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裏,老漢帶著狀子上了七八次衙門,但麽一次都是被亂棒打出來。


    因為,老漢還有一條腿給瘸了。


    而老漢的兒子,本就體弱多病,因為這件事情,更是一病不起,前些日子也病死了。


    老漢聽說新上任的刺史石大人公正無私,但因為害怕再一次被亂棍打出,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攔街告狀。


    聽了老漢的一番話之後,石玉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麵前的這個老漢一臉的老師模樣,而且在敘述這件事情的過程裏,幾次都忍不住掩麵痛哭,很顯然,老漢並沒有撒謊。


    而且唐朝對於誣告罪,判刑很重,老漢絲毫沒有必要捏造謊言。


    石玉雖然還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但已經信了七八分。


    石玉又給老漢倒了一杯茶,道:“老人家,您先喝杯茶。”


    “謝謝石大人。”老漢說道。


    “不知老人家可曾帶著狀子?”石玉又問道。


    聞言,老漢忙不迭的答道:“帶了,帶了。”


    說著,老漢從自己懷中取出了一份疊的整整齊齊,但又破破爛爛的狀子,交到了石玉的手上。


    石玉接過老漢手中的狀子,清晰的看到了莊子上站著許多暗紅色的血跡。


    石玉心中又是一沉。


    展開狀子之後,石玉仔細的看了一遍。


    莊子上有著一些整人的手印,而且證詞邏輯思維嚴謹。


    這件案子其實並不難判決,之所以脫了半年之久,還沒有什麽答複,那完全是因為官商勾結,草菅人命。


    石玉沒想到在自己的治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石玉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狀子,道:“老人家,您放心,我一定會給您一個公正的判決。”


    說罷,石玉又頓了一下,繼續問道:“不知老人家的兒媳婦兒屍身安在?”


    聞言,老漢又忍不住掩麵而哭,道:“那富戶為了銷毀證據,一個多月以前,竟然一把火燒掉了我那可憐的兒媳婦兒的屍體。”


    啪!


    石玉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麵上立刻就裂出了許多細小的裂紋。


    而那老漢也被石玉這陡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叫道:“石大人。”


    石玉深吸了口氣,強行壓製住心頭的怒火,道;“老人家,您先走住在什麽地方?”


    那老漢答道:“小老兒這些日子為了打官司,已經花光了全部的架子,現在住在城南的窩棚裏。”


    雖然現在已經過了隆冬最寒冷的時節,但麵前的老漢衣不蔽體,手上和腳上都是凍瘡,看著觸目驚心。


    城南的那種窩棚,石玉曾經見過,完全是四麵透風,因為石玉在城中開辦了許多廠子,隻要有手有腳,勤快的人都能有口飯吃,攢錢買個院子還是不成問題的。現如今,還留在城南的除了一些遊手好閑的地痞無賴,就是那些好吃懶做的人。


    如今城南幾乎已經成為了無人問津的貧民窟。


    向著麵前的老漢在如此寒冷的夜晚,所在窩棚裏,瑟瑟發抖,就讓人感覺一陣心酸。


    石玉從懷裏摸出了一些銀子,遞給了老漢,道:“老人家,這天寒地凍的,您先添置一些衣服,這城南的窩棚也不是久留之地,這樣吧,我給你寫個條子,你今晚全切先住在驛館,待明日,我便同您一道迴去,為您伸冤!”


    一聽這話,老漢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眼中含淚,作勢就要給示意下跪磕頭。


    “石大人,您能為小老兒伸冤,小老兒已經感激不盡,這些銀子,說什麽小老兒也不能要!”


    石玉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老漢,道:“老人家,您不必如此,為民伸張正義,本是我們這些為官者分內之事。至於這些銀子,老人家,您就暫且收著吧。”


    說罷,石玉硬是把錢塞到了那老漢的手裏。


    那老漢見推辭不過,隻好說道;‘既然如此,那小老兒就權且收下了。’


    石玉點了點頭,道:“老人家請稍等,我這便與你寫一張條子。”


    說罷,石玉高聲喊道:“店小二!”


    話音剛落,隻見店小二就應了一聲,快步走到了跟前,畢恭畢敬的問道:“客官,您要點什麽?”


    石玉問道:“這裏可有筆墨紙硯?”


    那店小二連忙道;“有幽幽。下店有上好的筆墨。”


    始於點頭,道:“麻煩小二哥去一支筆和一張紙來。”


    說著話,石玉數出幾個銅板遞給那店小二。


    店小二收了錢,笑嘻嘻的去了。


    不多時,便拿著一支筆和一張紙走了迴來。


    石玉接過筆,當即刷刷刷的寫了起來。


    末了還不忘記拿出自己的印章蓋在了紙上。


    石玉把寫好的條子遞給老漢,道:“老人家,您企鵝拿著這張條子去城東的驛館,自然有人好生招待。”


    那老漢接過條子自然優勢一番感謝。


    石玉拱了拱手,道:“我還有些事情,明日一早便去驛館接您!”


    說罷,石玉便起身徑直離去。


    已租出茶館,石玉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去。


    石玉最恨的便是那些仗勢欺人的貪官惡霸。


    他在剛接任的時候已經殺過一批貪官汙吏和贓官惡霸,卻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當石玉迴到府中的時候,敬祥、曹宮等人正在廳中商議。


    監視與臉色如此難堪,敬祥忍不住問道:“將軍為何臉色如此難堪?”


    石玉把那張狀子拿了出來,展給幾個人看。


    曹宮、顧方等人看了之後麵色皆是很難看。


    尤其是顧方,他之前在燕雲寨的時候,就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最是深惡痛絕贓官惡霸。


    至於曹宮也已經改邪歸正。


    敬祥把手中的狀子放在一邊,看著石玉,問道:“不知將軍打算如何做此事?”


    聞言,石玉冷哼一聲,道:“怎麽辦?自然是抓起來,嚴懲不貸,殺一儆百。”


    聞言,敬祥笑了笑,說道:“我深知將軍欲要整頓這渤海三州之地的吏治,但卻一直苦無良機,此番為何不趁機整頓?”


    聽罷,石玉一怔,道:“先生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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