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改建還沒進行,但是沒關係,移動電源支撐一晚上是沒問題的,隻要把移動電源遮掩好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樹上廊下懸掛的東西多了,樓時巍抬頭看向窗外的時候總覺得王府比平時熱鬧了幾分。


    或許也不止幾分。


    等到除夕那天,攝政王府所有的燈一起打開幾乎成了整個京城最亮的崽,說一句燈火輝煌都不為過。


    樓時巍看著亮如白晝的庭院都覺得有些陌生,他站在抄手遊廊裏看著韓星霽帶人在前院的空地上忙活著放煙花。


    這次的煙花自然不是火藥工坊出產的,而是韓星霽從另外一邊帶過來的。


    他看著韓星霽點燃一個巨大的煙花筒之後就一溜煙的跑迴他身邊。


    煙花升空照亮了一城。


    天空上的煙花固然好看,但樓時巍隻是看了一眼便轉頭看向了身邊的青年。


    韓星霽今天穿了暗紅深衣搭配上領口的白色皮毛越發顯得青年唇紅齒白豐神俊朗。


    等放完煙花之後,韓星霽十分心滿意足地說道:“我去換衣服啦。”


    晚飯吃了,煙花也放了,餃子要等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再吃,正好空出時間來給他家大王跳舞看。


    小時候他很煩節假日被大人拽過去表演節目,現在卻是心甘情願。


    樓時巍迴到後院坐下,此時內天井的四角已經放置了烤火器用來取暖,是以雖然頭頂露天,但房間內倒是暖和。


    他慢條斯理的坐在那裏洗手烹茶,就在他往茶壺裏夾茶葉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清脆的響動那是銀飾碰撞發出來的聲音。


    樓時巍抬頭看去,正好看到身著祭司服的韓星霽走進來。


    衣服配飾跟去年倒是沒什麽太大區別,唯有一點不同露出來的那截白皙腰間多了一根紅繩。


    第357章


    暗青色的衣服,白皙溫潤的皮膚以及紅繩形成了十分強烈的視覺衝擊。


    樓時巍手停在那裏半晌,等人都快走到自己麵前的時候才恍然迴神,將眼神從那條紅繩上移開。


    韓星霽嗅了嗅空氣中的茶香說道:“這是新茶嗎?味道倒是挺特別的。”


    樓時巍放下茶壺說道:“是下麵新貢上來的,陛下賞了我一些,你那裏應當也有。”


    他一開口便發現自己的聲音略有些不對。


    清了清嗓子之後便又看向韓星霽,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那條紅繩上還綁著一枚錢幣,是他從來沒見過的錢幣,依稀能看到通寶兩個字,剩下兩個字則被紅繩遮擋看不分明。


    樓時巍起身走過去問道:“這是什麽?”


    韓星霽裝傻問道:“哪個?”


    樓時巍伸手撚起那根紅繩。


    許是因為紅繩太過貼身的緣故,他的手指難免觸碰到了韓星霽腰間裸露的皮膚。


    韓星霽本來見他注意到這根紅繩正在暗中竊喜。


    色誘這種招數古往今來屢見不鮮是有道理的。


    隻是這樣一個不經意的碰觸就讓他腰間一麻,唿吸一頓,忍不住有些臉上發熱。


    好在他腦子還沒完全成漿糊,努力說出了之前已經找好的借口:“哦,這個啊,是家裏人非要讓我帶上的,非要說我明年犯小人,讓我帶上防身,都是長輩的心意,戴上也就戴上了。”


    犯小人之類的肯定是沒有的,紅繩也跟家裏人沒關係,都是他找的借口而已。


    要不是帶個鈴鐺不合適,他說不定就要在繩子上穿鈴鐺了。


    樓時巍放下紅繩輕撚了一下手指,似乎在迴味剛剛指尖的滑膩觸感。


    那一瞬間他忍不住生出了一點霸道的獨占欲這腰間的紅繩還有誰看過?


    那兩個侍從?小阿霽身邊的護衛?或者是剛剛幫他更衣的侍女?外麵巡邏的侍衛?


    無論是誰都足以讓他心生不快,甚至想把人藏起來,藏的嚴嚴實實,隻給他一個人看。


    他又看了一眼那根紅繩垂眸掩下其中洶湧的感情,平靜說道:“我給你的那枚玉呢?”


    韓星霽愣了一下,抬手拽出了躺在衣服裏的玉墜說道:“戴著呢。”


    樓時巍這才點頭說道:“這是我當初供奉在太廟的玉,戴著它就等同於列祖列宗在保佑你,有這一個就夠了。”


    更何況哪個小人敢為難韓星霽?當他是死人嗎?


    韓星霽眨了眨眼遲疑問道:“所以……這根紅繩不用戴?”


    樓時巍應了一聲,又補充了一句:“這東西坐臥之時隻怕都不舒服吧?”


    韓星霽:所以你隻關注到了這一點嗎?


    我恨你是根木頭!


    韓星霽深吸口氣,倒也沒多大的挫敗感。


    攝政王要是好追哪兒還輪得到他啊?


    他一臉若無其事說道:“也是,睡覺的時候的確不太舒服,我這就把它摘下來好了。”


    樓時巍卻攔住他說道:“多少也是長輩心意,先戴著,等過了子時再摘。”


    他隻是不想別人看而已,現在房間內已經沒有了別人,倒也不必急著摘下來。


    韓星霽一時之間也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哦,也可能是沒什麽感覺。


    他將這些想法都按捺下去,該跳舞跳舞,為了這個舞蹈,他可是準備了許久。


    在等上台的時候,一道星光從天井灑落,這是他之前準備好的投影,既然是表演,總要有點舞台氛圍才行。


    隨著鼓點響起,韓星霽開始動了起來,他跳的依舊是那套祈福舞,是為了給樓時巍祈福,也是因為這套舞蹈大開大合自帶聖潔的神行,更因為他對這一套最熟悉。


    而在他跳舞的時候,樓時巍坐在下麵捏著茶杯卻始終沒有將茶水送入口中。


    滿心滿眼都是青年腰間晃動的紅繩、修長的雙腿以及偶爾驚鴻一瞥的漂亮鎖骨。


    越好看越折磨。


    也幸虧今晚沒喝多少酒,否則樓時巍都覺得自己可能會忍不住把人直接扛迴房。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能太著急,總要慢慢來,把人嚇跑了就不好了。


    不得不說,韓星霽的特殊身份也算是把攝政王的自我封閉打開了一天口子。


    若韓星霽真的是舒雲來的兒子,無論他心中妄念再多也要克製自己,那畢竟是他的晚輩,也是束縛他的枷鎖。


    如今枷鎖盡去,小阿霽也成年了,或許他能做點什麽也說不定。


    就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察覺鼻尖有些涼。


    樓時巍迴過神來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天上竟然在飄落雪花。


    而隨著台上的祭祀舞越跳越急,雪花也越來越密。


    樓時巍站在台下看著韓星霽沒有貿然上去。


    今冬一直到過年都沒有怎麽下過雪,要說不著急是不可能的,好在還有點時間,等到立春之前還不下雪才真的讓人心焦。


    就算如此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冬天不下雪對農業的影響比較大,但也不到無可挽迴的地步,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


    隻是萬萬沒想到居然在今天下了雪。


    哪怕韓星霽再怎麽強調沒有玄學都是科學,他都忍不住起了疑心。


    怎麽這麽巧,上次跳舞祈雨真的下了雨,這次跳舞又下了雪。


    雖然知道對方跳舞也不是為了求雪,但也太巧了一些。


    不過除此之外,他更擔心對方會不會冷。


    雪花已經大到了把舞台的樓梯都覆蓋了一層的地步。


    韓星霽光腳在那個台子上跳舞一定很冷,可是祭祀舞總要跳完才是最好的。


    以往如果問樓時巍如果天下大事跟私事起了衝突,他會選哪個?那時候他一定會迴答選天下。


    然而現在樓時巍發現人總是有私心的。


    所以他還是沒忍住喊了停,然後從簡英手上拿過鬥篷走上去給韓星霽裹上再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他這一套動作一氣嗬成,韓星霽氣息都沒平複人都已經被抱到了小花廳裏。


    樓時巍把他放在座椅上,簡英則捧著一塊幹布跪下為他擦腳。


    韓星霽當場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我自己來。”


    雖然在這裏他已經是實打實的貴族階層,但還真沒到被人這麽伺候的地步。


    馬少前跟牛無裁更像是請來的保姆幫他處理日常事務。


    韓星霽將腳上的雪水擦幹淨之後,樓時巍握著他的腳踝發現並不涼這才微微放心,抬頭略帶責怪說道:“下雪了怎麽不知道停下來?”


    韓星霽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就……要的是這個氛圍嘛。”


    “嗯?”樓時巍讓人將火籠弄過來一邊烤火一邊問道:“你知道會下雪?”


    對方看起來對突然下雪並不覺得意外。


    韓星霽十分坦然說道:“對啊,我讓人弄的。”


    樓時巍有些詫異:“竟然能操控雨雪?”


    剛剛他還覺得與那個什麽科學無關,轉頭韓星霽就告訴他其實是有關係的,這怎麽能不讓他驚訝?


    更何況風霜雨雪這些非人力所能控製,三千年後的世界連這些都能控製的話,那到了什麽程度?


    韓星霽這才解釋說道:“倒也不能算是操控,其實是對氣象的精準把握。”


    他詳細解釋了一下催雨彈和摧雪彈的工作原理,簡單來說就是觀測到雲層的厚度之類的合適的時候,就利用化學物質人工降雨降雪。


    這次他沒有用人工造雪的機器,主要是想營造一個出其不意的唯美效果。


    隻不過這個效果比人工造雪的機器要貴多了,一發彈就幾百萬,這還是天公作美,正好雲層合適,在專業人員估算之後一連打了三枚,降雪範圍覆蓋了整個京畿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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