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膳殿今日的早餐供應是包子和稀飯。


    或許是來晚了,底層的廳堂裏並無其他人在用餐。


    陳凡兒也不挑食,勺了一小碗稀飯,拿了三個菜包子就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來用餐。


    隨後,其他人也陸續進來,排隊買起了早膳。


    陳凡兒挑選了一個麵朝著門口的位置。這樣她可以一邊吃,一邊觀察走進來的人。


    令人在意的是,黎紅餓了整整一夜,理應搶先去排隊買早膳。但當其他人都開始排隊,卻唯獨不見她的身影。


    “她還是不吃?或許是怕被夏蕊堵在殿裏吧。”陳凡兒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想道。


    這種猜想也非毫無根據,因為夏蕊坐在餐桌前,也沒什麽心思吃,而是一直左顧右盼,明顯在找黎紅。


    陳凡兒第一個吃,且她本身吃飯就不慢,所以也是第一個吃完。


    正當她要起身收拾餐具時,夏蕊的身影擋在了麵前。


    “有事麽?”陳凡兒淡淡的問道。


    “黎紅呢!”


    “我不知道。你也看到了,我是第一個進來吃飯的。”陳凡兒拿起小碗準備離開。


    “怎麽有你這麽鐵石心腸的舍友,她都一天一夜沒吃飯了,也不知道關心一下reads();!”夏蕊見陳凡兒要走,就故意扯開嗓子指責道。


    大家本來在悶頭吃飯,聽見夏蕊的聲音,齊刷刷的又把目光看向了陳凡兒。


    陳凡兒皺了皺眉,平生第一次對覺得如此厭惡一個人。


    “你找黎紅也未必安了什麽好心。至於我是不是鐵石心腸,又和你有什麽關係?”陳凡兒反駁的氣勢不遜於夏蕊,說話聲音也不輕。


    說完,她就立刻轉身。把餐具放在門口,徑直離開了食膳殿。


    這是夏蕊第二次被陳凡兒的嗓音給震到。等她迴過神時,發現陳凡兒早已離開。


    她有些發狂般,狠狠的在原地跺腳,覺著今天誰都和自己作對,更是受了一肚子的氣。她迴頭看了眼桌上的爛包子,頓時沒了胃口。冷哼一聲便也走出了殿外。


    快步離開的陳凡兒可不管夏蕊現在作何心情。她摸了摸懷中的磨鐵石,有了另外的想法。


    “王尚衣說這塊磨鐵石幾乎無物不磨。那四顆魔蝠的利牙終歸要磨成粉的,倒不如趁這次機會一起磨了吧。就不知道時間上來不來得及。”想到要多磨四顆利牙。陳凡兒的腳步又快了一些。


    迴到屋中,果然是空無一人。


    陳凡兒摸了摸黎紅的床鋪,冷冰冰的,沒有坐過的餘溫。


    “果然沒迴來麽?既然這樣。先磨利牙吧。”陳凡兒覺得被他人知道自己在磨別的東西終歸不好,所以決定偷偷的把這四顆魔蝠牙給處理了。


    她跑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小包袱,手伸到最底處,先拿出了一枚牙齒。


    隔了兩天,鋒利的牙齒開始有些泛黃。不過看上去依舊很恐怖。


    陳凡兒在床沿鋪了一塊手絹,然後把黑色的磨鐵石放在上麵,人蹲在地上。開始小心的磨起來。


    出乎意料的是,自己隻是輕輕一推。魔蝠牙就像一塊酥糕一般,瞬間落下許多粉末。


    “果然是無物不磨,好寶貝!”陳凡兒驚喜之餘,立刻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大約隻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手絹上就堆滿了玉白色的粉末。


    陳凡兒用手指蘸了一點粉末在舌尖上輕輕一嚐,就覺得有股血腥味在舌尖打轉。


    “這味道真奇怪,也不知要吃多少才能達到永葆青春的效果。”陳凡兒把手絹包起,打算晚上找心兒細細詢問一番。


    正當她又拿出一顆利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是她們都迴來了!”陳凡兒生性謹慎,立刻把利牙塞到了枕頭下,然後若無其事的拿出那塊微紅的鐵石,佯裝要開始磨針。


    因為住的是甲號房,所以眾女迴屋時必然會經過。為了便於觀察外麵的動靜,陳凡兒特意沒有關窗,而這個窗口正對著自己的床鋪,但凡有心人經過往裏瞥一眼,就能看到陳凡兒正在做什麽。


    不過現在也無須擔憂被別人偷看,因為她是真心準備開始磨針了reads();。


    陳凡兒原本想著,磨針的手感應該和磨牙的手感類似。


    但當第一下推出去時,她就知自己想法過於天真了。


    鐵石的鈍感十足,看上去小小的一塊,但棱角十分複雜。


    陳凡兒使勁了力氣,才勉強完成了第一推,而且這一推還毫無效果。


    鋪在地下的手絹上看不到分毫的鐵屑,這樣的落差縱然是陳凡兒這樣穩重的性格,也不免有些吃驚。


    “原來王司衣的提醒並沒錯,這麽大一塊鐵石,想要磨成針恐怕需要不少力氣。”


    陳凡兒或許沒有察覺,方才她內心深處,有一絲細微的挫敗感轉瞬而逝,細得就像手絹上的鐵屑,雖然存在,但微不可查。


    正當她投入全身心的開始磨針時,其他幾間屋子中也傳出了“嚓嚓嚓”的聲音。


    “這破石頭,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居然還那麽難磨!”夏蕊怨氣十足,她在食膳殿等了半宿,就是不見黎紅出現;剛剛經過甲號房還特意瞄了好幾眼,卻隻看到礙眼的陳凡兒在那裏專心磨針。


    “這女人難道不要吃飯麽?我就不信了,我一定要得到她那塊鐵石!”


    夏蕊木訥的來迴搓著鐵石,但她並未發覺,自己手中的鐵石絲毫沒有變化。


    另一屋,言清歡遲遲沒有開始磨自己那塊金燦燦的鐵石。


    不是她不想磨,而是她根本磨不動。在這種時候,年紀小的弱勢又暴露出來了。


    不過言清歡並未沮喪,她兩手托著下巴,支撐在床頭,眼皮都不眨的盯著這塊鐵石,似乎在尋找另外的途徑。


    日月輪換,磨針的時間過得尤其之快。


    接近傍晚的時候,各個屋中開始傳來此起彼伏的埋怨聲,哀叫聲。


    “天啊,我的手臂要廢了,好疼啊!”


    “你的鐵石變小了麽?為什麽我看著它,越看越覺得它在變大?”


    “哎?你也有這種感覺,我也是啊!我都覺得它在變沉!”


    “我餓了,我不管了,我要先吃飯!”


    陳凡兒其實早已停止磨針了,因為她磨了一個時辰,卻發現鐵石絲毫未變。


    她和起初的言清歡一樣,開始認真研究起這塊鐵石的本身。


    “為什麽取名叫‘心針’?司衣大人說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是不是有什麽玄機?”正當陳凡兒思考之際,黎紅居然迴來了。


    陳凡兒一怔,剛想問些什麽,就被黎紅直接搶說道:“我累了,先睡了。晚食不用叫我。”


    說著,黎紅脫去外衣外褲,把被子一鋪,就躺了上去悶頭大睡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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