腹中骨肉,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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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別芝:「……」


    她被秋明澶的話驚呆了。忍不住一臉納罕的盯著她。沒想到啊,秋明澶為了個男人,竟然可以變得這麽大度?


    可她對她的時候怎麽就不大度了?吃飛醋吃得飛起。既介意沈和溪,又介意趙清。


    李別芝緩緩眯起眼睛,怒極反笑道:「公主對駙馬可真好啊?好到願意接納妾身。實在令人感動。」


    秋明澶看了會兒她的臉,又看了會兒她的肚子,緩緩道:「還有,你既然是駙馬的女人,便不該繼續住在外邊。隨我一起迴公主府吧。」


    明明貴為公主,與李別芝說話時,卻和風細雨,還是一副商量的口吻。


    李別芝沒出聲,斜眼瞟著她。


    眾人則被秋明澶和善的態度驚呆了,不由麵麵相覷。要不是他們就是當事人,差點都忘了自己是來捉姦的呢!


    這會兒公主不但不殺這個外室,反倒要將人帶迴公主府?長公主中邪了?


    秋明澶是不是中邪了李別芝不知道,李別芝隻覺得她要再不找個地方坐著,自己腳都快站酸了。


    她扭頭四顧,也不顧眾人目光炯炯盯著她,自顧自走迴美人榻邊,便要重新坐下。


    秋明澶見狀,不由挑了挑眉,沒有出聲。倒是她跟前那個小廝,重新跳了出來,拔高嗓門道:「大膽!公主叫你坐了嗎?!」


    李別芝置之不理,隨手拿起擱在旁邊茶幾上的一杯清茶,揭開茶蓋,便要喝茶。


    秋明澶快步走過去,伸手便要搶過她手上的茶杯,卻見花園角門方向,衝進來個錦衣玉帶眉目如畫的公子哥。


    那男人一進花園,便急急朝著李別芝這邊走來,目光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李別芝的模樣,見對方沒有受傷,這才緩緩鬆了口氣,轉身對秋明澶道:「公主怎麽來了?」


    男人正是長公主駙馬李寅,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就是讓人瞧著不順眼。


    李寅伸手,想牽住秋明澶的手,卻被秋明澶下意識躲開。李寅微微一愣,不過片刻,便失笑放開手去,柔聲道:「公主別惱,表妹的事情,我會和你解釋清楚。」


    秋明澶蹙眉看著他,目光越過李寅,落在了李別芝的臉上,不過片刻,又迅速收了迴來,淡淡道:「你說。」


    公主的態度不知為何冷淡了許多?李寅心中閃過這絲疑惑,卻很快被他丟開。


    然後李寅就說了個喝醉酒,結果犯錯和表妹倒在一床上的故事。說得言辭懇切,指天發誓,並保證秋明澶在他心中永遠都是正妻,沒有人比得上秋明澶在他心上的位置。


    李別芝是不知道秋明澶什麽感覺,她聽著聽著,都快吐了。忍不住冷笑出聲:「我聽駙馬這意思,好像自己無錯,錯的是那杯莫須有的酒啊?」


    李寅登時疑惑,秋明澶都沒意見,怎麽反倒表妹卻有意見?他張大眼睛看著她,遲疑道:「表妹?」


    李別芝懶得演戲,留給對方一個白眼。


    李寅心中惱怒之餘,全剩疑惑。表妹一直對他小意溫柔,別說對他翻白眼了,一句重話都不會說的。怎麽今日,態度大變,還對他如此不敬?


    秋明澶不鹹不淡笑了笑,對李寅道:「事情我知道了。」說著,她側臉,看向李別芝,溫聲詢問:「還沒過問表妹的名字?」


    李別芝撇撇嘴,把玩著茶盞,挑眉道:「李別芝。」


    秋明澶在嘴裏咀嚼對方的名字,半晌,緩緩道:「那我以後,就叫你芝芝,如何?」


    說著,順手接過李別芝手上的茶杯,溫聲道:「你懷著孩子,切忌入口之物,這茶涼了,先別喝了。」


    李別芝手上驟然一空,暗暗瞅著她,微微擰起眉毛。好半晌,才不輕不重地點頭。作為一個多年未孕育子嗣,甚至願意令夫婿納妾的女子,對她懷中胎兒關照一點,是應有之理。


    秋明澶氣勢洶洶地來,又和風細雨地迴去。迴去之時,還特意將李別芝給帶迴了公主府。


    李寅擔心公主故意帶人迴去折磨,但公主與一個外室,孰輕孰重,李寅自然門清。於是一邊擔憂,一邊又隻能任秋明澶將人帶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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