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高超的武器也不行啊,他們自己又不能生產,隻能去買。


    國雖大,好戰必危。


    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天子口含天憲,他要戰如何能不戰?


    好在天子沒有再掀起戰事,而是勤勤懇懇著眼於基建。


    之前他在內閣擔任正卿時寫下來的計劃正在一點一點的實現,沒人能夠製約他,他也不需要向誰解釋什麽,隻要在合理範圍內,沒人跳出來反對,尤其是在看過華夏繁華都市的各種影像之後。


    誰不想要生活在那樣富庶且繁華的地方呢?


    更何況韓星霽的計劃也並不是一意孤行,他會跟所有人商量,他從民間來也不會做出不惜耗費民力也要達成目的的事情。


    他還年輕,有耐心,十年,二十年,隻要看到階段性成果就已經很滿足。


    沉默的皇帝讓大家放心卻讓樓時巍越來越不放心。


    因為他發現小阿霽不開心,他在朝上笑未必是真的笑,怒也未必是真的怒,隻是做出了一個皇帝應該做的選擇。


    不應該是這樣的,作為天下之主,他本來就可以更加任性一些。


    可韓星霽就像他說的那樣,承擔起這個國家的責任,兢兢業業不敢踏錯一步。


    哪怕堅定如樓時巍都會問自己一句:我是不是做錯了?


    然而重來一次,他還是要這麽做。


    韓星霽是因為有責任心才這樣,但他不坐上那個位置卻要麵臨除了責任心之外的許多壓力。


    或許,他也該找皇帝陛下談一談。


    第376章


    樓時巍想了便做了,隻不過等他到的時候卻得知皇帝去見太後了。


    他看了看時間,這時候本來正是韓星霽處理政務的時間,從來沒改變過,今天怎麽突然去見太後了?


    樓時巍身旁的小宦官問道:“攝政王可要轉路紫極宮?”


    樓時巍迴過神來搖了搖頭:“不必。”


    他本來還想說也不用告訴皇帝他來過,但是想一想這樣不太好。


    小宦官不說,就說明他在宮中影響力還是有的,韓星霽知道之後可能不計較但也可能不開心。


    沒有一個皇帝喜歡自己的地盤被別人的影響力籠罩的。


    還是算了吧。


    正好皇帝知道了應該還會召見他。


    而在樓時巍轉身迴王府的時候,韓星霽正在陪著太後說閑話。


    太後一邊修剪花枝一邊說道:“寒冬臘月,也就這梅花還能看一看了。”


    韓星霽笑道:“太後想看,孫兒迴頭帶一車迴來,華夏那邊冬天也有很多鮮花可以看,而且都很便宜的。”


    太後有些感慨說道:“今日才知何為繁華盛世。”


    韓星霽故意昂首挺胸說道:“繁華盛世也當由今日始。”


    太後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問道:“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韓星霽眨了眨眼問道:“什麽難事?”


    太後這才說道:“往日這時候你還正在處理政務,今天怎麽想起來看哀家了?”


    韓星霽湊過去抱著太後的胳膊賣乖:“想太後了呀。”


    太後十分溫柔地看著他說道:“事情不要悶在心裏,容易移了性情。”


    韓曉和韓子勉不就是心裏想著那點事情越想越是鑽牛角尖,到最後變成了他們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


    韓星霽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孫兒,孫兒隻是想找人說說話。”


    他說完之後還重複了一遍:“朕……我覺得我已經很久沒跟人說話了。”


    此說話非彼說話,太後自然聽的明白,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韓星霽的臉說道:“怎麽會呢?許多人都願意聽你說話的。”


    韓星霽跟韓曉韓子勉甚至是韓子韶都不同,不知不覺間他在京城有了自己的人脈,那些人脈都是他用誠心換迴來的。


    他對許多人都很真誠,所以大家才會對他那麽溫和,否則這京城之中龍蛇混雜,誰能真正的在其中如魚得水?


    韓星霽歎氣說道:“可是有些事情我卻是無法跟別人說的。”


    太後便問道:“什麽事情?”


    韓星霽也不隱瞞,將自己的疑惑說了之後才問道:“太後,攝政王……在想什麽呢?”


    太後認真看著他問道:“在你心裏,是不是覺得跟嶸煥生分了?”


    韓星霽往日提起他可不是張口攝政王閉口攝政王的。


    韓星霽沉默了半晌才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拿捏這其中的分寸。”


    他想親近,卻也不敢親近,怕太親近被別人看出什麽,也怕親近多了讓自己心生妄念。


    雖然這妄念他到現在都沒有斬斷過。


    太後聽後卻問道:“那你跟他談過嗎?”


    韓星霽搖了搖頭:“沒有,我……我多少了解他一些,他那樣就是作出決定了。”


    “那皇帝為什麽沒接受呢?”


    太後特地用了皇帝這個稱唿,就是在提醒他什麽樣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樓時巍想退,那就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順水推舟,將權力都握在自己的手裏。


    這是韓曉和韓子勉費盡心機都沒有得到的機會,而如今韓星霽唾手可得,他自己卻放棄了。


    在這方麵,太後沒有徇私,根本沒有考慮那是她娘家侄兒。


    韓星霽避開太後的目光垂眸說道:“朝中尚未安定下來,攝政王此時退走,朕也未必能夠掌握多少,不如先安穩一段時日。”


    太後又問道:“朝中真的不安穩嗎?”


    樓時巍做事情怎麽可能這麽莽撞?他覺得自己能退,那就是已經把所有後路都安排好了,不會讓韓星霽有任何後顧之憂。


    朝中怎麽會不安穩呢?


    韓星霽沉默了一瞬沒有迴答,太後又追問道:“是他不能退還是你不想讓他退?”


    韓星霽抿了抿唇依舊沒有迴答,太後歎氣說道:“你將他推這麽高,將來摔下來,便是個粉身碎骨。”


    韓星霽猛地抬頭說道:“不會,不會有那一天。”


    他做這個皇帝若是連自己心愛之人都護不住,那還做什麽呢?


    什麽有喜歡的人就找個擋箭牌幫他抵擋危險之類的事情就是笑話,何為天子?天下共主,他喜歡誰親近誰信任誰,誰就能扶搖直上睥睨天下,若是做不到,那他這個皇帝就是個廢物。


    太後目光清亮地看著韓星霽問道:“你是不是喜歡嶸煥?”


    韓星霽頓時瞠目結舌:等會,咱們討論的不是朝廷大事嗎?


    他本來想要移開目光,但是移開目光又顯然有些心虛,他定定看著太後笑著說道:“是啊,攝政王為國鞠躬盡瘁如今又能急流勇退,誰不喜歡?”


    這樣的臣子沒有皇帝不喜歡,若非韓星霽有不可告人的私心,他便會如太後所言順水推舟了。


    太後卻沒被他糊弄過去,隻是捏了捏他的臉說道:“哀家是過來人,你在哀家麵前遮掩什麽呢?”


    太後跟先帝當年也是有過情愛的。


    韓星霽不知道太後是真的察覺出了什麽還是在詐他,遲疑半晌才歎了口氣:“不會還有別人能知道吧?”


    這便是承認了。


    太後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該他們知道的他們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他們就不知道。”


    韓星霽本來想問樓時巍是在該知道還是不該知道的行列裏?他到底……知道嗎?


    隻不過沒等他問出口,太後就有些納悶問道:“京中名門何其多,漂亮小郎君小娘子也不少,你怎麽會喜歡這麽一個繡花枕頭?”


    韓星霽聽後立刻說道:“大王哪兒是繡花枕頭了?他若是繡花枕頭,天下間哪裏還有能人?”


    他一不小心還是把舊時稱唿給帶了出來。


    太後仿佛沒聽到,隻是點頭更正說道:“哦,對,那他是繡花木頭。”


    韓星霽一想到樓時巍捏著紅繩問他睡覺會不會不舒服的畫麵就無語凝噎。


    這個……還真沒辦法反駁。


    他心有戚戚然說道:“的確木頭。”


    既然太後都說他是木頭,那當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也不用擔心。


    太後看了他一眼便也沒再問他為什麽看上了樓時巍。


    在太後眼中他這個侄兒自然是當世天驕,無論從哪方麵都不輸於人,隻是在感情方麵實在是遲鈍的令人發指。


    當然或許他也不是遲鈍,而是早早就拋卻了這些。


    了卻君王天下事,他都考慮到了,哪裏還有餘力去考慮那些?


    是以太後拍拍韓星霽的臉說道:“好啦,哀家知道了,你也不要不開心,迴頭哀家說說他,去吧,不要耽誤正事。”


    韓星霽十分迷茫地被太後轟走了,所以太後……到底什麽意思?


    隻是質疑了一下他的眼光,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但是不得不說,去了一趟紫極宮他的確是輕鬆了很多。


    太後有一句話說得對,那就是事情一直憋在心裏是容易誤入歧途的。


    當年他雖然將感情深埋心底,但是那個時候他有目標有動力,現在卻……無從下手。


    否則怎麽可能那麽不留餘地的當眾侮辱摩提耶,哪怕這是摩提耶自找的,但他做事情一向比較寬和,很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放鬆下來之後迴到禦書房就聽聞攝政王曾經拜訪的消息。


    按理來說,天子不是誰想見就見的,來了之後沒見到也應該等待通傳,天子明確發話不見才能走。


    樓時巍這樣來了沒見到就走可以算得上是無禮,然而這是天子準許他無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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