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至悶悶地說:「過得不好。吃,吃不好,睡,睡不好,還要時刻提心弔膽害怕有野獸襲擊。第四天還差點被大雨淋到,還好我們早早做了葉子屋。」


    「以後還想不想出村了?」宋可可問她。


    宋可可猶豫了半天,點頭說:「想。」


    「你不是覺得外麵吃不好睡不好,還有危險麽,為什麽還想出去呢?」宋可可好奇地問。


    宋夏至認真地迴答說:「沒經歷過危險就得不到鍛鍊。這迴我體驗過外麵的生活,下次再碰到這種條件,我就不會覺得艱難了。我們沒遇到什麽野獸,沒得到這方麵的鍛鍊,長大了,總有出村的那天,到那時再遇到野獸呢?我不想被野獸吃掉。」


    宋可可聽完,伸出手,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頭髮,心疼又寬慰道:「福福長大了。」


    就像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一樣無奈,末世裏的孩子很早就懂了在艱難、危險的環境的求生規則。


    宋夏至拉著宋可可的手,鼓起勇氣說:「媽,我想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我在實踐地的山那邊用望遠鏡看見了一處廢墟,太遠了,我怕你們擔心就沒去。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宋可可拿出一張地圖,指著一座城市說:「是這裏麽?」


    宋夏至看著她,點點頭。


    「當然可以,我們開車去。」宋可可說,她又指了指旁邊的城市,繼續說:「然後咱們再去這裏。你知道這座城市麽?」


    「寧江市,我知道,是你和姥姥姥爺原來的家。」宋夏至答道。


    她歪著頭問:「我能去看看你們原來住的地方嗎?」


    宋可可盯著地圖,仿佛想從地圖上找到些什麽,良久,才緩緩說道:「看找不找得到吧。可能……找不到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第二波種子種下去,農忙時節也過了,宋夏至的暑假也快過完了。


    就在宋夏至以為宋可可忘了帶她去城市廢墟時,宋可可跟她說了去的行程。


    宋可可帶著宋夏至和上次一行六個孩子,還有顧詩、章小渺、徐峰、林瑩瑩和杜林開車去了宋夏至他們所說的城市廢墟。


    那裏是龍吉市,徐峰、林瑩瑩和杜林的老家。


    早上出門,開了一整天,晚上才到目的地。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才進到市裏。


    幾十年過去了,市裏和市外依舊不同。


    過了那麽久,當年在地震中倒塌的廢墟還在,不同的是,現在廢墟上長滿了野生的草木。


    不過,穿梭其間,依稀能看得出些城市的模樣。


    徐峰這個話嘮,看見那些長滿了野草的廢墟,一反常態地安靜了。隻是偶爾會指著大概的建築殘骸,跟宋可可、顧詩還有孩子們介紹一下,多說幾句。


    「我小學就是在這裏上的,當初可是龍吉市重點小學,學區房可貴了。不過我學習不好,老師還嫌我話多,不喜歡我。唉,現在他人都不在了吧。」


    「這是我初中,也是個好學校,我那時候也不貪玩了,學習也上去了,就是可惜了,我還沒畢業就碰到了天災。」


    後來,他指著一所學校的廢墟說:「這裏就是我想考的重點高中,當時可牛逼了,升學率很高,那裏的學生走路都趾高氣昂的,現在竟然成了這幅模樣。」


    ……


    徐峰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


    林瑩瑩和杜林也找到了自己的學校,隻是沒找到當時的家,畢竟標誌性建築物好找,居民區裏的某一戶人家可不好找,尤其是在樓塌成廢墟以後。


    宋夏至那天聽見看見了很多東西。


    她聽到了一個城市從人聲鼎沸,燈火輝煌是怎麽在霎那間成為哀鴻遍野的廢墟,也看見了她的徐叔叔紅了眼眶,看見了瑩瑩姨和一向要強的杜姨偷偷落淚。


    那一刻,她好像切身體會到什麽是觸景生情。


    在龍吉市待了兩天,他們驅車去了寧江市,又是一天的車程。


    宋夏至聽媽媽說,如果走原來的高速其實隻要五六個小時,根本用不了一天。


    路況不好,他們走得慢,不得不開一天的車。


    到寧江市時,也是晚上。


    漆黑一片,除了草木的影子,什麽都看不到。


    可是,一下車,她就看到她的媽媽和姥姥在漆黑中,麵朝著那片廢墟站了好久。


    到了白天,吃過早飯,一行人收了帳篷,驅車進了寧江市。


    地上有地震時落下來的磚石瓦塊,所以並不好走。


    好在五星神車性能很好,一路顛簸著也能開進去。


    宋可可帶著顧詩和宋夏至去了她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和工作的公司,還找到了他們家當時所在的小區。


    遺憾的是,公司和家也僅僅隻能找到所在樓的那片區域,再想細找是找不到了。


    隨後,她又帶著她們去找顧詩、宋華和江言生活和工作過的地方。


    每到一處,宋夏至都會被深深震撼。她在媽媽保存下來的電視劇裏見過,這是一座容納了幾千萬人的一線大都市,也曾高樓林立,誰能想得到會成為如今這幅破敗不堪的模樣。滄海桑田也不過如此了吧。


    震撼之餘,每到一個地點,宋夏至都會拿出手機錄像,這是出門時,她和她爸爸還有姥爺約定好的,要錄下來,帶迴去給他們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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