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踏草的腳步聲,一名身著赤紅戰袍的年輕人出現在陳凡兒眼前。此人眉宇間藏英氣,眼神中蘊自信,就連一個禮貌的笑容,都能顯出不俗的風度。


    “小姑娘,你沒受傷吧?”年輕人問道。


    “我沒事。謝謝公子。”陳凡兒欠身迴禮,這是她在縣衙府中學會的禮節,幾個月下來,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赤袍年輕人的身後還有幾絲火苗,很容易判斷剛剛的殺招就是此人所為reads();。


    不過這名年輕人的目光隻在陳凡兒身上停留了片刻,便開始注視起白馬。白馬與之對視,似乎感覺到此人頗有來曆。


    “小姑娘,此馬可否轉賣給我?”年輕人開門見山的說道。


    “什麽?”陳凡兒下意識的往白馬身上靠了過去,她好不容易讓白馬迴歸山林,怎麽又跑出來一個打白馬主意的人。


    “公子誤會了,這匹白馬是我的朋友,玩遊於山林,是不賣的。”


    白馬對陳凡兒的意義重大,且不說陪著自己度過了童年,而且還三番五次相救於自己,她絕對不想讓其淪落為坐騎。


    年輕人略一皺眉,樹林中風聲突起,樹影傾斜向陳凡兒,似是一種威壓。


    陳凡兒不懼,更加貼近白馬。而白馬原本對這位陌生人有些好奇,但見他欺負陳凡兒,悶哼一聲,似乎準備與其對抗。


    風停了。


    年輕人對眼前這位小姑娘的勇氣所觸動,笑道:“小姑娘,我剛剛救了你。作為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應該把它賣於我。”


    陳凡兒還第一次遇到這麽執著的人,見麵立刻提出自己的要求,一次不成就馬上加重籌碼。


    “公子,恕我直言。”陳凡兒知道對方身份尊貴,實力強悍,不過至少現在還能談,便說道,“我十分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不過大白馬是我的朋友,朋友是不能賣的。”


    “再者,即便公子不出手,大白馬也能輕鬆救下我。”說道此處,大白馬露出了驕傲的神色,它絲毫不怕眼前這人亂來。


    陳凡兒也不怯弱,與這位英氣逼人的年輕人對視,總結道:“所以,公子的‘救命之恩’,凡兒隻能‘言表謝意’。”


    “似乎有些道理。”年輕人收了氣勢,仔細思酌了一番,並未表現出要強買強賣的意思。


    陳凡兒一愣,自己硬著頭皮亂說了一通,居然還真有道理了?


    年輕人思索之時,陳凡兒一直在觀察著他,心中暗道:“此人怕是來頭不小,不過好在他有些風度,不恃強,講道理。”


    陳凡兒在觀察,白馬也在觀察,就不知內心獨白是如何了。


    “不如,我問你借,把你這位白馬朋友借給我。”年輕人從腰間掏出了一枚紫金色的令牌,正麵刻著“琰”字,背後是一個古怪的花紋。


    陳凡兒覺得有些莫名,眼前這男子如此執著,這塊令牌肯定勝過金銀,但坐騎尚不能賣,朋友又豈能借?


    正當她要再次迴絕時,白馬一步上前咬住了令牌,隨後叼著令牌給了陳凡兒。


    “你要我收下這塊令牌?”陳凡兒雙手接下令牌,不解的問著白馬。


    白馬點點頭,隨後慢步走到了年輕男子身旁。


    “大白馬,我沒有要借你出去的意思,你快迴來,我們把令牌還了reads();。”陳凡兒急了,她以為白馬誤會了自己。


    白馬搖了搖頭,又用鼻尖指著令牌,示意說,這是塊好東西。


    “姑娘,我雖非有意,但確也碰巧聽到你和白馬兄講的一些故事。”男子伸出左手,撩起了陳凡兒遮擋住胎記的頭發。


    陳凡兒下意識的想退後,但卻發現身體動不了。黑發被撩起,男子看到胎記沒有絲毫的神情變化,僅僅拔了一根頭發。


    因為不能移動,陳凡兒顯得有些緊張,對方雖沒有惡意,但這種受人掌控的感覺使她心生厭惡,自從“赤煉蛛後”那件事以後她一直很討厭。


    男子把拔下的發根捏在指尖,放在陳凡兒手中的令牌上方。發絲開始發出一股焦味,隨後扭曲成一團,直至變成一攤灰灑在了令牌上。


    令牌忽明忽暗了一陣後,便恢複了原樣。


    男子換了隻手,在陳凡兒的額頭上輕輕一彈。


    “砰”的輕聲一動,陳凡兒立刻覺得自己又能動了。


    “我雖然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何處,但你可以去皇城。那裏有最頂尖的預言家,有最優秀的醫師,無論你要找人還是治病,隻要拿著這塊令牌,都能幫你達成。”男子輕撫著白馬的鬃毛,顯然對自己的收獲很滿意。


    “當然,若你能在皇城中再遇見我,我就把白馬還你。”男子欲轉身離開,不過他沒有騎上白馬,而是讓白馬自己跟上。


    “公子不騎著走麽?”陳凡兒被這一舉動所困惑,問道。


    “好馬配好鞍。若沒有上等牛皮,絕佳繡技製成的馬鞍給其戴上,那豈非是我辜負了你這位好友。”男子邊走邊說,緩緩消失在樹影之中。


    白馬最後迴頭望了一眼陳凡兒,眼中流露出不舍之意,但最終還是跟著男子離開了。


    陳凡兒撥弄著手中的令牌,遠遠望著一人一馬走遠,心中思緒起伏:“大白馬應該不會被欺負,連它都離開了……秦婆婆,陸虎哥哥,你們在哪?凡兒想迴山裏呆著,城裏已經玩膩了。”


    不過這次她沒有流淚,狠狠的吸了兩口氣,眼中又多了一份堅定。有了這塊令牌,有了方向,自己就要努力,去皇城找預言師,或許就能找到一切。


    “啊呀!忘記問他叫什麽名字了,以後真到了皇城,怎麽找啊?”陳凡兒拍了拍腦袋,自己一時失神居然忘了那麽重要的事情。


    男子和白馬走了一程,便看到前麵有一大隊人馬正停在了山路中間。


    其中一名身著盔甲的中年人,看到男子出現,便立刻小跑而至。中年人毫不猶豫的跪下身,眉間緊蹙,有些不安的說道:“琰王恕罪。屬下沒能保護好您……”


    “行了行了,本王沒事。對了,山間有個小姑娘,你派兩位高手暗中跟著她,保護到她迴縣城為止。”年輕男子指了指山裏的那個方向,便悠悠然的往隊伍中走去。


    一幹人等全部單膝下跪在地,就連坐騎戰馬也都前膝跪著。


    白馬略微吃驚的看了一眼男子,心道:此人果然大有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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