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時巍倒是很好說話:“課堂之中本當潛心學習,你如此認真何罪之有?”


    說完之後他又點點頭說道:“進步不小。”


    這就是在點評他的字了,韓星霽聽後十分開心,能讓樓時巍說這句,他寫字其實已經沒那麽醜了吧?


    樓時巍說完這句就沒再說什麽,而是緩步走上去開始講課。


    韓星霽正襟危坐豎著耳朵聽了一會發現樓時巍跟王太傅講的東西完全不同。


    王太傅講的是禮是各種為人處世的道理,而樓時巍竟然講的是時政!


    在最初的詫異之後,韓星霽想了想這屋子人的身份也就沒覺得有什麽。


    樓時巍講解時政的時候語言很是簡練,而且經常會說完一段之後就留一點時間給他們消化思考。


    他聲音好聽,說得又都是幹貨,漸漸地韓星霽就聽得入了迷,隻覺得漲了不少見識。


    唯一讓他有點煩的就是韓曉經常會出聲打斷樓時巍的講課。


    他倒也不亂來,隻是有問題就直接問了。


    可那些問題怎麽聽怎麽覺得像是在沒事兒找事兒。


    樓時巍也不知道是不把小皇帝放在心上還是真的對他容忍度很高,反正從頭到尾都沒生氣。


    韓星霽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隻覺得怪怪的,好像有點眼熟。


    等到快下課的時候,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這個場景眼熟了他三堂哥前些年在父母長輩麵前行事說話就是這個調調,不過比韓曉程度輕一些。


    這不就是叛逆期嘛!


    一旦接受了皇帝正處在叛逆期的可能性,韓曉的所作所為似乎也有了解釋。


    不就是跟“家長”對著幹,“家長”讓做什麽不做什麽,“家長”說什麽都聽不進去,事事都要反著來。


    隻不過普通孩子麵對的是父母,而韓曉則是把這股勁兒都撒到了太後和樓時巍身上。


    韓星霽忍不住心裏嘖了一聲,他自己是沒有叛逆期這個東西的,因為最叛逆的時候就是初中墮落的那一陣,後來他堂哥把他打醒,他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父母去世之後,他就被剝奪了擁有叛逆期的資格。


    至於同樣失去了父母的韓曉顯然是沒有這種意識的。


    隻不過他顯然不明白,跟父母耍性子,父母或許還能容忍,太後跟樓時巍與他非親非故誰要忍你啊。


    想明白了韓曉的行為邏輯,他也就明白了許多事情,不再試圖去猜測韓曉的想法。


    反正隻要韓曉不正常就肯定跟太後和樓時巍有關係就對了。


    他想著這些的時候,樓時巍的這堂課也進入了尾聲,最後放課之前,他起身說道:“今日迴去都寫一篇策論交上來,後日再上課時本王會進行點評。”


    韓星霽手一頓,哦豁,還有作業?


    可問題是誰能告訴他這策論要怎麽寫啊?


    韓星霽這輩子寫過作文無數,唯有策論沒有接觸過。


    他連忙算了算日子,嗯,很好,明天晚上就要迴去了,而樓時巍的下一堂課在後天,他有充足的時間準備!


    韓星霽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自從開始穿越以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比別人多出一倍時間的好處。


    雖然可能要占用他複習的時間,不過他現在也放鬆了,隻要能維持自己在一本線就能上top2,倒也沒必要那麽拚死拚活的學。


    放課之後韓星霽迫不及待的想迴家,他要把今天抄的東西全部帶迴去,然後再收拾一下。


    這七天看上去似乎沒啥收獲,但要是算上王太傅和樓時巍講課的視頻,那收獲可太大了。


    韓星霽捏了捏耳釘將攝像頭關閉,迴去這一路已經錄製過,沒必要再錄。


    他剛關上攝像頭就感覺到牛車停了下來。


    “末將郭甸拜見蒼梧子。”


    韓星霽有些詫異,打開車門探頭出去問道:“郭百將?可是大王有事吩咐?”


    郭甸從馬上下來提著一個漆盒送過來說道:“大王命我將此物交與蒼梧子。”


    韓星霽連忙把東西接過來,漆盒入手頗沉,打開一看發現裏麵竟然是幾卷竹簡,每一卷竹簡上麵都貼著布帛所寫的書名,粗略看一眼發現全都是秋朝史籍,估計整個秋朝曆史都在這裏了。


    還不等韓星霽說什麽,郭甸又掏出一枚令牌說道:“大王還有叮囑,言蒼梧子若看完可派人前往攝政王府找尋其他書卷,持此物可出入攝政王府而不被盤查,還請蒼梧子小心收好切莫遺失。”


    第64章


    韓星霽將令牌緊緊攥在手裏說道:“多謝大王恩典,還請大王放心,我定會小心收留令牌,隻是不知這書卷何時歸還?”


    如果時間緊,他就不著急看先抄一遍再說,如果時間不緊,那就先慢慢看。


    郭甸說道:“大王說這些書卷是贈與蒼梧子的,希望蒼梧子莫要辜負大王期望。”


    攝政王真是個大好人!


    韓星霽頓時心花怒放,抱著書匣喜歡得不行,既然送給他,那麽這一份書卷就可以帶迴去,到時候再讓人幫他抄一份帶迴來就行。


    想來攝政王也不會跑到他的書房翻看這些書卷還在不在。


    國家博物館又要增添新物件啦!


    郭甸看他這樣子便忍不住想笑又有些心酸,這些竹簡之於他們是再平常不過的物件,但是在韓星霽這裏卻是如獲至寶。


    迴去他得跟攝政王說一說才行。


    中原這片土地自古以來對於好學之人都是持以肯定態度的,哪怕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在聽聞對方聰明好學也會讚歎兩句。


    郭甸跟韓星霽接觸不多,印象卻很好,更何況他迴去複命本來就要把事情說一遍的。


    韓星霽不知道郭甸在腦補什麽,抱著書匣快快樂樂地迴到家中。


    他到家的時候正好舒雲來跟薛輕舟也下值迴家,看到他抱著一個東西蹦蹦跳跳地往前走,舒雲來不由地捂嘴笑道:“大郎這是在宮裏遇到了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韓星霽想了想說道:“宮裏遇到的事情開心和不開心占一半,但是剛剛大王讓人給我送來了一匣子秋朝的史書。”


    薛輕舟聽後不由得一驚:“秋朝史書?我聽聞這東西隻有在宮中和攝政王府還有兩份,全天下也就這麽兩份了,大王竟然送你了嗎?”


    韓星霽見他雙眼放光,便打開書匣拿出一卷看了看,竹簡一打開他就斬釘截鐵說道:“這一份應當是大王手抄下來的。”


    他對樓時巍的字可太熟悉了,畢竟他最近練字的時候就會參考樓時巍的字。


    可惜字如其人是真的,無論他怎麽學都寫不出樓時巍筆下那股殺伐決斷的氣勢。


    韓星霽倒也不強求,隻要能進步就行了。


    薛輕舟也湊過來搓了搓手說道:“哎呀,大王竟然也抄了一本,這可真不容易。”


    韓星霽點了點頭,畢竟好幾卷書呢,真要抄寫也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一想到對方辛辛苦苦抄寫的書送給了他,他忽然就有點舍不得交給博物館了。


    他正想這些一抬頭就看到薛輕舟盯著書匣一臉渴望。


    哦,既然是孤本的話,薛輕舟應該也沒有讀過,這就很麻煩了,以他的性格,薛輕舟這麽想看的話他肯定要借給對方的。


    可他今晚要迴去,這份竹簡再舍不得也得帶過去,至於能不能不交到時候可以跟專家們商量。


    韓星霽猶豫一番說道:“阿爹,大王親自手書珍貴無比,我想先抄下來再慢慢看,若是你不急就等我給你也抄一份。”


    一旁的舒雲來顯然明白韓星霽的想法,立刻說道:“你抄一份迴頭讓他自己去抄就是,何必浪費你的時間。”


    這可是寶貴高三生的時間啊,薛輕舟又沒有什麽重要事情,讓他自己來!


    韓星霽笑了笑說道:“沒事,抄兩份還能鞏固記憶,順便就當練字了。”


    薛輕舟立刻高興說道:“我那裏還有一套上好的筆墨硯,迴頭我讓人給你送來,你用那個抄。”


    舒雲來見這爺倆有商有量倒也沒說什麽,正巧這時候薛翼從裏麵跑出來說道:“阿爹阿娘大哥,你們在說什麽呀,快點進來。”


    韓星霽這才迴過神來,剛才他跟薛輕舟兩個人忙著看竹簡都忘記往裏麵走了。


    薛翼跑過來看著韓星霽懷裏抱著的書匣好奇問道:“大哥,這是什麽?”


    韓星霽微微躬身打開給他看說道:“是書,二郎要看嗎?”


    二郎立刻退避三舍,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幹巴巴說道:“不……不用了,大哥自己看吧。”


    哎,他大哥真奇怪,怎麽會喜歡這麽枯燥的東西。


    有那個時間去摘花上樹掏小鳥也好啊。


    舒雲來一見他這個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天下間聰明好學的孩子那麽多,怎麽就沒讓她碰上一個呢?


    韓星霽看舒雲來這個表情就知道小胖子要挨打,連忙說道:“這東西也的確不適合給二郎看,太深奧了。”


    雖然在這個時代他算是半文盲,但實際上他可是讀了十多年書的,邏輯思維和理解能力都比薛翼要強。


    哪怕如此看史書也會覺得吃力,更不要說小孩子。


    舒雲來瞪了薛翼一眼哼了一聲,今晚就要迴去了,在那邊的七天沒有薛翼,這麽一想她也心軟了幾分。


    韓星霽將書匣放到書房之後,轉頭找到舒雲來悄聲說道:“阿娘,我想讓人幫我去神樹府折一枝樹枝帶迴去。”


    這棵銀杏樹莫名其妙變大讓人怪疑惑的,帶迴去給組織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麽問題。


    隻不過那棵銀杏如今已經被保管了起來,神樹府是百姓起的稱唿,整個府邸都讓給一棵樹了,說是它的府邸也沒什麽問題。


    據說那裏時不時就有人過去拜祭拜祭的人還都非富即貴。


    畢竟郡主府所在的地方不是普通平民能輕易進來的。


    除此之外,守衛那棵樹的護衛都是樓時巍安排的,韓星霽估摸著他自己大概弄不到樹枝,隻好拜托舒雲來。


    舒雲來一口答應說道:“成,正好我讓人迴去拿些東西。”


    郡主府占地麵積廣家當也多,就算想搬家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搬完的,更何況薛輕舟雖然有爵位但也不過就是個少上造,爵位比韓星霽還低兩級,府邸並不大,郡主府好多東西這裏都放不下隻能一點點先往城外的莊子上運送。


    這些時日一直在慢慢搬家,安排人過去收拾東西順便折一截樹枝應該沒問題。


    舒雲來和韓星霽兩個人都沒什麽,結果沒想到家丁卻空手而迴,迴來之後就說道:“攝政王下令任何人不得傷害神樹,若是子爵想要樹枝需親自去才可。”


    樹是從韓星霽的院子裏長出來的,說是為他而來也不為過,所以別人想要傷害神樹不行,但他想要一截樹枝還是可以的,但必須本人去,怕的是萬一有人冒充怎麽辦。


    韓星霽:……


    他要是去了這不就代表樓時巍也知道了?他要怎麽解釋忽然想要折樹枝帶迴去這個行為?


    舒雲來也有些發愁問道:“樹葉呢?不讓你帶樹枝,樹葉總能帶迴來一兩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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