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猛灌了一口冰水,這才看向韓星霽問道:“小韓同學有什麽重要事情?”


    能把他三更半夜挖起來的事情肯定不小,吳主任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等聽完之後還是覺得他的心理準備做的還不夠多。


    饒是吳主任見多識廣此時也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他有些頭痛問道:“這……韓同學其實可以提前跟我們商量一下的。”


    雖然沒料到,但是他已經改變了自己的態度。


    對什麽樣的人說什麽樣的話,對麵那位已經不僅僅是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甚至將來跟老大平起平坐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情。


    隻不過吳主任卻並沒有顯得特別客套。


    他想得很清楚,韓星霽終究是華夏人,他在華夏生在華夏長,心肯定也是向著華夏的,沒必要把人推走。


    更何況大雍的謹慎和防備來自於對華夏認知不足,但是華夏對大雍並沒有那麽防備,他們是友非敵,沒必要搞得那麽僵。


    所以他也隻是說韓星霽可以跟他們商量一下,然後看看怎麽才能利益最大化,可如今……太廟都祭告完畢,那還說什麽呢?


    韓星霽坐在那裏苦笑說道:“我也沒辦法,當時把我喊入宮,然後就提起了這件事情,我說要考慮,他們就讓我在那裏考慮,不給答複也不放我走啊。”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我給了答複,如果不是他們想要的答複,他們也不會讓我走的。”


    吳主任沉默不語,逼宮戲碼看多了,第一次看到被逼做皇帝的。


    第371章


    曆史上倒是有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典故,但是古往今來大家想法都差不多若是那位太祖真的沒心思,屬下怎麽敢這麽做?


    然而韓星霽卻是真的沒有這方麵的心思,也是真的被趕鴨子上架。


    吳主任隻好說道:“這件事情,的確不小但並不緊急,韓同學先迴去休息吧,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不必多想。”


    他在暗示韓星霽組織對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信任,不會因為他當了皇帝就不相信。


    隻不過地位更改是正常事情,組織也的確需要商量一下到底如何做。


    韓星霽點頭說道:“好。”


    他也沒有追問太多,反正組織不會放他出去亂跑,所以真的可能是之前什麽樣之後還是什麽樣。


    韓霄跟著他往迴走沉默了一路,頗有幾分神思不屬的意思,甚至在韓星霽要迴自己房間的時候他也差點跟著走了進來。


    韓星霽失笑看他:“大哥,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韓霄迴過神來惆悵說道:“大哥還能跟你一起睡嗎?”


    韓星霽認真想了想說道:“在我脫單之前自然是可以的。”


    韓霄愣了一愣,這才失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韓星霽的腦袋說道:“哎,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選你呢?”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說你不夠格,就是……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韓星霽一巴掌打掉他的爪子說道:“別說是你,我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韓霄有些不安:“你的身份有問題,當初那是捏造的啊,他們會不會將來利用這個反咬一口?”


    韓星霽擺了擺手說道:“不會,朝中重臣同意我登基就是覺得我血脈沒有問題,用他們的說法就是我們是太祖嫡脈,有足夠的繼承資格。”


    韓霄忍不住嘀咕說道:“都隔了幾千年了,什麽嫡脈不嫡脈的,而且有沒有血緣關係誰知道呢?哎,你當時怎麽不讓他們等一等,檢測一下dna呢?”


    想那孔府都已經檢測出了好幾種dna,到最後直接叫停了,足可見間隔這麽久的血脈很容易出問題。


    韓星霽震驚看著他問道:“你這是想要顛覆族譜啊?不怕族老們知道了把你錘死嗎?”


    韓霄一臉無所謂:“不說出去不就行了?就是為了證明而已。”


    韓星霽問道:“然後呢?萬一真的是呢?”


    韓霄沒有說話,韓星霽這才說道:“當時大……當時攝政王的態度十分堅定,你不在場便不知道,他連讓我出宮好好思考的時間都不給我,你覺得他會同意嗎?到時候他們完全可以用不了解基因檢測來拒絕。”


    這件事情真的說不好,或許華夏這邊肯定會秉持著公平公正去檢測,但問題在於人家憑什麽相信你呢?


    大雍又不知道這種檢測方式是怎麽迴事,人家隻認族譜,尤其是韓星霽帶過去的族譜的確有著光陰的刻痕。


    甚至韓家到現在還留著一兩件能證明自己家曾經是皇室的物品。


    當初為了證明韓星霽的身份,這些東西都是給那邊看過的,你現在又要否認這種身份,那麽大雍完全可以覺得華夏是為了不讓韓星霽當皇帝才出具了那麽一個報告。


    韓霄有些不解地皺眉:“為什麽啊?攝政王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韓星霽垂眸說道:“我不知道,他那樣的人物,哪裏會被輕易看清?”


    韓星霽承認他一點都不了解樓時巍,這讓他十分挫敗,這幾天他看上去跟樓時巍相處沒有任何隔閡,但個中滋味也隻有自己明白罷了。


    每一次當他以為自己距離樓時巍更近一步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其實距離那個人還很遠。


    而現在他甚至已經失去了靠近對方的權利。


    當然他也可以立下雄心壯誌,勵精圖治,早日坐穩皇位然後再謀求攝政王。


    隻是他又不太願意,如果他站的足夠高,那麽兩王聯姻是佳話,兩個人平起平坐沒有誰高誰低,哪怕他手腕眼界不如樓時巍也沒關係,沒人會覺得他們不相配。


    可天下間有誰能跟皇帝平起平坐呢?最多也就是皇後,還是在一定的條件下才有這個資格。


    而讓樓時巍大好男兒囚居後宮,那是折辱。


    別說樓時巍到時候會不會一怒再廢一個皇帝,便是韓星霽自己都舍不得。


    他哪裏舍得讓樓時巍受這個委屈呢?


    韓星霽不想在這方麵多糾纏,怕讓韓霄看出什麽來便笑著說道:“好了,這麽晚了,先去睡吧,有什麽都等明天再說。”


    其實事情也的確不著急,他怎麽都還有七天才能迴去。


    隻是在第一時間上報是他作為公民的義務,最主要的是需要讓組織有時間去討論一下。


    韓霄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道:“雖然現在說已經晚了,但其實組織上之前已經在討論直接讓你畢業,授予你碩士學位,然後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主要是因為組織最近正在調整,所以需要等一等。”


    因為還沒定下來,所以沒有人跟韓星霽說,畢竟到最後結果如何誰都不知道。


    隻是有經驗的會清楚韓星霽一旦進入組織,職位肯定低不了。


    正因如此才需要慎重對待,如果隻是普通幹事之類的職位,那隨便吸收,組織是否調整都無所謂,反正跟下麵的普通工作人員沒有任何關係。


    結果就是這個時候,大雍那邊發生了變動,這就讓組織顯得有些被動了。


    就算是組織這邊的智囊團腦洞再大都沒想到樓時巍會直接把韓星霽推上皇位,因為不合適啊。


    怎麽會這樣呢?


    韓星霽睡得好不好,韓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吳主任這一晚上肯定是別想好好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韓星霽首先收到的就是他即將畢業的消息。


    雖然隻有他一個人畢業,但該有的畢業典禮還是有的。


    畢竟整個學院也並不是他一個人畢業,隻是別人真的按部就班上學,隻是學的東西比較特殊所以才過來,唯有他是很少出現在學校,就算學習也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對一。


    參加完畢業典禮之後,韓星霽看著學士服倒是十分感慨。


    一次畢業兩份學位證書,也就隻有他了。


    要不是他的學識的確還沒到那個水平,恐怕組織連博士證書都要給他。


    博士畢竟不同,那是在某個領域深耕之後才能畢業的,韓星霽……他壓根就沒選過什麽領域。


    哦,現在大概有了,治國。


    除此之外,就是知道了關於組織的一些調整。


    簡單來說就是因為往來者日益增多,再加上跟大雍的交易也在增多,所以組織直接被調整成了單獨一部,吳主任成了吳部長。


    而韓星霽則給了一個副部長的職位。


    韓星霽知道之後當場嚇了一跳:“這不合適吧?”


    他現在滿打滿算二十二歲,哪怕是事出有因,這個副部長也著實有點嚇到他了。


    吳主任擺擺手:“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你這個部長算不上實職,當然也不是一點權力都沒有,主要是把你的保密級別提一提。”


    這個其實是一早就商量好的,韓星霽作為內閣首領,大雍那邊交易什麽都需要他過目,肯定要對兩邊都了解一些才能作出準確的判斷。


    當然真正的底牌不會讓他知道,反正他也不是談判人員,主要是讓他心裏有數。


    而且許以高位多少有些千金買馬骨的意思,最重要是要表現出對人才的重視。


    結果沒想到反而慢了一步,明明是早就有預案,現在卻顯得像是被動出招。


    不過這其中的緣由倒也不必解釋過多,萬一越描越黑就不好了,反正話說的再漂亮也要看真正待遇如何。


    吳主任他們商量了一番,對於樓時巍這個人大家評價都很高,但是卻有一個共同認知短期內樓時巍不會讓韓星霽親政。


    或者說他不會完全把權力都給韓星霽,畢竟不是當皇帝從小培養起來的,總要有一個過渡的過程。


    樓時巍在之前幾任皇帝那裏也是這麽做的,如今韓星霽登基之前還在學習禮儀,這更像是拖延的一種借口。


    皇帝怎麽能不知禮呢?可禮這東西複雜得很,現在學了一點,等登基之後是不是還要繼續學?


    對方完全有理由用這個借口繼續把韓星霽架空。


    這樣一來倒也不必特別擔心。


    韓星霽沒想那麽多彎彎繞繞,他隻覺得有些暈乎。


    年紀輕輕驟然高位,搞得他著實有些不習慣。


    然而不習慣也得習慣,甚至是被逼著習慣的。


    組織的智囊團其實想得都沒錯,按照正常情況,樓時巍不可能把權利讓渡。


    畢竟大雍剛剛統一,如今又有犬戎虎視眈眈,還是需要穩定的。


    然而他們低估了樓時巍的決心,樓時巍把韓星霽推上去難道是為了他當傀儡的嗎?


    他要的是韓星霽有自保的能力,這樣就算他有什麽遺漏的地方也不用害怕。


    權利就是最好的自保方式,所以在韓星霽祭告太廟之後,還沒來得及抱怨皇帝大禮服比郡王禮服更重就被拽過去開始處理各種政務。


    其實樓時巍是個好老師,在政務方麵他的講解十分細致。


    韓星霽當初被他壓著寫策論,跟在他身邊當小秘書的時候就學了不少,現在其實也是查缺補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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