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淼在幾天之前,就夜觀星象,發現青州所在之地上空有血光浮現。


    這可是大兇之兆,而且還有將星黯淡無光。


    再加上剛才的折旗斬馬,這一切都預示著王進武的這一次出征都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有道是兵貴神速,但王進武這一次更像是皇帝出宮,視察民情一般,一路上是走走停停。


    一整天走下來還不到三十裏。


    以這個速度,等到了齊州,估計朱宣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防禦工事,甚至是設下了埋伏。


    而且,這出征之事,最好是能夠偃旗息鼓,但王進武為了拍場麵,弄得是大張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這可是犯下了兵家大忌,而且是兩條兵家大忌。


    如果說打仗,雖然周汝海不同意,但這仗也不是不能打,隻要兵法運用得當,也是可以大獲全勝的。


    不過那是要在敵人未完全做好準備的前提下。


    如果是現在的情形,周汝海幾乎已經看到了自己這一方兵敗的結果。


    正想著如何該跟王進武開口,前麵的大軍忽然停了下來。


    周汝海一驚,問一個騎馬過來的傳令官,道:“這大軍剛走了不到十裏,怎麽又停下來了?”


    那傳令官說道:“啟稟大將軍,大人有令,天氣太熱,不適合出行,大軍原地休息!”


    周汝海眉頭一皺,一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那傳令官應了一聲,周汝海騎馬向著王進武所在的中軍大帳而來。


    剛走到帳外,王進武就聞到了裏麵飄出來的酒香。


    周汝海眉頭又是一挑,一掀帳簾,便大步走了進去。


    周汝海這麽環視一圈,發現中軍大帳之中,除了王進武,還坐著五六個人。


    這幾個人都是王進武身邊的近侍。


    而在王進武的身邊,一左一右的站著兩個俊俏的小士兵。


    這兩個士兵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而再看那身段,十分的窈窕,這分明便是兩個女子。


    而且周汝海還有過數麵之緣。


    周汝海進來看到的一幕就是王進武正在那雙胞胎姐妹的服侍下,一臉享受的喝著美酒。


    其他幾個人都是一臉的諂媚之色。


    見周汝海走進來,眾人不禁都有些錯愕。


    緊接著,隻見王進武招了招手,道:“子博,來,過來一起喝,消消暑。”


    周汝海一躬身,行禮,道:“感溫大人,這些美酒,是何人帶到軍中的?”


    話音剛落,隻聽一個滿臉帶笑的小白臉站了起來,說道:“周將軍,這些酒是小人命人帶過來的。這天氣這麽炎熱,來,周將軍也喝上一碗吧,這可是上好的青梅酒,十分解暑!”


    說著,那人到了一碗酒,帶著一臉討好之色,向周汝海走去。


    周汝海退後了一步,大喝道:“來啊!”


    話音剛落,隻聽帳外應了一聲,衝進來了三四個士兵。


    見狀,那個走過來給周汝海送酒的人臉色就是一變,與此同時,其他的幾個人也是麵露驚慌之色。


    “周汝海,你想幹什麽?”其中一人怒喝道。


    周汝海麵色鐵青,一指走到身前的那個小白臉,道:“給我踢出去砍了!”


    話音落處,隻見立刻有兩個士兵,一左一右的把那個小白臉夾了起來。


    手中的酒碗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你們要做什麽,放開我!”那小白臉一邊掙紮,一邊說道。


    這個小白臉原本是一個唱曲兒的,因為長得白淨,而且小曲兒唱得好,極其受到王進武的寵愛。


    幾乎是走到哪裏都要帶到哪裏。


    “周汝海,你大膽,當著大人的麵,你還敢殺人不成?”


    周汝海的麵色依舊鐵青,淡淡的說道:“國有國法,均有軍規,翻了軍規,就應該殺,沒有敢不敢之說!”


    “你!”


    那人被周汝海的話嗆得說不出話來,轉而對王進武說道:‘’大人,你看到沒有,這個周汝海仗著自己有幾分軍功,竟然絲毫不把大人放在眼裏,竟然說殺人就殺人。這還是當著大人的麵,如果沒有大人,還指不定有多麽飛揚跋扈呢!


    聞言,王進武的眉頭一皺,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


    重重的把手裏的酒碗蹲在了桌子上,道:“放開他,是我讓他帶些酒的!”


    “大人,這...”周汝海憂鬱的說道。


    “怎麽?你果真是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王進武冷哼一聲,目露冷電。


    “末將不敢!”周汝海說道。


    “既然不敢,為何還不放人?”之前在王進武身邊煽風點火的近侍又插了一嘴,道。


    王進武雖然沒有說什麽,但也是盯著周汝海。


    周汝海眉頭一緊,揮了揮手,道:“放開他!”


    那個伶人剛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兩腿一發軟,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一個勁兒的對王進武磕頭謝恩。


    王進武擺了擺手,示意那個伶人站起來,推到一邊,轉而看向周汝海,問道:“不知子博前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周汝海沉聲道:‘’不知大人為何又下令大軍駐紮?


    不等王進武迴答,剛才那個插嘴的近侍冷哼了一聲,道:難道傳令官說的不清楚嗎?天氣炎熱,不適合行軍,大人也是一片苦心,為眾將士著想!”


    周汝海並沒有吭聲,而是看向王進武。


    王進武點了點頭,道:“我便是這個意思。”


    周汝海沉聲道:“敢問大人,可知行軍之道?”


    王進武沒有說話,而是蹙眉看著周汝海。


    隻聽周汝海繼續道:“行軍之道,貴在兵貴神速。如此行軍,隻會卸掉大軍士氣。一旦敵人來襲,我軍定會一戰擊潰!”


    聽罷,王進武勃然大怒,一下子把手中的酒碗扔在了地上,怒喝道:“周汝海,你是在教本官如何打仗嗎?我看你現在是越來越沒有我這個州牧大人了!要不要本官把這個位置讓給你來做?”


    聞言,周汝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大人,明察,末將拳拳之心,從未有過任何非分之想!大人千萬不要聽信他人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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