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大半夜的有人敲門,是不是山鬼啊?”小和尚緊靠在師父的身邊,被拍門聲驚醒後,就小臉慘白,身體嚇得瑟瑟發抖。


    他旁邊的師兄大他兩歲,雖然眼裏透露出害怕,但是還是強裝作平靜:“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算是山鬼敲門,那又如何?我們可是佛家子弟!魑魅魍魎遇之即散!”


    “唔,悟能說的對,悟淨啊,你還得多向你師兄學習。”老和尚神色欣慰,從簡陋的床上爬了起來,披上一件壓根看不出顏色的舊袈裟,抹黑點燃了一盞煤油燈。


    煤油燈這可是精貴物件,等閑不會點燃它的。


    “你們在這裏待著,師父去前頭看看。”老和尚迴頭叮囑著兩名弟子,自己朝前麵走去。


    “師父,我跟您去!”大些的小和尚立刻想跟在老和尚的身後。


    卻被老和尚阻止了:“不用,你留在這裏陪著悟能。”


    悟能看了看隻有七歲,嚇的臉色發白的小師弟,隻好點點頭。


    不多時,隨著吱呀一聲,那扇有些破舊的木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昏暗的煤油燈下,老和尚一張臉驟然出現在鍾耀靈的眼前,不免讓他嚇了一跳,朝後麵後退了兩步。


    老和尚亦沒有想到外邊敲門的,竟然是一對漂亮的金童玉女。


    莫非是佛祖座下的童子?


    念他潛心修佛,因而派人過來渡他的麽?


    那一瞬間,一向成熟穩重的老和尚,都不免心思浮動了下。


    “老和尚,我們兄妹兩個聽說你這裏的香火頗為靈驗,特意大清早就趕過來上頭柱香的。”寧清一開口,就引得老和尚挑眉疑惑,而鍾耀靈幾乎想捂眼不忍看!


    太扯了!


    誰信?


    寧清傲然表示,我信就行!


    隨手甩出一錠銀子,寧清一本正經的說道:“請老和尚帶我們兄妹兩個去上香吧,順便給安排一個休息的淨室。”


    老和尚看著遞在眼前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仿佛被這銀光給閃了下。


    不過好歹他活的時間長久,反應力還是有的,手一伸,就極其巧妙的將銀子收下了,努力擺出一副高僧的模樣,開口說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請吧!”


    說完,老和尚在前頭帶路,將他們引到大雄寶殿去。


    這寺廟雖然破敗,然而大雄寶殿還是有的,並且還算幹淨。


    老和尚將手中的煤油燈放下,然後又從一個地方摸出幾根線香來,點燃之後,遞給寧清和鍾耀靈。


    鍾耀靈心裏雖然有些尷尬,但進了大雄寶殿後,心就平靜了不少,此刻拿著香,倒是誠心誠意給佛祖上了一炷香。


    上過香後,老和尚領著他們去了一間小些的屋子,裏麵依舊破敗,但也還算幹淨,隻是並沒有棉絮鋪蓋之類的東西。


    老和尚眼睛轉了轉,似乎想說些什麽,又沒有說出口來。


    鍾耀靈左右打量著這間房子,不覺有些不滿,他學著之前寧清的所為,從荷包中掏出一錠銀子來,遞給老和尚說道:“師父,麻煩燒一盆炭火來。”


    老和尚麵上訕訕的,厚著臉皮說道:“隻有木柴可以嗎?”


    鍾耀靈:“……”


    他果然太天真了麽?艱難的點點頭,行!


    老和尚接過銀子,說了句稍等,就關門而去了。


    不多時,他送了一盆燒好的木柴,並一些柴火來,身後還跟著一名八九歲的小和尚,小和尚手中端著托盤,裏麵是一壺茶並兩個杯子。


    “這是山中野茶,雖不如香茗幽香可口,卻也有些閑趣,兩位施主請用。”


    老和尚指著茶壺,給寧清他們介紹著。


    “對了,還不知道老和尚你叫什麽?這小弟子也瞧著挺機靈的。”寧清大大方方的坐在床榻上,笑著說道。


    小和尚抬頭看了她一眼,頓時被她的美貌驚的目怔口呆,隨即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


    老和尚嘴角似乎抽了下,隨即說道:“老衲法號玄妙,這是弟子悟能,還有一名弟子悟淨。”


    “噗嗤!”寧清一聽這法號,瞬間就樂了,一張臉笑的宛若盛開的芙蓉花,笑聲如鈴,在深夜中十分動聽。


    “老和尚,你是不是還有一名弟子叫悟空?”寧清隨口打趣著,忽然想起在何府見到的那個叫做寶玉的人了。


    老和尚臉色一變,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莫要提那個孽徒!”


    寧清一愣,還真有悟空?


    倒是那個叫做悟能的小弟子忽然說道:“姐姐,你們難道是大師兄介紹來上香的?”


    寧清眼睛一轉,笑眯眯的點頭承認了:“是啊,他說這座寺廟很是靈驗,因而特意過來拜一拜,希望我娘早日給我生一個白嫩嫩的弟弟來玩。”


    悟能似乎很高興,說道:“姐姐你放心,我們這寺廟,真的很靈驗的!”


    老和尚丟給小和尚一個閉嘴的眼神,小和尚訕訕的退下,不敢再說了,心裏卻有些委屈,他聽師父說過,隻要有香客,他們就能夠過的很好,可這窮山僻壤的地方,一年到頭也沒有個香客來,頂多隻有大師兄偶爾帶些吃食上來給他們。


    可大師兄還俗去山下做了屠夫,師父已經不肯認他了。


    “夜已深,還請兩位施主早些歇息,老衲先退下了。”玄妙法師說完,就帶著悟能離開了。


    寧清的臉上還維持著笑容,似乎想到什麽極其有趣的事情來,一個人樂嗬著。


    屋內燃著一盆柴火,橘紅色的光芒將室內照亮,火光映在寧清的瞳仁上,一閃一閃的,極為好看。


    鍾耀靈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寧清的眼睛。


    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臉,自然也看不清楚任何人的眼睛,寧清卻是那個例外。


    他像是發現新奇玩具的孩子,不肯將目光移開一瞬。


    “你在笑什麽?”忽然,鍾耀靈很想知道寧清在樂嗬什麽。


    寧清扭頭看著他,笑意盎然:“不告訴你!說了你也不知道!佛曰,不可說!”


    沒看過《西遊記》的人,如何能知曉悟能悟淨以及悟空這幾個名字的笑點呢?話說迴來,這個時空,似乎並沒有四大名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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